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质量事故
张磊踏入工地，新购的手机虽为他的心情添上一抹亮色，但“初吻”的事情仍如影随形，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
然而，工作总是那剂能将人暂时从情感漩涡中拉出的良药，尤其是当棘手的问题横亘在他面前时。
次日清晨，工地的晨会上，气氛紧绷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张班长手持图纸，眉头紧锁，一张老脸上藏着无尽的谜团。张磊打破沉默：“咋了？被煮了？”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戏谑。
然而，张班长的回答却让他心头一紧：“我感觉，第二层梁板和3Rx核岛结合部位，可能出了大问题。”
“我丢。”张班长可从来没来过这种玩笑，张磊闻言，心中猛地“咯噔”一沉。
在核电工程中，任何细微的差错都可能引发不可估量的后果，更别提“漏层”。
他迅速走到张班长身边，接过图纸，开始细细研究。图纸上的线条仿佛迷宫中的路径，引导着他“步步惊心”。
他默念着师傅教给他的诀窍，试图在脑海中构建出那个部位的3Dmax立体模型。
然而，无论他怎么努力，那块平台板都孤零零地悬在空中，没有钢筋与之相连。“这不合常理”连接区域的楼板里怎么可能没有钢筋？
嘀嗒？
张磊的额头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心中的不安如同潮水般涌来。
豪哥也闻声赶来，他那双锐利的眼睛迅速捕捉到了问题的关键：“这里一旦出问题，就可能需要凿除上部墙体返工，这属于重大工程质量问题。”
他的声音低沉，“压力”前所未有，心中闪现两个字“图纸”。
张磊一路小跑，回到办公室，几乎把所有的图纸都翻了个遍，但依旧没能发现任何线索。
嘀嗒…嘀嗒！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他的心情也越来越沉重，仿佛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在胸口，让他喘不过气来。
“怎么会这样？”张磊喃喃自语，手中的图纸“呲啦”被他不自觉地揉成了一团。
就在这时，豪哥“疲惫”挂在脸上，打量着张磊。“没问题。”张磊握着拳头，声音夹杂着无奈和挫败。
豪哥目光一亮：“去设计部门。”说完，他便拉着张磊坐着“蹦蹦车”，车屁股后面冒着一团黑烟，驶向设计公司。
“精心设计、技术为先、优质服务、创新发展”十六字大红口号立于楼前，张磊与豪哥站在门口，夕阳的余晖将他们的身影拉得长长的，也拉长了他们心中的期待。
“豪哥。”眼前的女人穿了一件深色系的职业装，十几厘米的黑色高跟鞋，身后的人拎着两时不时跟前面的说两句。
她从容淡定，坐在了大厅的前排椅子上。交叠着双气质与所有人格格不入。
“哇！”张磊瞪大了眼睛，师傅豪哥轻语回了句，“来办事。”
这么短暂的一句交流，让张磊刮目相看，或者说“Pua”培训。
走进设计部门，迎面而来的是一股紧张而忙碌的气息。“唰唰”的图纸生，设计师们或低头画图，或激烈讨论，整个世界都围绕着他们手中的图纸旋转。
张磊和豪哥被引领到一间会议室，里面坐着几位设计师和一位看似是领导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面无表情，眼神锐利，精致的络腮胡搭配背头卷发，由内而外的优雅气质宛若绅士。
“西服+高领衫”兼顾温度与风度，气质上一股“熟男风”，他就是设计总工屠总。
“熟透了。”张磊闷得慌，“手湿”不停的搓着膝盖。
屠总声音低沉，“什么问题？”话简短直白。
豪哥毫不畏惧地迎上了他的目光：“我们发现了第二层梁板和3Rx核岛结合部位存在严重的设计问题，希望贵方能够重视并尽快解决。”
然而，屠总似乎对他们的话并不感兴趣。他眉头微皱，仿佛他们的到来只是一种打扰。
他轻蔑地看了一眼图纸，然后不屑地说：“哦！？图纸都是经过严格审核的，这种问题概率不大。”
这场合，让人不禁寒颤。
张磊“一个呼吸”让自己保持冷静。然后，他详细地向在场的设计师解释了问题的所在。
然而，他的解释似乎并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反而引来了一阵嘲笑和质疑。
一个年轻的设计师不屑地说：“搞错了吧？这里怎么可能没有钢筋连接？肯定是你们自己施工重大失误。”
“推卸责任？”张磊明白含义。然而，无论两人怎么解释，设计部门的人似乎都无动于衷。屠总甚至开始显得有些不耐烦，仿佛他们的到来是一种“纠缠”。
“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就在张磊几乎要放弃的时候，豪哥突然站了起来，声音“砸场子”能穿透一切阻碍：“我可以亲自带各位去看，事实胜于雄辩。”
“这…”屠总似乎被豪哥的话触动了。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好吧，一起看。”他的声音虽然依旧低沉，但却松动了。
听到这句话，张磊和豪哥都松了一口气，“第一步”迈出去了。
一行四人来到二层连接板处，屠总仔细查看了现场情况。他拍了拍大腿，摇晃着脑袋，心中似乎有了某种触动。他沉吟片刻，然后说：“这里的板应该伸出两排插筋的，我记得……”
原来屠总曾经是岭澳一期的“老熟人”，他第一感觉这里就有问题。他“恍然大悟”，仿佛已经找到了问题的症结所在。
此刻，他成了“带头大哥”，张磊和豪哥跟着屠总回到办公室，一进门，便开始翻阅岭澳一期的图纸。
“查阅一期。”屠总点开电脑，
果然，一期工程中也存在同样的问题。屠总“啪”自拍脑门，恍然大悟地说：“我明白了，这个配筋图在上层墙体模板图中。”
很显然，图纸并没有优化。设计几乎是原封不动地照搬了一期的图纸，除了英文变成了中文。
“国产化”任重而道远。
然而，更让他们震惊的是：在二期图纸中找到那层楼板配筋图，出现在了上层墙体图中。
而上层墙体图纸，甲方根本没有盖章，也没有发放给施工单位。这事故的责任完全在于“设计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