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好，灵灵陪我一起
“嗯嗯。”唐三点点头，面容笑起来，看得出他听到唐灵的声音就会很开心。
“真是太好了，前天我拜托隔壁张叔叔去镇上卖菜的时候，帮忙带些粗盐回来，等再有了盐，灵灵煮的菜会更好吃。”
唐三伸手要去握住她的右手，唐灵笑着应和，将自己的小手递上去，两个孩子年纪相差不大，唐三就比唐灵高半头。
二人手牵着手，一起朝厨房走去，唐三看了一眼她手臂上的菜篮子，顺其自然的接了过来，“我刚才掀开锅盖看了看，米饭已经煮熟了，再煮上两盘菜，我们就可以叫爸爸一起吃早饭了。”
唐灵重重的点点头，回应道：“来菜园子之前，我去看了唐叔叔，他还没起来。”
“没事的，爸爸就是喜欢睡觉，等菜煮好了，我就去叫他。”唐三温柔的安抚她，因为爸爸酗酒，可能昨天夜里发脾气，又吓到了唐灵。
唐灵跟着唐三一起进了厨房，抬眼就看见灶台旁边堆放的干柴，唐三习惯每天天不亮就去山上砍柴。
这个习惯已经维持了一年，起码她来到这个家一年的时间里，唐三每天都去，除了下很大的风雪雨水。
厨房里方有很大的水缸，比他俩都高，唐三踩在铁凳子上，用木瓢舀水放进木盆中，清洗他们刚从菜园子拿回来的蔬菜。
唐灵站在他旁边的石台上，面前放有木制的菜板子，她熟练的拿起菜刀切菜，唐三每洗一点，她就切一点，二人分工明确，搭配干活，没有一点劳累的感觉。
“哎呀，好痛。”唐灵惊呼一声，放下菜刀，捂着手指。
“怎么了？”唐三赶忙放下还未洗好的菜，跑到她面前，拿起她的手指查看，上面划出一条大口子，正在往外渗血。
“是不是，很痛。”唐三，眉头皱起来，担忧的问她。
唐灵点点头，小脸皱在一起，疼的要把手伸回来，但被唐三紧紧握着手腕。
“小心一点，不要乱动，我们得去找爸爸的酒壶，用酒水冲一遍伤口才行。”
说着，唐三拉着唐灵一路小跑到外面屋子，拿起桌子上没有开封的酒壶。
“灵灵不痛，马上就好了。”唐三一边安抚唐灵，手中动作加快，拔掉木塞，慢慢将壶口对着她受伤的手指。
清澈的酒水流出，冲在唐灵血红的伤口上，酒精刺激着皮肤，她疼的下意识缩回手，被唐三提前算到，紧紧的捏着她的手腕，防止她乱动。
“好疼...”
“马上就好，很快，灵灵忍一忍。”唐三温柔的哄着她，一面去找干净的布条将她的手指包住，一面低头朝她伤口处轻轻的吹气。
“吹一吹就不疼了，灵灵乖啊。”
在唐三的安抚下，唐灵也逐渐安静下来，许是流血是手指被包住，她也不再觉得疼。
等他们包扎完，唐三小心的牵着唐灵另外一只没有受伤的手，一起来到厨房，这次他站在石台上，接手切菜的任务。
“灵灵手指有伤，不能再煮菜了，今天的菜就由我来煮吧。”唐三歪头，笑眯眯的看着她。
唐灵站在一旁，对他笑笑，重重的点头，“嗯嗯，那我陪你。”
“好，灵灵陪我一起。”
唐三速度很快，菜本来就切的差不多了，他们没有油，就直接舀一瓢山泉水下锅，等水沸腾了，就把切好的菜叶放进去。
临到放调料的环节，唐三疑惑的望着灶台上那些瓶瓶罐罐，指着其中一瓶道：“放这个？”
“嗯嗯，对，放一点。”唐灵重重的点点头，圆溜溜的眼珠盯着瓶子。
“那我就放一点哦。”唐三谨慎下手，拿起勺子撒了一圈。
“.....？”这是一点吗？唐灵睁着大大的眼睛，小小的脑袋上大大的问号。
“还要放这个吗？”唐三指了指罐子，唐灵点点头，迟疑道：“就放一点点。”
“行，那就跟之前一样，放一点点。”唐三觉得煮菜也挺简单的，随便放点就行。
接下来，每一种调料他都开口问一遍，都是得到一点点点的回答，逐渐得心应手起来，丝毫看不到唐灵傻眼的表情。
饭菜都做好，唐三拿出三个碗，一一排好，再从锅里盛出不同量的稀饭，大人的胃口大就吃大碗，灵灵和他肚子小，只能喝小碗。
等盛好了再一碗碗端出去，唐灵去拿筷子，二人一前一后出了厨房。
“爸爸，吃饭了。”唐三跑到屋子门口大声喊道，他没有进去，等喊了一声就走到饭桌前，跟唐灵一起站在桌子旁等待。
过了一会，不见动静，唐灵歪头看了看唐三，后者又像往常一样，继续开口喊人，“爸爸吃饭了，要凉了。”
两个孩子又等了一会儿，终于屋子外的帘子被掀开，从里面做出来一个凌乱头发，身材高大魁梧的男子，他面色沧桑，一把短寸胡须，身上衣服破旧，不修边幅。
坐下来，也没打招呼说话，先弹起手指敲了敲空碗，他的面前比唐灵唐三还要多一个空瓷碗，专门是用来饭前喝酒的。
唐三习惯的从架子上拿起一罐酒壶，拔开木塞，将里面的酒水倒进爸爸的瓷碗里。
唐灵没有坐凳子，而是静静的等唐三倒完酒水回来后，两人一起坐下吃饭。
唐三细心的将唐灵面前发烫的稀饭吹了吹，幸好她没伤到右手，不然只能用勺子了，等稀饭吹差不多了，才朝她跟前放放。
“灵灵，吃饭了，小心烫到。”
“嗯嗯，知道啦。”唐灵乖巧懂事的点点头，将嘴巴挨着瓷碗边缘慢慢喝起来，她睁大眼睛偷偷去看对面唐三的爸爸。
从她第一次跟着唐三回家，面前这个男人也是一身的酒气，看到她后又听到唐三的解释，怎么也不同意收留她。
直到唐三坚持不懈的劝说三天，才得到允许。
在后来的生活中，唐灵偶然得知唐三的爸爸叫唐昊，是村子里唯一的铁匠，赚的钱也能过活，就是爱喝酒，这才贫困起来。
唐三常常在她面前夸赞自己的爸爸，打铁技术很棒。
唐灵也不觉得唐叔叔有多不好，除了爱喝酒，好像没有其他毛病，从不打小孩，也不骂人。
唐昊三碗酒下肚后，才开始喝稀饭，他也不嫌烫“咕噜咕噜”一大口，拿起筷子夹菜放进嘴里，动作慢了一下，没有说话，又重新夹了一口放进嘴里，这样来回几次，就着稀饭吃完了早饭。
“今天的菜是谁煮的？”等喝完三万稀饭后，唐昊终于说出第一句话来。
唐灵吃得慢，一小口一小口的，才喝到碗底，听见沉厚的声音，她下意识抬头去看唐叔叔。
“是我，爸爸。”唐三配合爸爸的饭量，因此他的一碗稀饭吃得跟唐灵一样慢，除了给爸爸盛两回稀饭，都在慢慢的吃早饭。
唐昊没有立马说话，放下筷子后，碗底没有剩下一点汤水，转身离开，放下一句“下次让灵灵来煮菜。”
唐三疑惑的眨了眨眼睛，“好的，爸爸。”
唐灵转头去看唐三，眼中疑惑，难道他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煮的菜难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