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仇人出现
程皖苏淡定的听着隔壁的报价,没有一点儿担忧自家儿子付不起账,毕竟她也不是只有一个儿子,她家那远在欧洲的大儿子,还没有回国,就已经派人将他的副卡给送了回来。甚至还每个月往她的卡里每个月打一个亿。
倒是方鹤安有些生气,直接打电话派人去查三号包厢的人是谁,这里是港城,是他大哥的地盘,虽然他们兄弟几人平时不聚在一起,甚至都不怎么联系,但是知道这一层关系的人可不少。
宋家在港城盘桓几千年,敢在这里不给宋知砚面子的人几乎没有。
程皖苏看他生气的模样觉得有些好笑,“怎么,方大老板没想到还有人敢和你竞价?”
方鹤安想要白程皖苏一眼,但是又想到自己平时的形象,硬生生的忍了下去,“这里可不是魔都,这里是宋知砚的地盘,他都知道你要来港城,还没将这些事情打理好,可见对你不真心。”
“至于竞价,别的没有,就是有些钱,给你买个镯子绰绰有余。”
程皖苏听着这个他不自觉的茶言茶语只觉得好笑,她记得除了见她第一面有些激动以外,平时压根就没有把她当做亲妈一样对待,更像是对朋友,不过这也让程皖苏松了一口气,毕竟她也没真的养过儿子,不知道怎么做亲妈。
方鹤安听着对面的三号包厢喊出三个亿的价格深呼了一口气,“这不是竞价,是跟我有仇,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跑到港城来和我作对。”
程皖苏听了他的话,无奈的笑笑,用银筷子夹了一块牛乳玉容膏喂给他,“消消气,不过是个特殊一点儿的镯子罢了。”
话是这么说,但是方鹤安从小到大,除了没有母亲,没有一个好父亲以外,他想要的东西几乎没有什么得不到的,何况这次来之前,自己就已经在她面前夸下海口,说她想要什么,都能给她拍下来,现在若是做不到,岂不是在打自己的脸。
程皖苏也没只顾着自己吃,给方鹤安也夹了一块,他摇摇头,“我不吃这个太甜了,”但是当程皖苏将糕点塞进他嘴里时,他又非常诚实的吃了,程皖苏眼中带着笑意,“哎呦,不是不吃喽!”
方鹤安俊美的脸颊染上了淡淡的粉色,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又强撑着,“你都塞给我了,我还能不吃,这不是浪费食物嘛。”
程皖苏用力的点点头,“你说的都对,上次你不爱吃火龙果没有给它扔掉。”
母子两人插科打诨,一边往上加价,直到方鹤安的手机响了,方鹤安才将手中的电子笔递给程皖苏,教她继续往上加。
挂了电话之后,他眼中的疑惑很深,程皖苏倒是十分好奇,“究竟是谁啊,让我家方老板这么奇怪?”
方鹤安也没有兜圈子,“听说是甘省那边的人,姓马,但是这个姓也没听说过哪个大家族。”
现在这个镯子都已经被叫价到四个亿了,四个亿对于传承多年,产业遍布全球,有人扶持的方氏不算什么,但对于一般的家族,谁家能有四个亿的流动资金?
程皖苏虽然不大懂这些商业上的弯弯绕绕,但是最近一段时间,她可是在网上看了不少小说,“莫不是传说中的隐世家族?”
方鹤安轻敲左手的钻石腕表,思索片刻道,“隐世家族中也未曾听说有过马这个姓氏。”
倒是程皖苏有些惊讶,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隐世家族啊!
“不过,在商言商,在拍卖会自然是价高者得,既然喜欢,那咱们就得到。”
这时门口忽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程皖苏和方鹤安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进来。”
进来的是一个大约五十多岁,穿着唐装的男人,程皖苏感觉这个男人给她的感觉有点眼熟,但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究竟是谁了。
方鹤安用苹果给雕刻了不少兰花,将牙签一根一根的插在兰花上,放在果盘中递给坐在对面的程皖苏,这才抬头和来人说话,“不知阁下这是?进错了门?”
来人没有扫了方鹤安一眼,就将目光放在了程皖苏身上,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这种打量让程皖苏十分不舒服,就好像她是个待价而沽的商品一般,这眼神让她想起了很久之前,她那个垃圾生父也是用这种目光看她。
“堂妹,好久不见,可惜这些年你一直没上得了华清大学。”
这声堂妹直接让程皖苏穿过记忆的时光,仿佛看到了年少的自己,那时候有个人也特别喜欢眼带恶意的叫她堂妹。
程皖苏眼神一阵恍惚,再次聚焦在来人脸上之时才发现,这人可不就是那个从小到大对她打骂,告诉她女孩子读书无用,将来她的一切都是男人的,她该做一个贤妻良母的堂哥嘛。
只不过时光没有在她身上流逝,不代表没有在其他人身上流逝,他的脸上带上了岁月的沧桑,鬓角微微发白的头发彰显着他的年纪,即使保养的再好,他的眼角已经有了纹路。
程皖苏本以为自己经历了修仙界,再次见到曾经几乎害了她一辈子的人,能心平气和的报仇,但是现在她发现自己的心境还是修炼的不够。
“程玉龙,”程皖苏轻声吐出三个字,但是语气中的冷意,和眼中的杀意,不容忽视。
“堂妹没有以前乖巧了,以前总是叫我大哥,跪在地上求我,现在倒是敢在我面前坐着了,”程玉龙没想到当年被当成生育工具卖出的堂妹,居然能再次醒来。
“不过这些哥哥我都可以不计较,毕竟没有堂妹你的付出,哥哥我如何能有今天的荣华富贵,哈哈哈……”
程皖苏听到他的笑声,仿佛又回到了曾经,那年她八岁,刚刚被村里强制送去读书,但是她那好父亲,总是找各种借口,给她请假,为的就是让她在家里干活。
她清楚的记得,八岁的她还没有灶台高,就被迫站在树墩趴在灶台上做饭,一开始因为不会烧,烧出来糊的的粥,程玉龙一碗热粥从脸上泼了下来,要不是住在隔壁的村长夫妻来得及时,别说读书了,就是活着都艰难。
好在送医及时才没让她失去眼睛,失去容貌。
可是村长夫妇再好,终究不是她的亲生父母,在大山深处根本没有什么父母做的不对的想法,都只会劝孩子忍忍,天下无不是的父母。
她身上的烫伤还没完全好,就又被拧上了灶台,若是将饭菜做糊了,迎来的就是一顿毒打。
当她长大了一些,国家给村子里修了唯一一条的公路,让外面的知识渐渐传了进来,甚至有镇里,区里的领导会下来宣传一些政策。
有一次她被程玉龙抓住头发,将她的头狠狠地往地上砸,动静太大了,被区里的领导撞见了,她到如今都清楚的记得,那位领头的最大的领导是个非常温柔的女人,她小心翼翼的将自己从地上抱起,慌慌忙忙的将她送往医院。
后来她失去了意识,只知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自己能读书了,也不会再被毒打了,只是家中的所有活计,还是需要她来做。
但这些活计都是她从小做到大的,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虽然后面程玉龙不再明目张胆的将她往死里打,但只要他不开心,或是自己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合他心意,还是时常用家中缝衣服的针往她身上扎。
她不是没想过求家中其他人的保护,可是她那所谓的祖父母,只会说一句,“你哥还小不懂事,你对他好,他也会对你好,再说了,谁让你是丫头,打不过人,活该你哥是我们家命根子。”
然后无视她的伤痛,哪怕亲眼看见她血流满面,也只是说一句碍眼。
至于她那生物学上的父亲,只会说,“为什么他不欺负别人,就欺负你?还不是你下贱,女人就是要被男人管教,你哥现在管你,你男人以后管你,管教你是对的。”
她也曾反抗过,不甘问,“为什么,我是你的孩子,哥他不是,为什么你不帮我,为什么大爷帮他?”
那人明确的告诉她,“因为你是赔钱货,一个赔钱货能有什么出息。”
随着时间的流逝,程皖苏一度也会想是不是女孩子都是这么过来的,只不过自己过得艰难了一些。
可是随着读的书越来越多,她知道自己曾经的想法是错的。
这个世界上,在不违背法律的前提下,没有什么是天生应该的,她虽然是女孩子,但也是人,是人就拥有同样活着,被平等对待的权利。
她不是没有试图改变家中人的想法,但是每次自己多说几个字,就会被打,会在某个不知道名的角落,被针扎的遍体鳞伤。
在那段难熬的时光中,读书是她唯一的慰藉,只有在读书时她才能感受到心身有片刻的安宁,才能从书本中吸取外面的世界,给自己画上一副美丽的蓝图。
可惜一切在她十七岁那年戛然而止,华清大学是她曾经遥不可及,想要逃离一切的美梦,而程玉龙也成了她童年噩梦,她的心魔。
她在青龙大陆努力了二十九年,用废柴五灵根在一众天才中杀出一条血路,差一点点儿就能进入金丹期,甚至连雷劫都渡过了,可是偏偏栽在了心魔劫上。
想到这里程皖苏原本呆滞的眼中又带上了点点泪光和杀意,都说破除心魔劫最好的办法就是杀了心魔中让自己害怕的东西。
那是不是说她现在杀了程玉龙,她就能渡过心魔劫了?
程玉龙对程皖苏带着杀意的眼神,一点儿也没有在意,在他看来程皖苏就是个只会读书的弱女子,几十年前她被自己扎的遍体鳞伤都不敢反抗,如今自己早就成了她的噩梦,对她只怕都条件反射了,怎么会敢反抗呢。
方鹤安原本不知道程玉龙是谁,但是如今听到他和程皖苏的对话,以及他那恶心的眼神和带着恶意的话,面色瞬间变得难看,他走到程皖苏身边,“程家的人不是死绝了吗?没想到居然某个不知名的角落苟且偷生。”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自然也十分恨卖女求荣的程家,小时候他被看得很紧,做不了什么,等到长大知道真相之后,想要对程家动手时,才知道当年住在大山深处的程家人早就不在那里了。
甚至没人知道他们在哪,后来他们兄弟五人联手,查到了程家人与虎谋皮,早就被地下研究所的人给灭口了。
那时候,他虽然觉得程家人罪有应得,但心中依旧憋着一股气,没能亲手为躺在躺在莲花上的人报仇。
但也十分庆幸这些人没有好下场,否则恶人逍遥法外,好人沉睡不醒才真的让他呕死。
没想时隔这么多年,居然还能再看到活的程家人,这让方鹤安第一次对自己的能力产生疑问,难道说他们兄弟几人手中的势力都是废物不成,连活人,死人都查不出来。
程玉龙倒是不在意方鹤安话中的刺,反而像刚刚打量程皖苏一般打量着他,“你该叫我一声舅舅才是,不过你的基因真优秀,不知这样的基因好不好遗传下去。”
程皖苏在听到他话中隐含的意思后,再也忍不住了,她调动神魂中的力量,借着桌子上的水果刀,狠狠地刺入程玉龙的心脏,甚至握着刀柄转了几圈。
她已经受了那么多年的苦,甚至成了心魔,如何能忍受程玉龙对方鹤安起歪心思。
纵容她没有做母亲的自觉,方鹤安也只是在孕育机中出生,没有经过十月怀胎,但不可否认他是自己的孩子。
而她再次回到这个世界也没想过要忍气吞声,曾经害她的所有人,都必须十倍百倍经历她曾经受过的苦。
所以她刚刚捅入程玉龙心脏时,故意插歪了了一些,半月兮借着木系灵力进入程玉龙的心脏,“程玉龙,我早就不是曾经的我了,不该动的心思,千万不要动。”
她嘴角牵起一抹笑容,“时隔多年,你老了,荣华富贵这么多年,我回来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