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上钩
四位家主来的迅速，听说楚县令来了笔大单子，几人急匆匆赶来，生怕错过这赚钱的好机会，连疾疫都顾不上了。
“四位大人里面请。”
侍卫邀请几人进去，刷刷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其中一人心急如焚：“楚县令，哪来的大单子？如今这个现状还有生意做？”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楚县令眼珠一转，故弄玄虚。
四位家主对视一眼，眼中划过惊愕，黄子女子皱起眉头：“楚县令，这丞相人还在荆州呢，你让我们去动他那批药材是嫌我们活腻了吗？”
“焦家主所言极是，但……”楚县令笑眯眯地看着他们，欲言又止，活像一只狡猾的狐狸。
“我们可不是和你打哑迷的！”沈家主脾气暴躁，人也魁梧，他手怒拍向桌子，顿时其他人杯中的茶水都晃了晃。
见他们满脸不耐，楚县令赶忙将方才与林清清的谈话尽数说了出来。
“这林清清的话可信吗？”焦家主身为女子最是谨慎，她觉得这事来得太容易了，就像是自己送上门，这样的便宜她可不敢捡。
“她不是说了吗？做不做看我们。”陆家主轻声开口，他是他们当中最年轻的一位，目光移向左侧那位满是算计的老头，问：“王家主，你觉得呢？”
王氓眼里划过算计，指尖不停地拨动着算盘，噼啦啪啦半晌，所有人都在等他做决定。
良久他才如梦初醒，说：“你们看我干什么？一个个怂的像个龟孙子，能做就做，不能做我王家也不缺这份买卖。不过丑话说在前面，这批药材，血赚！”
王莽都这样说了，那自然是赚的。
“能有多赚？”焦月还是犹豫，她需要看到其中的价值再决定做不做。
“女人就是婆婆妈妈，”王莽眼底轻蔑，无视焦月冰冷的脸说：“让我们有机会进入盛京的价值。”
“王莽，你背着我们干什么了？这么赚的生意你说你不缺？”沈阙大吃一惊，看向王莽的眼神恨不得当即将他生吞。
“想什么呢？”王莽斜睨他一眼：“这可是朝廷的东西，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私吞，但要是你们三个陪我一起……”
“王家主是想拉我们三垫背啊。”陆青脸上挂着笑，那笑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王莽也不掩饰，只是说：“一个人可能被砍头，但四个人就未必了。”
见他们讨论的差不多了，楚县令这才开口：“各位商议的如何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生意我们做定了！”
*
荆州传出一件骇人听闻的消息，大门禁闭的四大家族竟突然开始接济难民，就连库房里的药材都毫不犹豫捐出来了。
一问才知，原来是楚县令联合四位家主共同除疫。
此事传的沸沸扬扬，百姓感激不尽，纷纷涌到县衙门口磕头谢恩。
唯有季回嗤之以鼻，望着眼前这一幕冷笑出声：“我可不相信他们如此好心。”
季回很了解楚县令是什么样的人，他们如今这般做，想必是有什么好处。
想到盛京来的那几位，希望他们是真心为荆州百姓而来，除了那位……
“我也觉得。”饱含笑意的女声在他身侧蓦然响起，季回吓得整个人一激灵。
侧头看去脸色骤然难看不已：“是你？”
“季公子，好巧。”
女子隔着帷帽看不真切，但季回依旧能感受到她脸上的笑意，他冷哼一声，并未搭理她。
“楚县令和四位家主真是菩萨心肠……我很好奇，季公子是如何看待这件事？”薛楼笑问，清澈悦耳。
“你怕是不了解他们吧？”季回冷嘲热讽，却还是忍不住向她解释：“这些人蛇鼠一窝，他们这么做肯定没安好心，你可不要被他们的表面骗了。”
季回的身体明显一僵，不由懊恼。
他和她解释那么多干什么？那日情景历历在目，他对眼前这名女子实在无法提起好感。
“君子论迹不论心嘛。”薛楼嘴角挂着一抹笑，漫不经心的说。
这让季回很是不喜。
还未等他开口，便听见薛楼说：“我听说，曲丞相知道这件事后可是大肆嘉奖了楚县令呢，就连盛京带来的那批药材都全权交给县令大人管理。”
“唉，真是可惜，这批药材价值连城，给这些人用简直是暴殄天物。”
薛楼一阵叹息。
季回越听越心惊，越想越害怕，他猛然看向薛楼怒声问道：“丞相在哪里？！我要见他！”
薛楼故作惊吓，结结巴巴道：“我哪知道？可能在县衙门口吧。”
季回转身匆匆离去，薛楼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暗芒，心中默默道：对不起了，这把火必须烧起来。
“你就不怕楚县令等会下死手？”宣行照的声音突然在她身后响起。
薛楼笑吟吟地回答：“我让孟臣守在哪儿了。”
他眼里划过无奈，笑着说：“季回若是发现你利用了他，日后可不会给你好脸色。”
“他现在不也没给我好脸色。”薛楼对此毫不在意。
虽然她确实有想过将季回带回盛京的想法，不过季回身份特殊无能为力。
薛楼真没想到季回竟然是前年的状元，因为说话太过直白被景宁帝打发到荆州给楚县令打下手。
结果……啧啧，因为不愿和他们同流合污，直接被赶了出来。
真惨。
“不去看看吗？”宣行照歪了歪头。
“自然要去。”薛楼嘴角勾起一抹笑。
……
县衙。
仲先生从原本的破屋子拉到了县衙门口，楚县令特意命人给他搭了个棚子。
四位家主及楚县令齐齐围在曲江临身前，满脸堆笑。
“四位家主如此善举值得称赞，待本官回到盛京必然为各位求一份赏赐。”
曲江临垂眸，撒起谎脸不红心不跳，十分自然。
“曲丞相客气了，为荆州百姓出一份力都是我们心甘情愿。”王莽笑着恭维，其他人纷纷附和。
“丞相大人！在下有事启奏！”人群里，一道呼喊传来。
只见季回穿过人群扑通一声跪在曲江临面前，楚县令等人在看到季回时脸色皆是一变。
楚县令狠狠瞪他一眼，警告他别说不该说的话。
季回压根不惧，直接回瞪回去。
他对着曲江临拱手，道：“启禀丞相大人，盛京那批药材不能交给他们！他们是想贪下这批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