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君要臣死臣就不死就不死
乔南舟回头一望，见是七皇子，心下咯噔一声。
他明白了。
这一切最开始就是七皇子设好的局！
回想起姐姐说过的话，他心下后悔，果然就不该当时打那几个伴读的。
赌场老板见有人付钱，也不再过多纠缠，愤愤放开了乔南舟。
七皇子嬉笑着凑上前，在他耳边道：“南舟，我这可是救了你，不过，你可得回去好好和父皇认个错。”
到时候他还能卖个乖，说自己是为了救十弟去的，指不定还能收到父皇的表扬。又能看到乔南舟这小子吃瘪。
乔南舟咬牙：“见就见。”
——
乔南舟那两个伴读借着十殿下赌场被困的事情，在宫里大肆宣扬，几乎半个皇城都知道了这事。皇帝震怒，当下就宣十皇子来养心殿。
竹意得了消息赶忙到了自家公主这里报信，乔枝立刻决定：“带本宫去养心殿。”
兰芽低头应了声，三人借着皇后宫里的轿子，早早赶到了养心殿。
周公公见了来人，心下吃惊，但也不敢耽误事，赶忙回去向皇帝禀报：“陛下，九公主求见。”
皇帝昨日听了赛马一事，本就有心想见见乔枝，但思及她的弟弟，气又涌了上来：“让她进来！看看她是怎么教自己的弟弟的！”
周公公嘘声退出，请乔枝进去，小声叮嘱了她一下，便退了出去。
乔枝深吸一口气，调整了好一会儿，这才进殿行礼：“拜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还是她第一次与皇帝面对面交谈。
皇帝冷哼一声：“免礼！”
“看看你教出的好弟弟，真真是给皇家耻辱！”
“一天天不好好念书也就罢了，现在都会偷跑出去赌钱了！”
皇帝语气里是忍不住的气愤，生生摔了好几份奏折。
乔枝一声不吭，静静的站在屋子中央，有一份奏折扔的偏了些，刚好从她的脸边划过，留下一道微微的血痕。她垂着眸子，隐隐有些水光，但到底没说什么。
皇帝愣了愣，胸口一起一伏，颓然坐了回去，静了半饷：“你没有什么要说的？”
乔枝微一行礼：“儿臣知错。”
“儿臣错在母妃故去后，没能尽好长姐的责任，没能教导好南舟，才使得他犯下如今这等大错。”
“儿臣错在不该早早了解这些事情，不能给南舟一一讲清。”
“儿臣错在自己身子孱弱，不能时时刻刻照顾好南舟，使他走上正道。”
“请陛下责罚！”
她的话语后面已带上了哽咽，脊背却挺得很直，眼眶泛了红，但没有泪珠落下，固执的困在眼睛里。
皇帝越听越觉得戳心窝子，是啊，他怎么忘记了这两个孩子早早失去了母亲，要不是三公主之前闹出了事，他甚至不知道这两个孩子一天吃不饱穿不暖。
而他呢？他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吗？
皇帝赶忙站起来，想把跪在地上的乔枝扶起来，乔枝下意识一躲，皇帝僵在半空，只觉心里空荡荡的。
乔枝规规矩矩磕头：“请父皇责罚！”
她也只不过是个孩子而已。
皇帝摆摆手，让内殿侍候的宫女把乔枝扶起来，他一下子好像苍老了几岁，蓦然换了个话题：“新宫殿住着可好？”
乔枝眼里茫然，又泛出些受宠若惊，她拿捏着语气：“好……很好，儿臣每日都能见到荤腥，衣服改改也很是合身……”
皇帝越听越沉默，他喝了口茶：“这次念南舟初犯，朕便不记他的过错。你下去罢，好好养伤。”
他自是听说昨日乔枝也是受了伤的，但三公主比她伤的重多了，一时竟也忽略了乔枝。
见苦情计达到，乔枝继续揣摩着欣喜的语气：“儿臣谢……谢父皇关心，儿臣以后定会好好教导南舟！”
宫女带着乔枝出去，周公公轻手轻脚进来收拾残局，他听见皇帝轻声说：“朕不是一个好父亲。”
周公公手下一抖，赶忙回答：“陛下心系万千子民，公主自会谅解的。”
皇帝闭了闭眼：“让南舟不用再过来了，罚他抄几遍清心经，给他们姐弟做几件衣服送过去，后面找个日子，给小九选几个伴读。”
周公公心下讶异，一一记好，见皇帝疲惫，悄悄退了出去。
养心殿金碧辉煌，皇帝呆呆久坐，只觉天地之大，孤家寡人。
——
竹意一见自家主子眼中带泪，吓了一跳，赶忙迎了上去：“公主？您可安好？”
乔枝麻利用袖子抹了两把脸，走到远些的角落，脸上的可怜兮兮瞬间消失不见，在心里疯狂吐槽：“吓死我了，皇帝在他的地盘生气这个加成威力也太大了。”
系统安慰她：“没事没事，你这不也是已经成功了，我估计这次的事就这么揭过去了。”
乔枝轻嗤一声：“好着的时候没想起自己有个孩子，等给他脸面上抹不开了，这就知道生气了，明明自己没教一天，却希望自己的孩子出人头地。”
她难免想起前世的父母，眼中一黯，不再多言：“反正现在给他心里扎了根刺，他现在每次想起来，估计都能想到自己的失责。”
她轻轻吐了一口气，后知后觉的，觉得有点难过。
谁不希望自己在一个爱的家庭里长大呢？
系统见她情绪不对，没敢出声，好半饷才小声道：“南舟被七殿下带回来了，你要不要去见见？”
“去。”乔枝收起眼里那点转瞬即逝的悲伤，“现在就去。”
七殿下估计是觉得自己的计划保准没错，他付了那点根本看不上的小钱，乔南舟就只能憋屈的跟着他走。
一行人与归书时和秦星耀擦肩而过，秦星耀见热闹没了，惋惜的叹了口气：“还以为能多看一会儿呢，唉。”
归书时转身：“你若想去我自可带你入宫。”
“别别别”秦星耀赶忙摆手，“入宫还是算了，让我爹知道我乱跑，指不定又要揍我一顿。”他逗了逗鸟：“走吧，既然没什么事，我家又新开了一家酒楼，喝两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