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孤注一掷的客户
来者看着五十多岁，看不出是个企业家，因为全身上下都挺寒酸。
要是不知道他有个厂子，毕成功自己觉得，猜他是出租车司机可能都是高估了。
而这人一进来，叶茂中等在场的公司员工便皱起了眉头。
那林老板却不管，继续恳求：“这次我有四十万了，我贷款贷来了四十万，茂中，这些钱够了吧，帮我一把...”
“不好意思，我先处理一下。”
叶茂中第一时间和毕成功道了声歉，然后便独自去处理这突发事件。
等人走后，毕成功就对一旁的同事小张好奇起来：“这人什么情况？”
不过小张还没说话，另一边的同事小吴却先回答了：“找老大白嫖广告的呗！”
小吴的态度很是轻慢，显然，他对林老板很是不屑。
一开始被毕成功问话的小张紧跟着解释起来：“这林总是开糖果厂的...”
原来这个开糖果厂的林老板已经找过叶茂中公司很多次。
但大家都不愿意接。
原因很简单。
林老板给出的预算太低，一开始只有10万。
10万够什么用？
设计费都不够！
这里不是普通的广告公司，是叶茂中的广告公司。
想进来做广告的，门槛就是50万！
叶茂中自己接的单子，费用就是100万一年起！
所以现在林老板说借了钱，有40万，依旧是不够的。
要是接了这么个小单子，以后别的小单子是不是都要接？
而且就算接了，又能出多少效果？
就算设计费免费，这点钱上电视打广告，上央视的话一周就没了，卫视也多不了几周，根本没啥意义。
做地方台，走其余低成本路线倒是可以，最起码是在打广告了。
但还是那个原因，一来公司不太愿意接小单子。
二来也是最关键的问题，林老板的产品太普通了，虽说口味上的确有那么些许独特，但市面上最不缺的就是糖果，竞品极多，属于红海产品，这样的产品用小成本投入，基本是没有效果的，广告业也很忌惮接这种红海产品。
除了这些外，林老板的产品单价还低，利润有限，赚到的钱还不一定有广告费花的多，还没办法保证产能。
“林老板给人一副随时要破产的样子，能不能熬到广告出效果都不一定，这谁敢接啊！”小张摇头。
一旁年长些的老王也跟着感慨：“现在又多了一个‘借钱续命’，这就更不敢接了，要是广告效益一般，谁知道他能做出什么事情来啊！”
小张点头：“是啊，所以要不是老大的旧相识，他连公司都进不来。”
话说完，叶茂中也回来了：“好了，大家忙去吧，成功啊，来咱们继续聊。”
接下来毕成功便在叶茂中的安排下开始选单子。
看到那长长的客户列表时，毕成功这才真正感受到广告界大佬的威望。
各种品牌，各种品类，中外都有。
这他嘛一年得赚多少钱啊。
不过很快叶茂中就解释了：“这些都是在招标的品牌。”
招标？
毕成功顿时无语。
还以为这是排队等叶茂中的成交客户呢。
而要是这样的话，那就没什么意思了。
老子当了一辈子牛马，这次还要继续当牛马做乙方被人呼来喝去改方案？
毕成功一万个不愿意。
所以他扫了一眼，发现并没有可以匹配经典广告案例的品牌后，便直接问道：“刚刚那个林老板是什么情况？”
“林老板？”
叶茂中有些惊讶。
“对，他不是也要做广告么，你和我说说情况呗，没准我可以试试。”
林老板是做糖果厂的，糖果这个品类刚好不在手里的单页中，而毕成功脑子里刚好有一个该品类的经典营销案例。
另外，林老板不是有40万么，这不是钱？
再有，要是能把这么高难度的项目做成功，那以后不就有更多主动权了么。
而叶茂中似乎也感受到了毕成功的自信，于是就问：“你是有想法了？”
“先说说情况吧，听说你俩是旧相识，那这是不是个坑你肯定清楚，要真是个大坑，我肯定不跳啊。”
叶茂中听后笑着点头，继而开始解释。
和刚才小张他们说的差不多。
这是个开糖果厂的老板，属于乡镇企业家，80年代时候辉煌过，但后来竞争对手越来越多，尤其是海外对手的增加，哪怕产品质量啥的都有保障，但厂子也不可避免地开始慢慢落寞了。
如今厂子效益已经来到谷底，面临两条路，一是破产，二是被外资收购。
林老板不愿意被收购，所以这才想要孤注一掷，找叶茂中这个营销大佬来一波起死回生。
为此他找来了好多次，但都被叶茂中拒绝。
原因也很简单，叶茂中并不看好这个产品，难度太大了，与其花钱打水漂，不如被收购，这样最起码工人的生计还能有保障。
但林老板就是不愿意被外资收购。
外资的手段他是清楚的，收购后，只会推他们的产品，被收购的产品大概率会被雪藏，从此彻底消失。
“这是个有种的企业家！”
毕成功给林老板点了个赞。
“是啊。”叶茂中心里也佩服，所以他接着就问了，“你说你有想法了？有把握吗？”
毕成功依旧没回应，而是继续问：“预算可以再提一提吗？”
“你要觉得不够，我可以帮他垫付一部分，这单也不算咱俩的合作，算你自己的，但是...”
叶茂中很是严肃地提醒，“成功，我知道你主意多，眼光毒，能力强，但这次，我希望你可以三思再三思！”
叶茂中继续解释：“这次他其实是借了50万，50万到手，第一时间花了10万发工资，就这还差半年的没发，剩下的40万是他最后的钱了，要是失败，老林很可能会带着配方一起死，你明白我意思吧？”
毕成功点点头，但还是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接着问：“卫视的黄金时间段广告价位大概又是多少？提前锁定两个月后的卫视广告时间段，又能便宜多少？”
叶茂中当时就有些懵，怎么越说越远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