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危机
“是因为豪山龙的威胁吗？”
李乐推测说。
“没想到你对那边状况还挺了解的。”
萨拉有些意外。
因为就以李乐的年龄跟阅历来看，到访过巴尔巴雷的可能应该很小。
“既然都准备开拓狩猎区域了，肯定会备受瞩目啊。”
“那以后研究所这边事物就交给你了，有件事你需要着重留意一下。”
萨拉说着，从桌内拿出一份卷轴。
李乐展开查看，发现是培育猎虫的活性观测报告。
“活性近些天突然就降下了...”
“没错，虫饵吸收量，进食都有明显减少，不过要跟更之早前的相比，反而更接近正常水平。”
萨拉的话，听得李乐有些懵。
因为这种群体性转变，一般都只会跟生态环境有关。
可在东多鲁玛城中，除非有古龙来袭。
否则短期内，环境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起伏转变。
“注意开始回落的时间点。”
“是从我跟丝丝，出行狩猎那天开始的！”
李乐恍然。
“是阁螳螂信息素的刺激，还是其他原因，我目前还找不到理论支持，不过有它在周边，猎虫活性的确获得了极大提升，也变得更为好斗凶狠了。”
萨拉语气笃定。
“应该与丝丝日常时，不自觉外放的低浓度香气有关。”
“还能有更高浓度的？”
萨拉激动的问。
“太纯的不行，猎虫吸了反而会陷入萎靡。”
“懂了，一旦超量吸入，不仅不会增加活性，还有会各种不可获知的负面效果。”
若有所思的萨拉，当即开始书写记录。
“所长，您真的打算亲自去吗？”
李乐确认说。
“你是一星猎人，赫萝只是虫类调查员，那边不仅极度危险，公会又处在开拓阶段，你们去我不放心。”
“但还是会有大量猎人，在巴尔巴雷聚集吧？”
“那是当然，周边有大片未探索的区域，未知的怪物与生态，一旦探究发觉，就会获得难以想象的财富跟名望...还有潜在的恐怖危机。”
听着萨拉的讲述，李乐觉得旅团猎人，大概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
下一刻，他猛然想到一个可能。
“所长，假设有一种病毒正在生态广泛传播，致死率极高，对于被感染的虫类，有什么有效解决办法吗？”
李乐这问题，听得萨拉一愣。
“你的思维够跳跃的，怎么突然就扯到病毒上了，按照常理来说，最好的办法就是隔离，比如一只猎虫出现了病毒症状，那就即刻让其远离虫群，单独进行观测。”
“然后再根据观测到的症状，尝试调制虫药投喂，不幸中途死掉，就做解剖处理，给治疗其他同种虫类，提供可靠积累。”
“如果这虫类仅有一只呢？”
“你是说阁螳螂吗？这个...目前还没有太好的办法，我也在发布了契约，在各地搜集阁螳螂的目击报告，可至今还没得到回应，大概只能依靠自身强撑过去吧。”
萨拉明白李乐在担心什么了。
可就当前来说，针对阁螳螂的病毒防治，还处于空白状态。
“一个强大猎人，能独自战胜古龙吗？”
“岂止古龙，当年...不可能！”
萨拉突然改口，让李乐有些莫名。
“老糊涂了，不可能的！那些都是传说故事而已，就算你将来成长为顶尖猎人，也绝对不要独自一人去尝试接近，最多在远处做完观测，提交给古龙观测所就好。”
“你今天的问题都很跳跃，还带着焦虑，是不是这次野外狩猎沙龙，让你感受到生态的严酷了？”
萨拉关切的问。
作为过来人，他很清楚一位毫无经验的猎人，首次与怪物对峙中所感受到的冲击。
“大概是吧。”
李乐低头叹气。
“放平心态吧，以后还会有很多，比沙龙更恐怖的怪物。”
“沙龙？...嗯，有道理，所长，我想去巴尔巴雷。”
“你认真的！这可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就连公会的顶尖猎人小队，都是在做了认真谋划后，才决定要启程前往的。”
萨拉震惊过后，郑重提醒说。
“我觉得这对我跟丝丝来说，是个绝佳的历练机会，我们都还太弱小了。”
李乐语气坚定的说。
“好吧，对于猎虫技术支持的调任，公会是有薪酬补贴，只是采集官的职务头衔挂靠不上，等会我给你编一个合理点的。”
“多谢了所长。”
“咱们之间无需客气，只是真到了那边，一定万事小心，老实说比起虫棍应用推广，我更愿意看到你安全健康的活着。”
萨拉说出了心里话。
“我一定做到。”
“对了，走之前能不能从阁螳螂那，多采集一些香气粉尘，不去巴尔巴雷，我也能更专心的展开研究了。”
“没问题。”
“嗯，抓紧筹备吧，最近赶赴的人很多，一起行进也能安全些...话说，你的腿部肌肉，怎么一下子粗壮了好多。”
萨拉疑惑的问。
“可能是长期骑脚蹬车行进的原因。”
“腿部力量对操虫棍使用者很重要，不错训练方式，希望能继续保持下去。”
走出研究所，李乐脸色还是有些许沉重。
他不知道曾经的阁螳螂，是如何避过狂龙病毒的席卷感染的。
或许是自身根本就能免疫，或许是长期不出遗迹，形成了隔离条件。
但随着巴尔巴雷公会向周边延伸开拓。
距离传播狂龙病的黑蚀龙现身，已经没有太多时间了。
丝丝会不会感染？会不会发狂？
太多问题需要验证思考了。
而对于一人能否战胜古龙，萨拉所长的态度也很古怪。
他似乎见闻过一些事件，但又不想对外吐露。
吃过午饭。
在卡洛与赫萝合力之下，泥沙包浆的猎人护甲被冲洗干净，晾晒到了挂满虫笼的院子中。
李乐则是靠着两根高耸木桩，依旧做起了虫棍飞空训练。
窝棚旁的丝丝，在众猫协助围观下，开始了全新创造。
身处半空的李乐，一点点看着头，身，尾，爪等木质部位，在虫丝黏合下逐个成型。
等待太阳即将下落时，看着拼装出的怪物轮廓。
一个熟悉怪物形象，从李乐心底冒出。
“是老登沙龙！”
解开绳索，李乐翻身跃下，众猫随即让出一条通路。
“首次看到丝丝，用了这么长时间，才完成一个作品喵！”
卡洛震撼的介绍说。
传闻阁螳螂会以见过的最强生物，作为原型来建造墟城，也就有了机械巨兽，与老山龙相近的说法。
老登沙龙差点没被秘制染色球砸死，显然不应该被如此重视...
对啊，任何技能的掌握与运用，都是有阶段的。
阁螳螂或许生来就有组建墟城的意识，但相关能力，还是需要持续练就来加深。
丝丝还小，正处于启蒙阶段，会复刻老登沙龙，也就不奇怪了。
当当！
镰爪轻敲击质龙背。
李乐查看后发现，沙龙脊背上的一处长方凸起，竟是长条板凳。
“哈哈，还留了我的位置吗。”
李乐兴奋的坐了上去。
嘭！
丝丝四条虫足，也跃到了龙背上。
“老登！启动！”
噌！噌！
两侧镰爪扬起，连接牵引关节的虫丝，在绷直中不断回缩。
跪与地面的木质双腿，缓缓伸展中，将身躯向上拖起。
“这个平稳程度，该不会真的能操控走动吧...”
就在李乐不太确定时。
丝丝左侧镰爪，小幅上扬，接着快速落下。
嘭~
木质老登前爪，真就协同前迈了一步。
嘎达~噶达~
位于李乐脚边的鳍片，也跟着摇晃了两下。
“啊~~~喵！”
围观帮忙了一天的众猫们，发出激动欢呼。
“很多东西，果然就要从小开始培养啊...”
李乐感慨说。
嘭~嘭~嘭！...
木质沙龙，就这样一步一步前行，速度越来越快。
吱噶~吱噶~...
木料摩擦的干裂响动，不断从躯壳于关节中传出。
整个木质沙龙开始颤动。
丝丝想要抑制，选择的办法不是减速，而是以更大力量的拉拽，来加强操控性。
嗤~
绷紧虫丝勒入到木料中。
颤动是消失了，可木质沙龙也陷入到僵直中。
嘭嚓！
腿部木料块，承受不住巨力紧勒，最先爆开。
接着是脖颈，尾部，大量木屑炸碎坠落。
木质沙龙头部一沉，连带身躯趴倒在了地面上。
原本振奋的热闹场面，随即陷入安静。
龙背上的丝丝将头垂下，复眼暗淡，显得极为失落。
李乐没有着急出言安慰，而是翻身落地。
对爆开的地方，进行细致的观察。
“卡洛。”
“在的喵！”
同样失落的卡洛，被叫到名字后，立即应声。
“教学画板。”
“交给我。”
很快，已被卸空的货运脚蹬车，停到了凉棚边上。
李乐在画板上，画出一个沙龙轮廓。
“丝丝，你在拼装构造上，并没有太大问题，你的问题，在于选错了材质。”
嚓~
李乐画了大圈，将整个轮廓围了进去。
“原来是材质问题吗，那该怎么办呢喵？”
一只艾露接话说。
“我在教丝丝，你们...你们学学其实也好。”
李乐想到艾露们围观协助的样子，也不打算驱赶了。
多只艾露听闻，快跑取来长凳椅子，坐下认真聆听。
当当！
李乐用指关节，敲了敲脚蹬货运车的车架，接着将其轮廓也画了上去。
“你们在建造木质沙龙时，材质强度是按照脚蹬车的来计算的吧？”
“没错啊喵。”
卡洛给出确认。
“组建脚蹬车的原材，不是寻常木材，是高价购入的结云木，而大家给丝丝提供的木材，算是...比较普通的木料，打造模型可以，但如果真要丝丝操控活动的话，强度是远远无法达标的，当然大家贡献木材也并非没有意义，至少给了丝丝更多尝试机会。”
就算是劣质木料，也是猫猫们心血。
李乐觉得不应该否认大家做出的贡献。
有图例外加李乐比划讲解，歪头的丝丝，若有所思。
很快便抬头观望，城中高耸的建筑群。
“咳咳...丝丝，注意听讲。”
李乐的提醒，将丝丝注意拉回。
“强度足够的材料是很关键，但获取方式同样要谨慎，比如城中的建筑群...”
李乐说完，双臂在身前交叉，摆出一个x。
“这些就绝对不可以，一旦触及，就有会...”
李乐在画板上，画了一个巨龙人轮廓。
噗呲！啪！
一坨虫丝，糊在了轮廓面部。
“不要这么叛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李乐再次双臂交叉，语气郑重。
丝丝意识到问题严重性，将镰爪垂于身体两侧，开始安分聆听。
“但是在野外就不一样了，只要是无人居住的荒废之地，眼见即所得，可惜最适合的古遗迹，现在的你拼装组建起来还很困难，你可以先尝试...”
李乐说着，画了一个骨冢堆出来。
卡洛见状，很合时宜的，递上一根棒状骨。
李乐给对方比了个赞，接着以棒状骨，轻轻敲击手背。
“野外采集的骨质素材，就算种类跟品质各不相同，但在强度上都是一定保障的，而且通过对各类怪物骨骼的辨别应用，也有助于大家，从内部更清晰的了解怪物构造，进而加深复刻打造的理解。”
见凝视棒状骨的丝丝，有些困惑。
李乐解释说：“不用太勉强，这些本来就是组建墟城的进阶内容，让你现在就尝试体验，本就太早了一些。”
丝丝迟疑了一下，落到地面短暂刨挖后，将一个露出的虫丝线头，与镰爪缠绕。
发力拉动之下，一个装满骨质素材的虫丝网兜，被拖拽到了跟前。
由于里面骨头块状都很小，李乐推测说：“这是猫猫们赠送的吧？”
“没错喵！”
卡洛确认完，众猫散开。
再归来时，大量各种形态不一的小骨块，堆积在了丝丝身前。
“好吧，今天的小课堂到此结束，大家别熬的太晚。”
李乐看丝丝跟众猫，跃跃欲试的样子，随即收起了画板。
“本以为艾露们，是因为丝丝才喜欢你的。”
一直旁听的赫萝，笑着给出认可。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艾露梅露，都很喜欢我讲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