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赠医施药
冯老太爷本是显贵之后，家中长辈乃是当朝大员，位列三台。
时光荏苒，冯家没落，冯老太爷带着一家人搬到了广平府古田县这小城中。后来独子与儿媳早亡，冯老太爷对冯生这个唯一的孙儿格外宠溺。
在冯生二十岁冠礼那年，冯老太爷便告诉了他，家中生意能长久不衰的秘密。那就是本地唯一的仙官郡君与冯家有远亲关系，论起辈分来，冯生要称呼郡君‘舅婆’。
···
翌日一大早，天还没亮，冯生便带着家中六个小厮找到了城中最大的丧葬店，买了满满两车的元宝蜡烛香。一行七人马上出城门口时，冯生又忽然想起来差了些什么，便吩咐小厮回到城中又买了苹果，桃子等水果半车，各种糕点甜品半车。
三辆马车，前后而行，走在郊外。
大路小路七拐八拐，总算在日出前到了郡君的墓地。
冯生也是第一次独自带人前来。这墓地由青砖堆砌而成，墓碑上写着‘薛尚书夫人之墓’，搭配的挽联，左侧是覃恩浩荡常流海，右侧是厚德巍峨独配天。
“奇怪？以前还没觉得，这墓碑上没有时间，落款，连舅婆的姓氏都没有，真是怪异！”冯生站在一旁小声嘟囔着。
“少爷！”领头的小厮走了过来，“祭品都已经搬下车了，蒲团垫子也铺好了，现在烧吗？”
“你们先都各自散开吧！我有话与舅婆说。”冯生冷着脸交代道。
众小厮齐声拱手称‘是’。
待众人散去后，冯生又左右看了看，确定周围没有第二个人，便‘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只见冯生带着哭腔，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开始诉说：
“舅婆在上，家族晚辈冯泰有事相求。
若舅婆在天有灵，请舅婆帮助我早日再见辛十四娘。舅婆慈悲心肠，一定要帮我。她是我梦寐以求的好姑娘。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我想她，想的好苦，昨夜几乎无法入睡，长此以往，我必茶饭不思，相思而死。
今日带来些许贡品不成敬意，事成之日，弥甥孙愿意再带十车贡品还愿。
万望舅婆垂怜，助我抱得美人归。
说完冯生推开小厮铺好的蒲团垫子，对着地上‘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
···
阳光洒进临湖寺。
睡在树下的天定迷迷糊糊的被阳光刺了眼，烦躁的蹬了蹬小短腿，从旁边拉过一片榕树叶盖在脸上，遮挡阳光。
“呵呵，哈哈···”辛十四娘见到这情景，忍不住笑出了声音。
听到声音，天定一下醒了过来，拿掉脸上的榕树叶，“十四姐？”
“昨天我回来的晚，你怎么睡在院子里地上，不去屋子里睡呢？”辛十四娘缓步，整理衣裙，坐在石山边。
天定摸了摸头上的两片叶子，憨笑着说，“我喜欢睡在地上，身子能碰到土地很舒服。昨天八姐也劝我来着，后来辛老爹说可能因为我是人参精的关系，所以更加亲近大地，索性便让我怎么舒服怎么样睡。”
虽然辛十四娘差点拿自己炼了药，但天定现在已经没有那么记恨她了。
辛十四娘微笑着点点头，“那你继续睡吧！我出门了。”
“十四姐要去哪儿？”天定追问道。
“昨天下午我在山林中采了些药，炼好了，准备今日进城，分发给村民百姓抵御瘴气邪气。”辛十四娘回答道。
天定疑惑不解，“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赠医施药，是积德行善，可以帮助我积累功德。”辛十四娘托起腰间的粉色积福袋，展示给天定看，“郡君对我说，等积福袋装满，我就可以成仙了。”
天定呆呆的点了点头，释然道，“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你要抓我呢！”
辛十四娘学着义虎昨天的样子，摸了摸天定肉嘟嘟的小脸，果然手感很好，心情愉悦，“好了，我走啦！”
“十四姐，能不能带我一起？”天定再次叫住了十四娘，“我化形不过三天，还没见过普通人呢！不如让我跟着你一起去。我是人参精，万一有棘手的病症，也许我还能帮忙呢！”
“哦？你也要去吗？”辛十四娘喜上心头，家里的姐妹，老爹都对行善积德不感兴趣。每次出门，十四娘都形单影只，免不了有些孤独。
天定点了点头，“老爷让我学习世事沧桑，我便想跟着你去。”
“那好！你稍等，我去跟我爹说一声，免得他不知道你出门，再担心出事儿。”辛十四娘重新向后院走去，寻找老爹。
···
从郊外回来，冯生有些魂不守舍。
虽然爷爷告诉自己，有生之年无论遇到任何事情都可以去求舅婆帮忙，但他还是有些不安心。万一舅婆刚刚没听到自己的祈祷呢？万一因为去的太早，舅婆还没起呢？万一昨天在树林里，自己听错了辛十四娘的名字呢？
想一想辛十四娘的容貌，再嗅一嗅辛十四娘的香味儿···
回府一路上，冯生越来越心烦。
直到···
“发药了，发药了，这些药可以增强五脏六腑的元气，让人精神饱满，风邪瘴气不侵，大家可以放心的喝！”辛十四娘站在药摊前，亮声喊道。
这声音！是她！绝不会错！急不可待，冯生顺着声音寻过去，果然是那个令自己魂牵梦绕的倩影。只不过···，她身边的那个小孩子？一瞬间，冯生似乎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难道自己朝思暮想的女人，已经嫁作他人妇？
药摊前。
天定踩在小板凳上，手经布拿着汤药罐，奶声奶气对围在面前的人群说，“你们不要急，听我姐姐的，排好队伍，一个个来，不要争抢，都有，都能分到汤药的。”
“原来是姐弟，”松了一口气，冯生不禁面露笑意，看来自己果然与辛十四娘有天定的缘分。舅婆有灵，让自己在回府的路上便遇到了她，只是围在药摊前的人太多了。
想个办法，冯生对身后的六个小厮招了招手，压低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