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打擂
白长林眉头微挑，这弟子桩功不只是初入大成，身形随意之间，都藏有气势，比其他人强了一节。
“他是何人？”
白长林出声询问，李金山示意高争上来。
高争躬身低声答道：“云前村的赶山户苏衍，有一身赶山本事，与百草堂宋奇交好。”
“难怪。”
李金山道：“他年不过十五六岁，天赋想必不错，我去唤他过来。”
十五六岁年纪，桩功大成，便是这云苍镇也没几个，或说着根本就没有。
桩功要练、要打还要悟，十五六岁年纪，便是契合度极高，那也需要时间。
白长林眸光微动，却是缓声说道：“不急，再看看。”
说着，白长林忽然周身气息一动，真元运转，精神凝结，一头足有二三丈的巨大白猿虚影自他身上升起。
那白猿虽然是虚影，但是长毛垂落，通体洁白如玉，面容神俊，目含凶光，端是一头凶异荒兽。
白猿真意一出，那强大的气息，立即让绝大多数的弟子破了功，站桩不成，身形战栗，惊慌看着白猿真意，心中透着惊惧。
余下只有典靖、李顺、麻效东、李营、柳应龙、苏衍六人还能坚持。
不过便是典靖几人，也是几息之后，便心悸不已，大口喘气破了桩功，坚持不下去了。
桩功讲究一个形意合一，若是不能保持这种状态，细微之处失了调度，就只是个木头桩子。
唯有苏衍还在坚持。
苏衍脸色通红，青筋暴起，此时的他感觉身上好像是压了一座大山一样，凶戾的荒兽气息几乎要将他压垮。
‘这就是真意的力量么，兽灵真意，力量加持，到底是武道还是神通术法？！’
苏衍想过一拳开天，但这般兽灵真意显化，好似将武道具化一般的手段还是惊异不已。
但是他却是个犟脾气，毒肤散他也受的，如何惧这虚影。
但见他双目锐色一沉，青筋更盛，但是气血翻涌好似长河逆流，隐隐周身白雾弥散。
“哈哈哈哈，有点意思，但光有桩功还不够。”
白长林终于笑出声了，眸光好似精光一闪。
那白猿真意只是双目一睁，铜铃也似的看向苏衍。
霎时间，苏衍气势就被压垮，身形顿挫，回退两步，也是桩功站不住了。
“多谢白师指点。”
苏衍抱拳，大口喘气，身形却是笔直。
【金猿桩功：89/400(大成）】
虽然桩功抵不过这白猿真意，但是方才交错之间，苏衍若有所悟。
化境的桩功似乎与这真意有互通之处。
白长林收了白猿真意，口中说道：“桩功虽是基础，但若是炼得一个形意合一，不断解其本质，显其神形，对凝聚真意亦是有帮助的。”
他也是心有所感，索性多嘴一句，桩功化境虽然不是白猿真意显化的前置门槛，但是桩功修的越厉害，这日后观想真意，便越是少走一些弯路。
“你拜入武馆多久了？”
白长林亲自问话，李顺几人是瞪大了眼睛，目中已经满是嫉恨，巴不得拱手而立的人是自己。
“月前拜入。”
白长林脸色平静，但是瞳孔也是一缩。
‘一月功夫，如此进境，便是有百草堂帮助，这悟性......’
“不错”
白长林颔首，然后说道：“打擂吧，让我看看你的拳法进境。”
他到底是真意境武者，对苏衍越是感兴趣，自然想要看的东西越多。
苏衍眸光微微闪烁，嘴角微扬。
‘钦点打擂么，那么该我第一个上台了。’
高争此时在师父身侧末位，看向苏衍也是极为惊喜。
‘这个师弟竟然有这般本事，荒山那事情，何不让他也分上一手，卖个人情？’
李金山得到师父首肯，大步上前朗声道：“既然如此，苏师弟守擂，诸位师弟各凭本事，桩功是桩功，打法是打法，若是有出彩之处，未必没有机会。”
武者只在一个“争”字，与己争，与人争，与天争。
便是桩功不及，难道为了机会就不争么？
他这一席话，好似打翻了灯火，点燃了在场余下三十多个外门弟子心中的火苗。
苏衍眸光平静，调息已复，踱步来到这院落中间的空地，目光扫过众人。
“诸位师兄，苏某请教。”
话音落下，一时间却无人敢上。
即便是麻效东、李营、刘应龙这些人目光也是阴晴不定，不知道他的底细。
李顺心中嫉恨，虽然也惊疑不定，但是阴狠眼光一瞟人群中四五个湖籍的伙伴，立即使了眼色。
那几人都是跟他混的，本来也是要上台消耗别人，如今见他眼色。
只好硬着头皮：“请苏师弟赐教。”
一人站了上来，身材高挑，是个壮汉身板。
他一上来，猴跃步一冲，直扑苏衍，双臂筋骨作响，力发通透。
苏衍只是一摆手，抓住了这拳，手中一震，将其击飞出去。
“下一个。”
苏衍说着下一个，目光却是看向了李顺。
“有意思。”
看台之上，白长林也好，李金山、赵天文和黎川两位长老都是目中露出笑意。
外门弟子自有矛盾，这点门道，他们自然看得清楚。
不过，谁都没有放在心上。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是可惜了这炼皮小成的学徒试不出苏衍的本事。
遇战先失了七分胆气，拳脚又仅是粗通，如何能打得过。
苏衍目光平静，却好似刀子一样落在李顺身上。
李顺如芒在背，但是却也没有踏出一步。
一咬牙，一使眼色，原本预定的几个跟班接连上去。
“第二个”
“第三个”
“第四个.......”
一连又上了三个人，都是炼皮小成的境界，一身气力不下数百斤，但却也不是苏衍一合之敌。
全都被他一击打落下来，鼻青脸肿还是轻的，其中两个下手黑的直接被打晕了。
“好身手，至少是小成的拳法。”
“小成？双臂如铁，动身如猿，这是大成拳法。”
赵天文刚说一句，一旁的黎川双目一眯，出声纠正。
“这......”
赵天文瞪大眼睛，桩功大成、拳法大成，便是这本事也是炼皮大成，这天赋真就这么好？
湖籍之人被苏衍打尽，此时李顺就是想要派人上台，一时间也无人能上。
‘该死的贱种，如何这般厉害，我就不信你还有力气。’
李顺双目厉色一闪，一咬牙拱手上前。
“还请苏师弟赐教。”
他大步来到中间，实为骑虎难下，若是不上，别说湖籍的人看不起他，便是白长林他们也不会让他入内门。
无他，既然出了招，怎能做了一半就畏畏缩缩又退回去，这般心性，入不得内门。
苏衍露出笑容：“终于来了，动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