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成家，立业
“呃…那要不您再问问？”程安试探性地提议道。
“胡闹！”程建国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震惊和不解，心想这臭小子是要反了天了，敢拿老子开涮。
“可是，光凭这一张报告单，我可没有办法给出什么确切的结论。”程安摊了摊手，脸上挂着一抹古怪的笑意。
“你是说真的？”程建国也反应过来什么，他恶狠狠地盯着程安，仿佛要从程安的眼神中看出些什么虚实。
而程安则毫不避讳地迎上了他的目光，眼中闪烁着笑意。
最终。
经过一番内心的挣扎，妥协的还是程建国。
他叹了口气，艰难地接过程安递来的手机，手指在屏幕上缓缓滑动，拨通了一段久违的电话号码。
“三嫂啊，我是建国……”电话一接通，程父的脸上又迅速绽放出了热络的笑容，他客气道，“诶，对对，就是关于您身体的事儿。我们家小安想跟您了解一下具体情况。”
说着，他把手机递给了程安，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好好说话。
程安也不恼，他乐呵呵地接过了电话，清了清嗓子，道：“三大妈啊？对，我程安啊，嗯嗯，听说您身体不舒服？那现在身子还好吗？”
电话那头，一个带着浓厚东北口音的中年女声响起，声音洪亮：“是啊，我这不去医院瞅了瞅嘛，结果医生说要给我切子宫，吓得我魂儿都快没了！还好我走的快，没让他们给动了手！”
“直接就要切子宫吗？那您一开始是咋不舒服才去医院的啊？”程安只觉对方的声音震得他耳朵嗡嗡作响，不过他又看了一眼身旁程父那虎视眈眈的目光，还是耐着性子，继续问道。
“哎呀妈呀，这可不就是因为下面出血老多了吗，大姨妈来得那个哟，根本就不见停！所以才去的医院。”
“哦，这种情况有多久了？”
“小半年了吧，一开始我也没当回事儿，寻思着可能是更年期到了，压根儿没想到还能这么严重？”
“那您平时还有其他什么病吗？比如高血压、糖尿病之类的？”
“血压是有点儿高，不过吃着药呢，至于糖尿病，应该没有吧……”
“行，我心里有数了。”程安沉吟片刻，心里已经有了初步的判断。
三大妈又问：“小安啊，那我这病到底严不严重啊？真要切子宫吗？我这心里头可是七上八下的。”
“嗯，是要做手术，不过最好先做个刮宫，或者宫腔镜更好。”程安耐心地解释道，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一些。
他心里清楚，三大妈的超声结果显示她的子宫内膜增厚，而且在子宫腔内还有一个直径约3-4厘米大小的实性光团。
这个大小的光团，也就是肿物，已经不算小了。
要知道，正常人未孕时的宫腔大小，也不过就是3-4厘米长宽而已。
而这么大的肿物，往往提示它可能不是什么特别好的东西。
需要先局部切除，送病理检查，明确诊断。
“我这病到底啥情况啊，严重不？手术能不能一次性给我整利索了？你说我这平时身板儿硬朗朗的，咋就摊上这病了呢？”三大妈又问道，语气里多了些焦虑。
“嗯…严不严重还不好说，不过手术是一定要做的，而且像您的这种情况，直接切子宫，手术范围可能不够，所以手术得分步，一步一步来。”
程安继续耐心解释道：“当然，如果您不放心，也可以来我们这边详细检查一下。又或者如果您在家里那边有信得过的医院，也可以选择在家做……”
事实上，如果不是程父交代一定要把这件事处理得漂漂亮亮的，他是不会主动邀请三大妈过来的。
里面的个中缘由，实在不足为外人道也。
但此时既然他爹开口了，那他就要做的漂亮，要将一切做到不落口舌。
主打的就是一个孝顺。
电话那头，三大妈沉默了一会儿，似是在心里盘算着什么。
不久后，她那高亢的东北嗓子又再次响起，“哎，好嘞，我再合计合计。”
“不过小安啊，还是谢谢你了啊！你这孩子真是的有出息了！”
“对了，你什么时候再回东北啊？到时候大妈给你整一桌好吃的，咱再好好唠唠嗑……”
程安又耐着性子，与三大妈聊了会家常，从天气变化聊到邻里趣事，不时传出阵阵笑声。
几分钟后，他又把电话还给了父亲，然后又听着老爹跟对面聊了十几分钟，话题从三大妈转到三大爷，再聊到两家的子女，甚至追溯到了儿时的趣事，源远流长。
好吧，这种场景虽不多见，但程安也算习惯。
他收了收神，没再沉迷于抗日神剧，而是趁父亲打电话的时候默默起身，将快餐收好，放进垃圾袋，然后开始打扫卫生。
他动作轻快，不一会儿就将房间收拾得井井有条。
打扫完卫生的时候，程父刚好聊完。
便见挂掉电话的程建国，忽然把电视机也熄了屏，然后紧盯着程安，露出了一幅严肃的表情。
“程安，你过来，坐下，我有事要跟你说。”程建国指了指身旁的木椅。
“爸，什么事儿？”程安心中微微一凛，有些疑惑。
不过他还乖乖地走过去，坐在父亲侧边的木椅上，等待着父亲开口。
程建国沉吟片刻，一本正经道：“程安，你也不小了，是时候考虑处个对象了。你看看周围的同学、亲友，一个个都已成家立业，有的甚至孩子都能帮忙打酱油了。而你呢，还整天忙着工作，连个对象都没有，这让我怎么放心得下？”
程安苦笑一声，“爸，这事儿真的急不来。再说了，我要先立业，再成家！”
程建国眉头一皱，“你怎么这么倔呢？总是拿工作当借口！你妈走得早，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我最大的心愿就是能看到你成家立业，过上幸福的生活。你总得给我个盼头吧？趁我这身体还算凑合，说不定还能帮你带带孙子。”
程安看着父亲那满是期盼的眼神，心中不禁暗自叹息。
他点了点头，“爸，我明白您的意思，我会努力的。不过，这事您也别太着急，毕竟婚姻大事，得慢慢来。”
见硬的不行，程建国又换上了柔和的语气：“我实话告诉你，咱家虽然之前为了给你妈治病花了不少钱，但还有些积蓄，你要是结婚了，这笔钱就全归你了，所以，你可要好好考虑清楚！”
程安笑了笑，推托道：“爸，您还是留着这笔钱好好养老吧。您放心，您儿子自己能赚钱，以后还会带着媳妇一起孝敬您。您就别再为这个操心了。”
程建国还想再说什么，但程安已经连忙起身，一副这个话题就此终结的态度。
他匆匆逃进了卧室，“砰”的一声，死死地关上了屋门。
自此。
屋内屋外两人就此隔绝。
却也又不约而同地各自叹了口气。
程安低头看去，卧室内，他的一应用物早已准备妥当。
狭小的单人床上，是新换的床单和被褥，散发着干燥清爽的味道。
床头，是他的专业书籍，上面印满了笔记。
衣柜外的把手上，挂着一套微微有些泛黄的T恤，是他明天上班的衣服。
然而，尽管卧室内四处都散发着温馨的味道，让人迷醉。
但他却也知道。
这间简陋的小屋只有一间卧室。
因此每当程安自己回家之时，也就意味着他的父亲，只能睡在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