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求证
“啊？”
这回轮到楚潇懵逼了。
方明满眼惊悚，紧紧抓住手里的账本，嘶哑着嗓子开口。
“该死，我早该想到的！”
楚潇似乎一下子反应过来了，小手捂嘴，惊得说不出话来。
方明再次看向小册子，低声喃喃。
“正常人肯定吃不完那么多家畜，僧人们又没有变卖掉，消耗速度却越来越快——那只能说明，他们养的妖怪胃口变大了！”
楚潇忍不住了，一声惊呼：“我靠！！！”
方明正要开口，就见左上角的数字倏忽一变。
【任务进度90/100】
自己猜对了。
只是这有些难以接受，他宁愿当年是另一个真相。
方明深吸一口气，看着楚潇。
“系统佐证了，没……没猜错。”
咕嘟一声，楚潇吞口吐沫，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
“可是，僧人们为什么要养妖怪呢？人妖殊途，明明一见面就会拼个你死我活呀！”
方明摇摇头：“不……不知道啊。”
二人都沉默下去。
过了一会，楚潇把他手里的《香客供奉记录》拿去翻看。
于是方明将账本抓来，直接去瞅最后一年。
也就是，禅院遭遇大火焚毁前的那段时间。
【89998年，全年支出糙米300斤，耕牛5头，肉牛38头，猪124头，鸡鸭366只】
【全年收入0】
方明倒吸一口冷气。
那妖怪是真能吃啊！
看着全年收入零，他想了想，感觉不太对劲。
禅院的收入怎么会是零呢，不是有香客们前来供奉吗？
难道说，香客们只给家畜，不给钱币了？
亦或者，香客们也不来了？
方明一头雾水，感觉这说不通。
如果连香客都不来了，禅院的进项是哪里的呢？
莫非是抢来的？
方明撇撇嘴，脑海中忽然闪过一张纸页。
是禅院方丈那里发现的蛊惑术。
蛊惑术？
方明皱眉。
为什么会想到蛊惑术？难道这些事有别的——
他忽然明悟了，更加惊恐的看着手中账本，脱口而出。
“是蛊惑术！”
边上的楚潇吓一大跳，赶紧抬头望来。
“你怎么了？”
方明脑子转得飞快，只觉得诸多线索全都联系起来了。
“是方丈把香客们蛊惑了，不是香客自愿要进贡家畜的。”
楚潇眨眨眼：“什么蛊惑术？”
方明来不及解释，赶紧去看左上角的任务进度。
但任务进度并没有变，还卡在90/100。
“嗯？等会等会。”
方明皱眉，顺着刚才的思路继续想。楚潇也不说话，静静等着他开口。
自己猜错了吗？
不应该啊。
禅院建立，香客供奉，方丈施展蛊惑术，更多的家畜被上贡来，然后喂给禅院里的妖怪……能说得通。
可系统怎么不给提升任务进度呢？
还有什么没考虑到？
方明闭上眼睛，按了按太阳穴。
家畜，妖怪。
家畜，妖怪？
妖怪！
方明陡然睁开眼睛。
“黑风大王！”
这句话刚出口，左上角的任务进度突然拉升。
【任务进度95/100】
方明瞳孔一缩，脑子里的所有线索完全连成串了。
楚潇大惊，赶紧站起来拉住他：“怎么回事？”
顿了顿，平复一下心情，方明发现自己根本镇定不下来。
他索性开始解释，像蹦豆一样往外吐字，语速飞快。
“黑风大王本来就是僧人，和原来的方丈是熟识。”
“对。”
“但是咱们之前的假设有些纰漏——一直以为是大火导致的黑风大王变成妖怪，其实不是！”
“嗯？”
“是黑风大王变成妖怪在前，禅院大火在后啊！”
楚潇瞪大眼睛，又见方明继续开口。
“如果我是方丈，看见自己熟悉的人变成妖怪，我也很难下得去手。既然不能用人肉来喂养妖怪，那就只能用家畜。”
“没……没毛病。”
方明心头狂跳，继续讲起来：“同样的，大火之后，黑风大王更不愿意去面对方丈，因为方丈在它变成妖怪以后一直喂养！”
楚潇哆嗦两下，忽然反问一句。
“但大火呢？禅院的大火是怎么回事？”
方明摇摇头，伸出食指晃了晃。
“不，大火不是禅院僧人放的，也不是黑风大王。”
“那是谁？”
方明顿了下，轻声开口。
“恐怕是那些香客。”
“香客？”
“对，就是香客。”
方明把自己完全代入其中了，一拍巴掌，兀自说道。
“你想想，禅院非但不能庇护香客，反而用蛊惑术不断地将家畜索取来，那些香客早晚会察觉到不对劲。”
“嘶！”楚潇一脸惊恐。
方明再说：“香客们积怨已久，在某一天放火烧了禅院，但那些人没料到禅院中有一只妖怪，所以全都被暴怒的黑风大王杀了！”
楚潇更加惊恐，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方明长舒一口气，感到自己浑身是汗。
他正要开口，却忽然想起袈裟的事。
等等——自己的猜测里都没提到袈裟。
袈裟在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呢？为什么方丈会把缘由都推到袈裟上面？
“不对不对。”
方明傻眼了，只觉得自己刚才的思路应该完全推翻，根本不成立，因为任务进度一点没涨。
楚潇抬头看他：“你又想到什么了？”
方明赶紧摆摆手。
“袈裟是怎么回事？”
楚潇一摊手：“我不知道啊。”
方明郁闷极了，只能硬着头皮再次思考起来。
那禅院方丈说的是——若非灵山覆灭，我等又怎会为了一件袈裟争得死去活来。
灵山覆灭，袈裟，黑风大王从人变妖。
这些事好像有些联系。
但具体是怎么串起来的？
方明一头雾水。
是披上袈裟就会从人变成妖怪吗？
好像说不通。
那禅院方丈也没变成妖怪，只是一道邪念残留下的冤魂而已。而且自己也试着穿过袈裟，同样没有变化。
难道，是因为灵山覆灭，才导致人变成妖怪？
跟灵山有什么关系？
自己都没见过灵山呢！
方明忍不住把袈裟拿出来，摊平了放在桌子上，楚潇也凑过来看。
在日光灯的照射下，那破布片子散发出淡淡的黑气，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喏，这就是禅院方丈披着的袈裟。”
“玄阶上品法宝？”
楚潇也发出了和他当时同样的质疑。
方明耸耸肩：“我在养心殿的屏风上看见过一副画卷，袈裟当年不是这般粗陋，也没有枯黑印记。”
“我懂了，是禅院方丈在灵山遇见了些不好的事，才导致袈裟变成整个鬼样子。”
“能说得通……到底是什么事呢？”
方明凝视着破布片子，不由得想起对方说的那句话。
若非灵山化墟——灵山化墟？
好像就是字面意思，灵山变成一片废墟。
灵山可不是一般的地方，怎么会说没就没了。
方明一声轻咦，正要开口，却见久违的金光大字再次浮现在视野正中间。
【最终任务：渡人渡己，已开始】
【任务进度1/100】
【提示：天庭覆灭，灵山化墟】
【警告：任务进度只客观反应宿主与最终真相间的距离，并不影响大破灭的到来。若想终结一切因果，还需继续渡人渡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