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是世子爷的人,宁死不悔”
“姑娘?”
青禾瞧着面前玉柔花娇的少女,不知为何,突然觉得这位新主子和昨日有些不同。
云挽思绪被拉回来,抬头看向面前的人。
青禾是宁钊从外面买来,专门伺候她的。
这座望月小筑便是宁钊的私产,他将她养在这里,还给她配了两个婢女,分别是青禾和青桔。
而这位鹅蛋脸的,便是青禾,后来云挽被宁钊接入安淮王府,她也跟着她进了王府。
然而后来,她怀有身孕之时,青禾屋中却被搜出红花,世子妃以青禾妄图谋害王府血脉为由,生生将她杖毙。
那时的云挽虽不知是谁要害她,却也相信青禾不是那样的人,奈何世子妃表面看似温和大度,实则最是强硬不过,仗着宁钊不在府中,硬是从她身边将青禾带走,说是要好好盘问她,然而等云挽再见她时,她却已经成了一具尸体。
而世子妃也笑得抱歉,对她道:“唉,谁知道那丫头这样不经打,不过是审问一下,她就受不住去了。”
而如今,青禾尚且活生生立在她面上,脸上还带着几分青涩局促,远非后来的模样。
云挽眼眶有些热,但她也明白,如今她和青禾相识不过一日,彼此间的情谊并未十分深厚,因此不好露出什么感怀的神色,只是微微低下头去,轻声道:“扶我起来吧。”
青禾应了一声:“是。”
她上前来,慢慢将云挽身上被子掀开,少女雪白柔嫩的身躯顿时映入眼帘。
那欺霜赛雪的肌肤上,此刻正映着点点红梅,腰肢两侧还有一抹极轻的手印,足以见昨夜男人有多疼爱。
青禾昨晚便守在门外,已经脸红过了,可听到是一回事,亲眼看见又是一回事,今日瞧着女主人身上斑斑点点的痕迹,她脸颊又红起来,甚至有些不敢直视。
云挽倒没想那么多,前世她和宁钊事后,青禾也时常会帮她穿衣裳,因此这种事情她都已经习惯了,并没有注意到青禾的异常。
她只是在思考,思考宁钊对于她的态度。
宁钊对她,或许是有几分喜爱的。
不然以他清冷淡漠的性子,不会在路边出手救她,也不会帮她摆脱那泼皮无赖的陈二。
更不会在她主动提出以身相报时,稍微犹豫一下便答应下来。
云挽知道她长的美,打小她便是街坊邻居中长的最为出挑漂亮的,甚至这分漂亮,放到京中贵女之中,也全然不逊色。
贵女们生得明媚端庄,她却是楚楚可怜,巴掌大的脸上尽是勾人的风情,哪怕静静的站在那里,都很有一股勾引人的气势。
也正因如此,她一及笄,那不要脸的陈二便会登上门来,试图以五十两银子将她买回家中做妾室。
被云挽母亲拒绝后,他竟勾结县官将父亲关入牢狱,又让打手打断了兄长的一条腿,还以弟妹的性命威胁她。
云挽宁死不屈,鼓起勇气入京来告御状,却被那陈二在街边抓住,他想强行将她抢回去,是宁钊,在这时候从天而降,救了她,连带着救出她全家。
倘若不是喜爱,宁钊并不会如此好管闲事到救一个陌生人,因此云挽明白,她在宁钊心中,是有几分地位的。
只是这一分地位,尚且不足以让宁钊为了她宠妾灭妻。
哪怕后来,云挽怀了身孕,宁钊答应她的,也不过是将她扶为贵妾。
云挽并不怪他,她知道,以她的身份,能够做宁钊的贵妾已经是高攀。
毕竟他是安淮王府的世子爷,是当今陛下的亲侄子,而在那件事后,不出意外,他更会是未来这个天下的主人。
能够做宁钊的贵妾,于她而言已是了不起。
前世云挽觉得那样便够了,可如今,她却觉得不够。
她要往上爬,再往上爬。
话又说回来,一个女人想要往上爬,少不了的便是男人的宠爱。
云挽在王府后宅也有一年多,早已经清楚,想要往上爬,她就需要抓住宁钊的心,
让她离不开自己。
“姑娘。”
门外传来一道脚步声,随即一抹沉稳的嗓音响起,提着食盒的青年走进来,在距离云挽还有一段距离时停下脚步,朝她行了一礼,而后将食盒放到桌上,打开盖子,从里面取出一眼黑黢黢的汤药来。
他面色平稳如常的道:“这是世子爷命属下送来的避子汤药,还请姑娘服用。”
云挽正坐在梳妆镜前,闻言,梳发的手微微一顿,随即回过头来,对着青年微微一笑:“多谢展侍卫。”
她轻轻看了眼青禾,青禾连忙上前一步,拘谨的将那避子汤药两手端起,递给云挽。
汤药苦涩味道扑面而来,云挽眉头微微一蹙。
展夜冷眼瞧着,观察她是否有一丝不满。
然而并无。
少女只是有些嫌弃似的,抬起手轻轻捏住自己的鼻子,然后仰起头一鼓作气将那汤药一饮而尽。
身侧婢女连忙递上帕子,云挽接过帕子捂住嘴,偏过头小声道:“蜜饯。”
青禾愣了一下:“姑娘,没有蜜饯……”
云挽这才反应过来,如今的青禾还不知她吃不得苦药,因此并未给她准备甜嘴的蜜饯。
她抿了一下唇,“那给我倒杯茶水。”
青禾连忙倒来给她,云挽一口喝了大半杯,将嘴中的苦涩药味压下去,这才转过身来,将空药碗递给青禾,让青禾转交给展夜。
“劳烦了。”
她一手掩着帕子,对展夜微微点头。
展夜干脆利落的收了碗,抬手朝她一行礼:“属下分内之事,告辞了。”
云挽温声道:“青禾,送送展侍卫。”
片刻后,送展夜离开的青禾再次走了进来。
她脸上还带着几分欲言又止,看的云挽有些好笑。
“怎么了?你想说什么吗?”
对着青禾,云挽嗓音很温柔,便叫青禾放下心中的忐忑,对着她也多了几分信赖。
“爷让人送来避子汤药,”青禾支支吾吾道:“姑娘,不生气嘛?”
云挽早便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不由眉眼轻轻一弯。
她生得美貌动人,哪怕此刻不施粉黛,也是别人比不上的倾城之色,尤其如此刻这般浅浅笑来,便如春日里百花齐放,一时叫人移不开眼。
青禾也有些呆了,她活了十六年,云挽是她见过的最美的姑娘。
怪不得能那样被爷喜爱。
可既然喜爱,又为何要喂她避子汤药呢?
云挽知道青禾不解,其实前世的她也是不懂的,只是宁钊让她这样做,她也就乖乖照做了。
直到后来入了王府,她才明白。
宁钊去年被陛下赐婚,因而娶了世子妃薛含茹。
虽然宁钊并不喜欢薛含茹,可她怎么说也是陛下所赐的世子妃,哪怕为了薛家的颜面,为了王府的颜面,都断然没有第一个后代子嗣是从一个外室,甚至是妾室肚子里出来的道理。
正因如此,宁钊虽喜爱她,却也没想过让她怀孕。
而有了前世那样的经历,云挽更是明白,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有孩子。
她不想像前世一样,在自己还没有实力的时候怀孕,让她的孩子从此背负着外室之子,亦或是庶子的名头长大。
“有什么好生气的,”云挽浅浅笑道:“王府中世子妃并未有孕,我总不能在这个时候怀上世子爷的子嗣,若是被他人知道,定会说世子爷不顾祖宗礼法,如此对世子爷不好。”
她断然不提自己的想法,只满口说宁钊,随即轻轻一叹:“我不愿叫世子爷为我而背负骂名,能够做世子爷的女人,便已足够了,我从未想过其他。”
青禾瞧着她这副满眼情深的模样,不由感动道:“姑娘,你对世子爷……真痴心。”
云挽浅浅笑起来,眼底带着孺慕:“从世子爷救下我的那一刻,我心中便认定了,此生我是世子爷的人,宁死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