第7章 诸侯会盟
却说曹操闻前方有一支军马,似是北平太守公孙瓒麾下,遂引曹仁、曹洪二人拍马前来,曹操遥遥望见公孙瓒,尚且未至即发声道:“伯珪,多时不见,尚识故人否?”
公孙瓒定睛视之,见乃曹操,遂高声笑道:“孟德公说笑也,首举义旗,攘奸除逆,忠于王事,天下有志之士谁不识公耶!”
众皆大笑,待曹操近前,众皆下马,言笑晏晏。
曹操见公孙瓒身后三人容貌异常,颇为雄壮,但见其中一人身长九尺,髯长二尺,丹凤眼,卧蚕眉,面如重枣,心下颇喜,不由问道:“此三壮士何人也?竟这般雄壮。”
公孙瓒呼三人出而答道:“此吾自幼同舍兄弟平原令刘备,余二人系其结拜兄弟关羽、张飞是也。”
曹操笑道:“莫非破黄巾之刘玄德乎?”
公孙瓒称是,即令刘玄德拜见,其后各自见礼,双方各通姓名。
公孙瓒又道:“孟德公麾下小将军亦好生了得,横枪立马,英姿勃发,一身英雄气教人心惊。”
曹操笑使曹昂前来拜见。
曹昂拱手拜道,“小子曹昂,拜见公孙太守。常闻父称公孙太守善将骑兵,今日遥望中军有一支白马骑兵极为雄壮,今得见主将,此昂之幸也。”
公孙瓒闻言大喜,其人好姿仪,大音声,最好白马,常乘白马破胡虏,又自军中择善射者赐白马,以此成军白马骑兵,并号之曰“白马义从”。
其领军与胡虏厮杀时,追不虚发,数获戎捷,以至胡虏称之为“白马长史”,亦有“避白马”之言,故其引以为豪者便是麾下“白马义从”。
更兼其好夸耀武功,是故此时曹昂以此赞之,正是搔在公孙瓒痒处。
又兼曹昂姿容、气魄均佳,公孙瓒笑道:“惜我无女,不然子脩这等少年英才,某是万万不可放过。”
众皆善意大笑,稍叙前话即各引本部往会盟处去。
虎牢关往东五十里处,土地平整,附近亦有大片林地,易觅水源。此时仅公孙瓒部与曹操部先至,曹操遂觅良地令士卒安营扎寨,不数日间,一十八路诸侯皆至,亦各自安营扎寨,连结阵势,遂成百里联营。
诸侯各将兵马多少不等,势大者有三五万,势薄者仅有一二万。不过以曹昂观之,有军容肃整者,亦有军容不佳者,能否厮杀,不可单以兵马多少而论。
待十八路诸侯齐聚,袁绍乃宰牛杀羊,于中军升帐,大飨各路诸侯,商议进兵之策,曹昂得以与曹操同往。
袁绍军,中军大帐。
袁绍居上首,各路诸侯以爵位年齿分序列坐左右。
河内郡太守王匡道:“今吾等皆奉大义讨奸伐贼,然蛇无头不行,兵无主必乱,是以必立盟主,教众人聚力一处,皆听盟主约束,然后进兵。”
王匡,字公节,此人原为大将军何进府中府掾,何进身死之后,曾随袁绍等杀入宫中诛杀阉竖,后方被拜为河内太守。
府掾,文书吏也,纵为大将军门下,然大将军生时未曾升任,死后方得右迁,其中之事自是耐人寻味。
曹昂暗拽曹操衣角,曹操解其意,遂道:“袁本初四世三公,门多故吏,又为我大汉名相之裔,某以为,其可为盟主也。”
句句不提才华,字字均显家世。曹昂心中暗笑,心知曹操已对袁绍此时所为不满。
袁绍面上大喜,口中却再三推辞,言称“才浅德薄”,不敢受让,如是三番,直至众人皆出声道:“非本初不可。”
如此这般,袁绍方顺势而应,令士卒连夜筑三层土台,以为来日盟誓之用。
待到次日,袁绍又召集各路诸侯及诸侯麾下文武至台前。
但见祭台遍列五方旗帜,上建白旄黄钺、兵符将印,一应俱全。
又有主祭之士,身着祭服,燃香祷文,请袁绍登坛。袁绍肃整衣物,双手捧剑,慨然而上,步步登台,待至台上,躬身再拜,其诵盟誓曰:
汉室倾颓,皇纲裂统。奸臣董卓,觅时纵祸,累加至尊,肆虐黎民。绍等惧社稷沦丧,大举义兵,共赴国难。凡我同盟,攻灭董贼,必无二志。有渝此盟,俾坠其命。皇天后土,祖宗明灵,皆实鉴之。
诵毕,拔剑歃血。众因其辞气颇慷慨,多有涕泗横流者。
歃血已罢,下坛。众皆以袁绍中军大帐为联军主帐,各路诸侯仍以爵位年齿分序列坐左右,麾下将留有帐外听命者,有归营抚军者。
曹操虽非盟主,却系首举义旗之人,更兼处事明正,故袁绍以盟主名任其为奋武将军;又以袁术总督粮草,应付诸营。
奋武将军,杂号将军也,然此职衔为总监军任之,曹操之义,众皆知也,是以皆拥操任此职;然以袁术调拨粮草,三两诸侯颇有微词,然袁氏势大,终未驳之。
众人行酒数巡,曹操道:“今日既已立盟主,吾等当听其调遣,为同扶国家之事,勿以强弱计较,兵强者击强军,兵弱者辅击之,共用心力,不可轻待各人。”
袁绍闻言道:“绍虽不才,既承蒙诸公推某为盟主,当有功必赏、有罪必罚。某有一言,早列诸公之前。国有常刑,军有纪律,各宜遵守,勿得违犯,若有违犯,休怪军法无情!”
众皆对视,心中暗骇。
袁绍见众人反应,又加安抚,“如今吾等聚军数十万,当速发檄文征讨之。虎牢关正在眼前,当有一先锋直抵虎牢关前挑战,余者各据险要,以为接应。先为吾破关斩将者,定有重赏!”
曹操本欲为先锋,闻袁绍“为吾”二字,即端坐不动。
乌程侯、长沙太守孙坚则起身拱手拜道:“坚愿为前部讨贼。”
袁绍大喜,孙坚麾下士卒有三万余,兵多将广,乃诸侯中势大者,遂多勉励之,赞其义勇。
孙坚遂引本部人马,杀奔虎牢关来,袁绍遂发檄文,诈称大军八十万,多路并发,誓要攻灭董卓!
却说十八路诸侯军马安营扎寨绵延百里,守关将士早被骇的面如土色,急差快马往报董卓,迟迟不见回信,又闻孙坚提兵来犯,又连发救急文书数道,紧闭城门,不敢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