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重要线索
大人，小心。
老蔡看那两具尸体胸前都有一个拳头大的血窟窿。
那应该是以强悍的力量穿透身体。
他知道宋少棠是外体武者，然而被这种怪物打中也承受不了。
徐三郎双目赤红，唇边还残留着鲜血，嘴里发出低沉怒吼。
翻身向后猛烈一击，宋少棠准确抓住徐三郎的手臂。
随着他的大手发力，徐三郎的右臂便被捏碎。
换成普通武者早该发狂大叫。
徐三郎却没任何反应，迅速以另一条手臂攻击。
结果这条手臂再次被捏碎。
“老蔡，帮我找条结实的绳子。”
宋少棠之所以没痛下杀手，并非出于仁慈。
假设这是场他推测的生化危机传播，眼前这个变异人可作为活体研究对象。
查找源头固然重要，但配制出解药同样要紧。
宋少棠接过老蔡找来的粗绳，麻利的把徐三郎捆成一个大粽子，再以黑布罩住脑袋。
“谁是赌坊老板。”
一个留着山羊胡的瘦子战战兢兢从暗角处钻出来。
“小人刘五，正是赌坊老板，大人有事尽管吩咐。”
宋少棠环顾周围那些早被吓破胆的赌客，还好今晚他过来喝牛肉汤。
面对这种可怕的血傀，别说这些精神涣散的赌鬼，就算那几名赌坊的武士恐怕也会惨遭屠杀。
“你的赌坊暂时被封了，明天我会派人过来将你们集中带走。”
“今晚若有一人逃出赌坊，你就做好去神都监大牢审讯的准备吧！”
刘五双腿一软，打了个寒颤。
自从闹出血魔案，赌坊的生意受到很大影响。
他也想过暂停营业避避风头，最终还是没忍住贪心。
“是，小人现在就清查人数，严加对他们进行看管。”
“那徐三郎，大人是留在赌坊，还是带回去。”
宋少棠差点被刘五的话蠢笑。
这厮明明怕的要命，还故意进行试探。
“清点好人数，保证所有人的吃喝。”
“明天乖乖等玄衣司的人安排。”
说完他拎起徐三郎离开赌坊，经过初次交手，血傀也没那样可怕。
寻常武者只要有足够强的防护，制服他们并不难。
所以，这场杀戮很可能是针对普通百姓。
底层百姓在大宗门眼里虽不算什么，他们却是构成云州的重要力量。
死几个百姓，朝中掌权者可以不在乎。
如果都城的底层百姓大量变异被杀，统治者岂能无动于衷。
更何况谁也不确定宗门的武修就没感染的风险。
“老蔡，陪我去一趟徐三郎家中。”
据老蔡所言，这几日徐三郎每晚都会光顾赌坊，出来后便喝碗牛肉汤回家。
徐三郎的状态一直没什么异样，今晚进赌坊前还跟老蔡闲聊了几句。
这可能就是一级感染者，宋少棠觉得在徐三郎家或许能找到重要线索。
宋少棠仰望苍穹，他从不是一个心怀天下的仁者。
跟那些万千蝼蚁差不多，他也不过是其中一员。
只是他还有资格跳上棋盘，成为别人试图操控的棋子。
那些人不知道的是，他宋少棠从不会任人摆布。
躲在幕后的棋手或许不明白过河小卒的厉害。
跟着老蔡的步伐，他们进入一座不起眼的小院。
徐三郎原本也生活在殷实之家，祖上在京都经营布匹行。
后来传到他父亲手中，生意打理的一直不错，还开了几间分行。
自从前年徐三郎的父母相继离世，原本定的亲事也告催。
昔日远近闻名的才子迷恋上赌博。
赌坊是头吞金兽，食人窟，纵有家财万贯最后也会连渣子都不剩。
推开门宋少棠就闻到一股发馊的气味。
徐三郎住的地方连家徒四壁都不如。
除了有间像样的房子，里面简直可以用狗窝来形容。
“少棠，我们要找什么？”
看到眼前的破败景象，宋万也不禁触景生情。
他想万一自己哪天遭遇不测，少杰会不会也跟徐三郎一样。
还好自己义子比较争气，就算他不在。
只要少棠还念及这份情，少杰和欣儿应该都不会走弯路。
宋少棠皱眉，房间内到处是杂物，连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
那床满是油污的被子，就凌乱堆在潮湿的地上。
能找到什么线索？
他的目光在房间巡视中，不经意间被墙角几个发黄的布袋子吸引。
那应该是装粮食的，而且这种袋子他见过。
“义父，你和老蔡先不要动房间的物品。”
说完，宋少棠径直朝墙角走去。
以他的初步猜想，血魔传播应该不是以空气为媒介。
如果达到空气传播的速度，估计三天内京都就彻底完蛋。
那就是另外的可能，食物或水源。
这是寻常人都会接触到的东西，也是所有受害者最有可能的共性。
在捡起墙角的布袋时，他依旧以龙甲进行防御。
袋子上印有白鹿学宫的标志，所以，可以确定这正是小呆子负责分派的粮食。
或许当时徐三郎也是负责分派者之一，自己偷偷留了一些粮食。
宋少棠赶忙去查看对面的大缸，里面还残留一些未吃完的黍米。
黍米色泽红亮，看起来成分非常不错。
“老蔡把油灯给我拿来。”
他本想以焚阳掌烧炼缸内的黍米，想想还是作罢。
自己的马甲身份，最好不让义父知道。
老蔡拿过被子旁边的油灯，低声问道：“大人是不是找到可疑线索了。”
宋少棠紧抿嘴唇，没急于下结论。
他将油脂向缸内倒去，随着火苗燃起。
缸内的黍米噼里啪啦响起来。
宋少棠目不转睛盯着那团火焰，他很不希望自己的验证成真。
随着缸内温度越来越高，火团中有许多红色的游丝扭动起来。
“大人，这是……”
老蔡没敢把后面的话喊出来。
徐三郎拿回家的粮食袋子他也曾见过。
当时徐三郎还让他和闺女去领粮食。
只是碍于面子，他没去占这个便宜。
现在想想让人脊背发凉，如果他和闺女也吃了缸中的黍米会怎样。
宋少棠捏紧拳头，转身看着站在被褥旁边的义父，事情比他预想的还要操蛋。
小呆子这次恐怕有麻烦了。
只是尚且不清楚，对方是早就预谋的布局，还是小呆子偶然撞进网中。
不管怎样，他的行动速度一定要快，不能给幕后之人留下任何把柄。
“咱们走。”
宋万总觉得自己刚才错过了什么。
那团火里一定有线索，不然少棠的神情不会如此。
几人一路回到牛肉摊，宋少棠才鼓足勇气道：“义父，你拿上我的玉尺去趟白鹿学宫找荀夫子。”
宋万轻“嗯”一声，旋即问道：“此事跟学宫有关系吗？”
“是。”
“今晚务必把少杰和那些派发粮食的人一并带回神都监。”
宋万闻言顿觉眼前一黑，天旋地转起来。
自己小儿子除了读书，几乎很少涉入世俗生活的事。
怎么会跟血魔扯上关系。
他很清楚这次案情有多要命，连天后都在盯着。
少杰被抓进神都监岂有活命的可能。
宋万目光黯淡，神情沮丧，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让小儿子趁夜离开京都。
哪怕永世不见，至少知道人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