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点勇气
怪物的身影消失在楼道的拐角，路明非这才觉得从头皮凉到脚趾。刚才那一瞬间，他真的以为自己要交代在这儿了。
“呼……呼……”路明非扶着膝盖，大口喘着粗气，冷汗浸透了衣衫，黏糊糊地贴在身上，让他感到一阵阵的恶心。
“喂，巴德尔，我们快走吧，趁那玩意儿还没回来。”路明非心有余悸地环顾四周，生怕那怪物突然杀个回马枪。
“可是，那个小女孩……”巴德尔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担忧。
“担心个屁啊！我们去了能干什么？送死吗？”路明非没好气地说道，“我就是一个战五渣，你又变不了身，去了也是白给！”
“可是……”巴德尔还想说什么，却被路明非粗暴地打断了。
“没有什么可是不可是的！”路明非语气强硬地打断了巴德尔的话，“我说了，别再干涉我的决定！”
巴德尔沉默了，路明非能感觉到他情绪的低落，但他此刻顾不了那么多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路明非自言自语地给自己打气，转身就想开溜。
然而，他的脚步却像是灌了铅一样，怎么也迈不开。
“该死…”路明非低声咒骂了一句，心里仿佛有两个声音在激烈地争吵着。
一个声音告诉他，赶紧离开这里，不要多管闲事，否则只会把自己也搭进去；而另一个声音却不停地提醒他，那个小女孩如果真的遇到危险，后果不堪设想。
“妈的，就当是老子欠你们的！”路明非狠狠地咒骂了一句，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转身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
路明非猫着腰，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顺着墙壁的阴影摸索到了一楼。这栋烂尾楼上下层的格局没什么区别，一样的阴森、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霉味。
他小心翼翼地走到楼梯口，探头探脑地朝外张望。楼与楼之间是一个还没来得及铺设草坪的小庭院，裸露的泥土上随处可见建筑垃圾和不知名的杂草。在昏暗的月光下，这片小小的空地显得格外荒凉。
就在这时，路明非看到了一幕让他头皮发麻的景象。
庭院中央，一个瘦弱的小女孩正面对着之前追杀他们的怪物。那怪物体型庞大，浑身覆盖着青灰色的鳞片，在月光下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光。它低下头颅，猩红的双眼死死盯着面前的小女孩，粗重的鼻孔里喷出一股股热气，仿佛随时都会扑上去将她撕成碎片。
“怪物！你把我爸爸怎么了！把爸爸还给我！”小女孩的声音在空旷的庭院里回荡，带着一丝哭腔，却异常坚定。
路明非躲在一根水泥柱后面，心脏砰砰直跳。他这才看清，小女孩也就七八岁的样子，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碎花裙子，头上扎着两个羊角辫，本该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年纪，却在这危机四伏的鬼地方遭遇如此可怕的怪物。
怪物并没有理会小女孩的叫喊，它只是围着她缓缓踱步，腥臭的气息扑面而来，小女孩的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但她却强忍着没有哭出来，只是紧紧地攥着拳头，小小的身躯微微颤抖着。
“这可怎么办……”路明非躲在暗处，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虽然自诩“衰小明”，但总归不是什么铁石心肠的人，更何况还是这么小的孩子。
巴德尔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路明非，我们得救她！”
“救她？怎么救？你没看到那怪物有多凶吗？我们去了也是白给！”路明非压低声音说道，语气里充满了无奈和恐惧。
“可是……”巴德尔还想说些什么，路明非却打断了他，“别可是了，你自己不行，我更不行！你指望我这个战五渣去跟怪物肉搏吗？”
“可是……”
“闭嘴吧你！你再废话，我就把你塞马桶里冲走！”路明非恶狠狠地说道，但语气中却透着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颤抖。
怪物似乎失去了耐心，它发出一声低吼，猛地朝小女孩扑了过去。
“啊！”小女孩惊叫一声，闭上眼睛，本能地向后躲闪。
说时迟那时快，路明非的身体像是被什么东西操控了一般，竟然不顾一切地冲了出去。他根本来不及思考，身体的本能已经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
“我靠！巴德尔，是你吗？”路明非一边狂奔，一边在心里怒吼道。
“不是我！你自己想救她的！”巴德尔的声音里充满了惊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
路明非来不及反驳，他已经冲到了怪物面前，在怪物的利爪即将触碰到小女孩的那一瞬间，他猛地向前一扑，将小女孩扑倒在地，堪堪躲过了致命的攻击。
“轰！”怪物巨大的身躯重重地砸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土，离路明非只有一步之遥。
“我靠！要死了要死了！”路明非甚至能闻到怪物身上那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味，他吓得魂飞魄散，紧紧地闭着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
他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只见怪物保持着扑击的姿势，一动不动，只是那双猩红的双眼中，闪烁着更加凶狠的光芒。
怪物腥臭的呼吸喷洒在路明非的脸上，他甚至能感觉到那股热浪中蕴含的腐蚀性。近在咫尺的死亡威胁并没有让他彻底崩溃，反而激发了他内心深处某种名为“勇气”的东西。
“都这样了！死就死吧！”路明非咬紧牙关，像是豁出去一般，猛地推开怀中的小女孩，然后向着庭院的另一边狂奔，并随手抓起一把尘土向怪物扬去。
“快跑！别管我！”路明非边跑边回头冲着小女孩大喊，语气里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慌乱和决绝。
小女孩愣了一下，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是呆呆地看着路明非的背影。
“还愣着干什么！快跑啊！”路明非见小女孩没动，急得差点跳起来，他一边躲避着怪物的攻击，一边扯着嗓子大喊，“你个笨蛋！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这句话似乎触动了小女孩的某根神经，她终于回过神来，转身就跑，小小的身影消失在庭院的另一头。
“吼——”怪物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似乎对路明非的行为感到十分不满，它猛地一跃，庞大的身躯像是一座小山般向着路明非压了过去。
路明非只觉得眼前一黑，一股巨大的压迫感袭来，他本能地向旁边一滚，堪堪躲过了怪物的致命一击。
“呼——”路明非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看到怪物那双燃烧着火焰的眼眸又一次锁定了自己，它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锋利的獠牙，腥臭的气息扑面而来。
“我靠！这怪物真是属狗的吗？！”路明非一边狼狈地躲闪着，一边在心里破口大骂。
他一边跑，一边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块砖头，狠狠地向着怪物砸了过去。
“来啊！丑八怪！你爷爷在这儿呢！”路明非一边疯狂地挑衅着怪物，一边不停地向它投掷着各种杂物，砖头、石块、甚至还有不知道哪儿来的烂菜叶。
“就你这智商，是怎么活到现在的？不会是靠脸吧？哦，我忘了，你没有脸！”
“你这身皮糙肉厚的，是泡了多少年硫酸啊？怎么打都打不动？”
“你倒是来追我啊！你追到我，我就让你嘿嘿嘿！”
路明非的嘴炮技能在这生死关头得到了充分的发挥，他就像是一个话痨一样，喋喋不休地说着各种毫无营养的废话，甚至还夹杂着一些低俗的荤段子。
然而，就是这些看似毫无意义的垃圾话，却成功地吸引了怪物的注意力。
怪物似乎被路明非激怒了，它放弃了追逐小女孩，转而将目标锁定在了这个烦人的苍蝇身上。
“吼——”怪物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庞大的身躯再次向着路明非扑了过去。
“我靠！玩真的？”路明非见状，吓得魂飞魄散，他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不忘回头继续嘲讽，“来啊！来追你爷爷啊！”
怪物的速度比路明非快得多，它每一次迈步，都能跨越数米的距离，眼看着就要追上路明非了。
脚下一绊，路明非整个人像面口袋一样重重摔倒在地。
“我靠，这也太衰了吧！”路明非忍不住爆了句粗口，想爬起来，却发现腿软得像面条一样，根本不听使唤。
那怪物似乎是被路明非的突然袭击激怒了，嘶吼着朝他扑过来，腥臭的唾液喷了路明非一脸。路明非甚至能看清怪物嘴里密密麻麻的尖牙，以及牙缝间残留的血肉，那画面简直比恐怖片还刺激。
“完了，芭比Q了……”路明非绝望地闭上眼睛，脑海中却浮现出那个勇敢的小女孩的身影，路明非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暖意。
“我这样的衰仔，居然也能帮到别人……”他苦笑着想，“值了，这辈子值了！”
就在怪物的利爪即将将路明非撕成碎片的时候，一道耀眼的光芒突然从路明非体内迸发而出，那怪物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本能地向后退了几步。
光芒散去，原本躺在地上的路明非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身高足有一米八，全身散发着蓝色和银色光芒的……额……巨人！
“这……这是……”路明非低头看着自己全新的身体，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他用力握了握拳头，感受着体内涌动的强大力量，心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感觉。
“巴德尔，这是怎么回事？我又变成奥特曼了？”路明非在脑海里疯狂地呼喊着巴德尔的名字。
“没错，路明非，我们成功了！”巴德尔的声音中充满了喜悦，“你现在已经是奥特曼了！”
“可是……之前你不是说我们意见不统一，没办法变身吗？”路明非还是有些迷茫。
“之前的确是这样，”巴德尔解释道，“但是现在，我们都想要保护那个小女孩，我们想要守护他人的心，是一致的！”
路明非愣了一下，他回想起小女孩那张稚嫩却坚毅的脸庞，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
“原来，这就是奥特曼的力量吗？”路明非喃喃自语道，握紧拳头，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起来。
“吼——！”
那怪物似乎意识到眼前的“巨人”并不好惹，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再次朝路明非扑了过来。
“来吧！”路明非不闪不避，迎着怪物的攻击冲了上去。
然后，只见“巨人”被怪物一爪子拍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