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有权颠倒黑白
洛杉矶警局。
一排排黑人被要求立在墙角，搜身的警官暴戾而凶狠。
中央办公大厅处，是洛杉矶警察们正在对着各类嫌疑人审讯。
有的吊儿郎当，打着耳环鼻环：“我没什么可说的……”
也有的五颜六色，全身各种纹身：“事情是我做的，怎么样吧？告诉你，我最多坐两年牢，然后很快就能从这儿出去，你最好小心你的屁股。”
有的打着哈欠，眼泪鼻涕齐流，那是嗑药嗑多了；
有的默不做声，眼神中带着凶狠，甚至还对警察比出开枪的手势；
还有的则大喊冤枉。
凯特贝金赛尔微带紧张的坐在大厅里，她只是摇头：“我没什么可说的，你们直接去问伊恩卡尔就好，再不行就叫律师。”
说着她看向大厅的一角。
办公大厅的角落里，伊恩坐在那里。
他翘着二郎腿，神态悠闲的打着电话。
“是的，哈尼特台长。我有具体的实况录像……你们可以先制造悬念了，凯特贝金赛尔涉嫌谋杀，飞车逃亡，明天再洗白，收视率会暴涨的……我现在在警察局接受询问……不，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说好的今天早上八点之前给我的五万块，现在还没有出现在我的账户上。另外，这次的内容我要十五万……我可以接受采访，这完全没问题，但好歹给点钱，我最近经济紧张。好的，谢谢您的慷慨，哈尼特台长，希望我们后续合作愉快！”
挂断电话，他看看坐在对面的金发女警官，脸上露出人畜无害的笑。
凯瑟琳·布朗坐在办公桌后，扯了扯自己的领带。
金色短发让她显得精明能干，带着勃勃英姿，语气却带着不善：“你说的是把电话打给律师，而不是一个电视台长。”
伊恩指指她台前的笔记本：“因为没那个必要，事情的经过你已经都清楚了。”
确实清楚了。
伊恩的笔记本电脑里有所有的视频资料。
而在看过那些资料后，结合案件，凯瑟琳也已明白了一切。
她抱起胳膊：“视频都剪辑过了。”
伊恩笑道：“新闻可以剪辑。”
“但是证据不可以。”
“我没打算给你们用来做证据，这些东西虽然不能作为证据，但作为参考还是不错的。”
凯瑟琳冷笑：“你是怕我们发现在那里开枪的人是你吗？”
伊恩两手一摊：“被剪辑过的视频哪怕有我杀人的镜头都不能作为证据。”
凯瑟琳懵逼。
你这等于变相承认是你干的了啊？
一时无语，她只能问：“为什么去那里？”
“拯救可能存在的其他人质。”
“没有消灭罪恶的意思？”
这话有陷阱！
伊恩笑道：“我没有执法权，最多就是正义自卫。”
果然，你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好借口。
这么一来，警方就算证明你是凶手都是没有意义的行为，何况还不好证明——伊恩的原视频早被删了，被剪辑过的视频最多只是“假新闻”的问题。
关键伊恩可没说这是给你的呈堂证供，你自己拿过去当证据那是你的问题，伊恩这边连伪证罪都算不上。
凯瑟琳疑惑：“那为什么之后不报警？”
伊恩摊手：“我认为这并不值得奇怪。我是记者，记者永远需要第一手的资料。新闻最重要的是什么？就是快！如果我报警了，警察出动，其他记者也会出动，然后我就会失去抢在别人之前报导的机会。”
这话合情合理。
凯瑟琳可以质疑伊恩卡尔不报警的道德问题，但无法质疑他的动机合理性——对于记者来说，比警察更快发现案件，进行报道，正是他们最大的荣光！
一个记者能够做一起这样的新闻，甚至都能吃半辈子了！
不过绝大多数记者在获得新闻后该报警还是会报警，像伊恩这样直接用新闻通知警方的，属于极品！
杀了人后还继续跑别墅搞事情，还要加一个飞车戏码的，更是极品中的超极品！
自卫反击也没这么离谱的！
凯瑟琳强忍火气：“那为什么你不先报道查理米尔斯的事？我是说，是这件事先发生的！”
伊恩两手一摊：“倒叙手法。有时候先给出结果可以更加引起大众的兴趣。比如为什么伊恩卡尔会出现在现场？为什么凯特贝金赛尔小姐会有关联？查理米尔斯又是什么人？到底是什么造成了这一切？悬念是需要铺垫的，没有悬念就制造悬念……这部分后续放出可以获得更好的效果。好的记者只关注效果，时间顺序不重要！昆汀的低俗小说就是这么搞的，在别人眼里的精妙闭环结构，在行家眼里无非就是一个顺序颠倒的剪辑效果而已。”
伊恩大言不惭的说着自己的新闻制造理念。
“法克！”凯瑟琳要被他弄疯了：“这是杀人案，不是你编故事的地方！”
伊恩轻轻摇头：“我没有编造故事，我只是把真相分解，在合适的时间放出合适的内容，布朗警官。优秀的剪辑相当于二次创作，影视如此，新闻也是如此！利用时间差制造翻转剧情是每个优秀导演的必备水准！”
“但你的做法严重干扰了警方办案，我就算不能告你谋杀也可以告你妨碍执法！”凯瑟琳终于克制不住愤怒了，一把抓住他的颈子。
伊恩轻轻拍了拍凯瑟琳的手，示意她松开。
他微笑转头，看了眼不远处的凯特。
凯特哼了一声转过脸去。
伊恩这才道：“您可以这么做，布朗小姐。那么让我来告诉你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他看着凯瑟琳：“一对制片人夫妻死在了家里，一个黑帮分子死在了船上，三名黑帮分子死在了河边别墅里。而所有这一切，警方没有任何发现，反而造成了一场毫无意义的公路追击，险些杀死一位好莱坞未来之星！一名记者报道了真相，警方出于妒忌和不愿意承认错误的心理，以妨碍执法的罪名将这名记者抓进警局。”
你说什么？
凯瑟琳怔然。
黑白可以这么扭曲的吗？
对！
可以！
因为我是记者！
这刻他低笑着看她：“你们可以强行判我妨碍执法，但你们实际拿不出任何证据，我做的所有事都不违法，毕竟在这一切发生之前，你们没有和我有任何联系，我没有对你们有过任何撒谎行为，从何而来妨碍执法？就算你们强判我也判不了多久，公众却会因此愤怒，因为他们会觉得是你们无能！你们找不到杀人犯，就只能找记者的麻烦……还是一个优秀的为他们带来强烈感官刺激的记者。毕竟有几个人能看到现实中的爆头呢？尤其是在这个记者还帮你们破了一起案件……这是恩将仇报。”
凯瑟琳连连摇头：“你没有帮我们破案，只是给我们带来了更多的麻烦。”
伊恩微笑：“我说的不是这件事。”
说着他突然转头，指指不远处在大厅另一角坐着的一名黑人：“你们在找他身上藏毒的证据，却找不到，对吗？因为你们还不够仔细。”
凯瑟琳愕然。
什么意思？
伊恩指指那黑人：“看他的坐姿，很不正常。查他的屁股，你会有发现的……希望那不会弄脏你的手。”
说着伊恩嘿嘿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