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趋炎附势
“伤势太重了，没有止血伤药，怕是撑不过今晚。”
曹阳将方远扶到东厢院的大通铺上，没有其他消毒用品，只能用煮过的清水擦洗伤口，干净的布条包在伤口，防止感染。
他能做的只有这么多，方远能否撑过去，听天由命。
忙碌半天，没有吃一口饭，肚子早已咕咕叫。
下意识来到偏厨，找一点残羹剩饭祭五脏庙。
马三见到曹阳，脸上堆满了笑容：“阳哥，快过来，我特意给您留了饭。”
阳哥？
曹阳看了一眼年纪比自己大上两旬的马三，一阵恶寒，这还是他首次喊自己奴名之外的名字。
不得不说，马三确实会看人下菜碟。
以往错过了用餐时间，前来讨食只会遭其冷眼，这次居然给自己准备了饭菜？
马三将一个大碗递了上来，里面装着满满的一碗炖扁豆，最令人不可思议的是……里面有肉。
肉共计三块，每块足有李子大，瘦肉不多，肥肉占了大多数，泛着油光。
仅是嗅上一口，只觉得每个细胞都在欢呼雀跃。
四个白面馒头递了过来，每一个都有成年人拳头大小，握在手里还有几分温热。
这是给我准备的饭？
曹阳一时间有点迷糊，严重怀疑马三把自己当成了新护卫，这是给护卫准备的饭。
“小人狗眼看人低，得罪了您，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马三抬手朝着自己的脸扇了两巴掌，一副作势要跪的模样。
他动作缓慢，并非真要下跪，只是想让曹阳在跪下前将其扶起。
马三姿态做足，曹阳乐得顺坡下驴，抬手将他扶了起来。
正愁错失护卫，没有办法进补油水，滋补身体。
两人交好才有机会吃独食，开小灶。
作为职场混迹过的老油条，瞎话张口就来：“马兄何必见外，你我亲如兄弟，以前的事既往不咎。”
马三道：“昨日因为刘管事，兄弟才没有吃到肉，说什么也要给您补上。”
曹阳没有多说废话，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碗里的肉，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马三识趣地退下，任由曹阳大快朵颐。
一口肥肉咬下去，满嘴流油，唇齿间尽是肉香。
换成前世，一口肥肉下去，腻得他不想吃第二口，如今，三块肥肉只觉得分外香。
这个时代的肥肉远比瘦肉贵，三块大肥肉就是满满的幸福。
四个白面馒头不似窝头，掺杂陈粮和谷糠稻壳，软糯香甜。
不知不觉，碗里的炖肉扁豆和四个馒头全部进了肚，肚皮撑得滚圆。
马三走过来，递来一碗清水，满脸笑容。
“六哥献上的宝物惊动了族长和大公子，此物送到了齐家堡，要给大公子打造一件神兵利器。”
“六哥承蒙族长和大公子看重，日后必定平步青云，助你成为护卫不是难事。”
马三负责西厢院偏厨，消息远比曹阳灵通，知晓了更多内幕。
怪不得舍得用白面馒头和肥肉与自己交好，原来是张六的功劳。
他只是解决妖化的隐患，避免承受无妄之灾，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
曹阳敷衍道：“三哥别说见外的话，苟富贵，勿相忘。”
张六助自己成为护卫没有指望，否则，他也会出现在鸣翠院，不会到现在也没有消息。
吃完饭，没有多待，赶紧消化一下食物，晚上再吃一餐……
想要养好身体，还要多加滋补。
大通铺里没有人，奴仆们都在忙碌着，他忙里偷闲，开始练起了通背拳。
借来的第二层通背拳还能维持几个时辰，在此之前，一定要将通背拳吃透。
通背拳所有要领在心中流淌而过，身形辗转腾挪，拳随心转，力随意动。
拳法理解精深，打出的通背拳越发娴熟，任谁也不会以为他是初学者。
唯一所差的是力道。
打出来的通背拳只是花拳绣腿，观赏有余，气力不足。
练武终需练力，这是武道的基石，需要日积月累，不能一蹴而就。
一套拳法打完，他收拳而立，静静感悟。
打法不断进行修正，一遍接着一遍，直到自己乏力，一根手指也不想动弹。
世间唯有努力和汗水不会辜负，掌握足够强大的实力，才能掌控命运。
曹阳身体疲累，就此沉沉睡了过去。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他被人推醒，睁开眼一看，来人是张六。
不同于之前的奴仆模样，头发剪短，不再缭乱，一袭黑色劲袍，身穿短靴。
人靠衣裳马靠鞍，换了一身打扮宛若变了一个人。
张六眼中流露出疲惫之色，落在曹阳肩膀上的手略有颤抖。
这是用力过度，大筋抽动的表现，努力的人并非只有自己一人。
“初入武道，多花费了一些时间，过来迟了些。”
曹阳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近乎暗了下来，只有大通铺内微弱的烛火摇曳。
一不小心睡过头了，错过了晚饭。
牛十二满脸讨好，将装着菜和四个窝头的碗递了过来：“阳哥，我不好将您吵醒，提前找马三给您预留了晚饭，您有什么要求尽管吩咐。”
菜是普通炖菜，没有油水，比起午饭差了许多。
提前预留晚饭是一份心意，这是以前无法享受的待遇。
曹阳看了一眼朝着此地投来的目光，拍了拍张六的肩膀道：“有事出去谈。”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大通铺，熟络的模样看得奴仆们一脸羡慕。
谁能想到人的际遇变化这么大，不到一日时间，飞上枝头变凤凰。
张六成为护卫，不拿正眼看他们，再想结交已经迟了。
有些东西，错过了再也无法挽回。
两人离开大通铺，一路朝着花园所在的方向赶去。
张六确认无人跟来偷听，才对着曹阳回道：“我出身张家庄富户，幼学之年亲朋齐聚一堂时惨遭妖魔屠庄，仅有我和一个奴仆外出得以侥幸存免，猫妖指甲是妖魔遗留之物。”
“仆人反客为主，抢了张家庄仅有的财产，将我卖给了周家……”
曹阳没想到张六还有悲惨的往事，这也是猫妖指甲的来历。
“献宝之事惊动了周家家主，许我成为护卫，赏下二十两白银，还有一个不算过分的要求。”
“我希望周家找到抢我家产的仆人和猫妖的消息，查明真相。”
“若非你出谋划策，我难以活过今晚，更没有这样的际遇。”
“没有助你成为护卫，心中有愧，这十两银子就当是对你的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