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树女
陆慎扭头再看刚刚拧过的滕蔓,竟然完好无损,此刻已经恢复了没有被拧断的状态。
“见鬼了啊”
陆慎此时很无语,这意味着自己落下来的那个地方,肯定也一样恢复了原状。
“我还有个证据证明。”
陆慎不死心,伸手扒开领口,也不管是不是会拉坏衣服。
他指着自己的肩膀,说道:
“我这里受伤了,是摔下来时候摔的。”
女孩静静的看着他,一言不发,继续看傻子的眼神。
陆慎低头,看到自己那露出来的壮硕肩膀,此刻已经没有任何酸痛的感觉,连皮肤的擦伤都已经完全好了。
陆慎一下子泄气了,他委屈的想:“人要证明自己说的话,真难啊。”
“随你信不信吧,反正我就是太饿了,吃了你放这里的肉,我也没啥钱,你说怎么办吧”。
陆慎也没招了,看着女孩,选择躺平摆烂:总不能吃了这几块肉,就要把自己抓进监狱吧。
阿黄好像也知道自己和主人做了错事,此时也耷拉着脑袋,陪着小主人一起躺平。
女孩看他突然这么无赖,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办。
两人一狗,就这么呆呆的站着,过了一会儿,她决定原谅这一人一狗,毕竟一盆祭品已经被吃了。
“我煮的祭品,有多的,你一会儿跟我去盛一盆。”女孩给出了解决方案。
“去哪里盛?现在就去吧!”
听到有女孩不再追究自己,陆慎心情好了起来,马上要做点劳动证明自己,至于证明什么,他此时也不清楚。
“跟我走吧。”
女孩子摆摆手,转身就进了荒草中。
陆慎连忙招呼阿黄,拎着空盆子就跟上了。
之前没留意到荒草中有路,此时却见荒草堆中,此时有一条细细的小路,蜿蜒着不知道通到哪里。
女孩在前面走着,贴在身体两边的宽大的袖袍,时不时的擦过高高的荒草,荒草就知趣儿的向旁边歪去。
等到陆慎路过的时候,荒草却又弹回来纠缠。
陆慎想到那神树的诡异样子,不敢去撕扯这些荒草,只能挥手把他们挡到一边去,不让荒草扫到脸上。
走了足足十几分钟,就看到荒草堆中,有一处院子。
院子不大,院墙也不高,以陆慎现在的身高,都可以望见院中靠近堂屋的台阶。
院墙的旁边同样长满了荒草,整个院子被荒草紧紧包围着。
走进院门,陆慎四下打量,院子不大,只有一间大房子。
这院子不像小芹家的院子,东西屋和堂屋分开,小芹家更像是四合院。
和高家庄的农户家一样,这大房子和围墙,构成一个大院子。
大瓦房的中间是堂屋,两边连着东西屋,中间只是用镂空的木板隔开,木板的镂空做得挺精美。
进到堂屋里面,在堂屋中央正正的摆放着一只金色的大鼎,三足,兽耳,一阵阵肉香从鼎中传出来。
陆慎透过木板镂空的位置,看到右手边的一间有床,那应该是卧室,左手边是贮藏物品的房间,各种东西堆在那里,满满当当。
此时,阿黄却是不敢进到堂屋,坐在堂屋门前,一边掉着口水,一边盯着大鼎。
女孩接过盆子,在大鼎中舀了几下,一盆肉就出现在陆慎眼前。
“还饿么?”女孩感受到陆慎和阿黄的目光,问出一句。
“不饿了,不饿了”,想到自己身上发生的变化,陆慎暂时是不敢吃这肉了。
阿黄却像是听懂了女孩的问话,马上站了起来,“汪、汪汪”。
女孩也不多说,从盆里拿出两大块肉,扔向门口。
阿黄几口就把肉吞下肚子,冲着女孩摇起了尾巴。
女孩将手伸进大鼎,补了几块肉放进盆子,冲着陆慎点点头,就向院门走去。
阿黄此时已经完全被女孩收服,屁颠屁颠的就跟着女孩。
陆慎赶忙跟上,凑在女孩身边说道,“我叫陆慎,是中原省马牧县高家庄的,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树女,娘家姓高。”女孩也不回头,答道。
“淑女?高淑女?这名字好啊,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陆慎想起学过的《诗经》经典,不自觉的卖弄了一下。
女孩却是脚步顿了一顿,不再和他说话。只是端着祭品,一路向着神树前的木桌走去。
陆慎不知道自己说错了啥,讪讪的跟在后面。
就这样沉默了一路,女孩将祭品放置到木桌上,此时香炉里面的香已经接近燃尽,女孩松了口气,对着神树下跪拜了三拜,转身就往回走。
陆慎此时总算见到一个活人,还肯管肉吃,更是忙不迭的跟上。
就这样两人一狗默默的走回到了院门口,女孩突然扭过头,对陆慎说道,“我不叫高淑女,我是树女,神树的树,你可以叫我树女,也可以叫我祭师。”
“不是说姓高吗?”陆慎嘀咕一声,却是老老实实的喊了一声“树女”。
树女也不回应,径直走向堂屋,陆慎赶忙跟了进去。
这时候他才有闲心观察树女,眼睛大大的,脸蛋圆圆的,皮肤有点过于白皙,嘴唇应该是涂抹了什么东西,特别红;身高比自己矮不过半头,宽大的衣服,不光裙子宽,袖子也特别的宽大。
树女进到堂屋,撩起衣服的下摆,盘腿就在大鼎的旁边坐了下来。
陆慎赶忙也在大鼎的另一边,没啥坐相地一屁股坐下。
阿黄还是不敢进来,安安静静的坐在了院子里。
陆慎和树女坐在堂屋,看着阿黄坐了一会儿,就在院子里欢快的围着自己的尾巴转圈圈。
陆慎和树女,就一起呆呆的看着阿黄出神。
一阵风吹过,两人抬头看向天空,堂屋外的院墙上,是碧蓝色的蓝天,那里浮着一团团的白云。
白云特别的浓厚,勾肩搭背一样,你压着我,我压着你,结队从院墙和院门上方飘出来入场亮相,又随着风,在堂屋的屋檐前下场。
树女此刻似乎没有开口讲话的意思,两人就默默的看着云朵随风飘过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