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这小子懂得隐忍
八方楼。
方山县第一楼。
这里极度奢华,山珍海味、奇花异果,各般美食,应有尽有。
甚至于。
只要出得起价钱,连珍药做成的美味都可以吃得到。
裴矩拿着邀请函,站在八方楼面前,略微抬起头来,打量着这个赫赫有名的销金窟。
秦雄归城,邀请众人就是在八方楼。
奢侈。
大手笔。
以八方楼水准,就算是青衣帮的舵主都要观望一二。
“裴矩。”
一个略带几分苍老熟悉的声音自裴矩背后响起。
裴矩回头一看,转过身来,躬身道:“袁舵主。”
袁方佑疑惑问道:“你来八方楼做什么?”
裴矩只是一名大衣,以大衣的薪酬,根本来不了八方楼这样的地方。
忽的。
袁方佑想到了什么,微微皱眉:“秦雄邀请你?”
“是。”
裴矩拿出了邀请函。
“秦雄。”
袁方佑低吟一声。
正常而言。
秦雄武道突破,踏足全新的境界,的确有资格宴请四方。
他成为青衣帮舵主许久,又有着其他收入,八方楼的消费也承受得起。
但。
以秦雄的身份地位,邀请之人非富即贵。必然是青衣帮的舵主、堂主,乃至于帮主,也有着其他几个家族掌握权利的高层。
大衣?
可以。
那这些大衣应当是秦雄手下。
裴矩是大衣,可不是归秦雄管理,而是袁方佑手中的数名大衣之一。
“他让你来,恐怕目的不单纯,你有什么打算?”
裴矩平静道:“既来之,则安之。”
他再度看向八方楼,眼底深处掠过一抹精芒。
来就来了。
秦雄已经踏足练皮境,实力强悍;可自己也不弱,同样踏足练皮境,各个武学大圆满所带来的夯实根基,未必不能与他斗一斗。
“好一个既来之,则安之。”袁方佑赞叹一笑,“走吧,有老夫在,护你周全。”
裴矩拱手:“多谢袁舵主。”
两人信步走去,进入八方楼。
纵然是穷奢极欲的地方,依旧有着不少人来到八方楼畅饮。
秦雄的排场很大,却不足以将整个八方楼都给包下,只是占据了八方楼一整个三层。
裴矩、袁方佑两人走到了三层,有着一名大衣略微躬身,收下两人的邀请函。
两人踏足其中,嘈杂之声更显喧嚣。
人很多。
裴矩刻意往来,参加秦雄宴会之人到了十之八九。
目光一扫。
青衣帮来了两位堂主,五名舵主,加上袁方佑的话,六名舵主尽皆在此。
帮主不曾出现。
外来势力则是有着孙家、司徒家的少爷到来,给足了面子。
至于郑家,无一人到来。
郑家是方山县最大的家族,与县令有着姻亲,又与长河帮交往密切,没有来此地也是正常。
袁方佑的到来,一双双眸子扫了过来。
作为青衣帮如今资历最老的存在,袁方佑的地位不俗。只是一名舵主,可堂主见到他都是一脸笑意,以晚辈自居。
不少人上前打着招呼。
“袁老,你来晚了。”
“袁舵主,快上桌。”
“老袁,来来来。”
当然,也有人留意到了裴矩,一脸好奇。
此人是谁。
孙家二少爷孙一鸣视线掠过裴矩,转移到其他地方,唇角掀起了一抹弧度,端起酒杯,轻呡一口。
“袁老。”
如同铁塔一般的秦雄站了起来,雄壮的身影给身后留下了一片阴影。
此刻的他,脸颊泛红,显然是喝了不少酒。虎目扫向左侧一排的一张椅子,笑呵呵道:“请坐。”
袁方佑看向仅剩一个的位置,眉头微蹙。
“哦哦哦,我忘了。”秦雄满脸堆着笑,指着裴矩,“你你你,你应该就是那大衣裴矩吧。位置差了,你就先行站在袁老身旁,本舵主让人安排个椅子。”
低劣的手段。
裴矩心头暗暗一道。
如果秦雄心平气和,满脸笑意邀请他参加宴会,他或许会高看秦雄一分。但如今见到对方的手段,对他的评价低了不少。
空有实力,没有脑子。
难道是因为邪神教影响?
“裴矩,你稍等即可,不要动怒。”
袁方佑低声说着。
“明白。”
裴矩略微点头。
袁方佑坐了上去,裴矩则是站在袁方佑的身侧。
在场之人都是早已相识的,没有什么繁文缛节,各自寻人饮酒谈话,倒也是正常。
裴矩静静站着。
百息时间过去了。
八方楼依旧没有将椅子拿来。
显然,以八方楼的水准,不可能如此怠慢,那就是秦雄了。
裴矩眼角余光一扫秦雄,对他的评价再次变低。
在场之人也都隐隐察觉到几分非同寻常,不少人悄悄打量着裴矩,又看向秦雄,略带几分好奇。
这一位大衣如何惹怒了秦雄。
忽的。
孙家二少爷孙一鸣放下手中酒杯,铜制酒杯与桌子发出清脆声响:“咦?杯里没有酒了。”旋即,微微偏头看向裴矩,“裴大衣,倒酒吧。”
宴会上的声音小了下来。
不少眼睛齐刷刷看了过来。
在这里等着啊。
裴矩平静看向孙一鸣。
孙一鸣见裴矩不为所动,笑道:“裴大衣,你只是一名的大衣,不帮忙倒酒,难道要袁老这一名舵主倒酒?懂不懂规矩?”
秦雄大声道:“裴矩,倒酒。”
袁方佑握了握拳头,正欲发作,却见裴矩拿起了酒壶。
这小子懂得隐忍。
不错。
“倒酒?”
裴矩拿起酒壶,瞧了眼秦雄,又看向孙一鸣,将酒壶缓缓抬高,倒在了孙一鸣的头顶上,咧嘴笑道,“倒酒。”
一壶酒,完完全全倒在了孙一鸣头顶上。
全场顿时噤声,一个个看向裴矩、孙一鸣。
有好奇的,有诧异的,有幸灾乐祸的,有暗自思量的……
情绪各般。
孙一鸣大怒,霍得站起来:“裴矩,你!!!”
“裴矩。”秦雄声若洪雷,嗡嗡作响,“快向孙二少爷赔罪。”
裴矩唇角掀起,淡淡道:“我为何要道歉?”
秦雄面色阴沉,可眼底深处有着一抹喜色一闪而过:“本舵主的话你敢不听,你知不知道青衣帮的规矩?”
“规矩?”裴矩讥笑一声,“青衣帮有哪一条规矩是要向外人倒酒的?难道是秦舵主的规矩?秦舵主的规矩还在青衣帮帮规之上?秦舵主是想要当青衣帮帮主?”
话音一落,全场再度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