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怎么能这样丢我脸面?
此时秦老夫人正担惊受怕的护着平瑶,“快,快叫大夫来!
平大人先冷静冷静,怎么处置那个疯妇,我们可以从长计议,别伤了肚子里的孩子!”
却不想,她竟抬手一甩将人狠狠推开。
“什么从长计议?这么说她还活着,你们把她放跑了?”
平瑶力气极大。
秦老夫人当即狼狈的倒在地上,她哎呦一声,错愕的看向那张愤怒的面容。
明明之前一副深明大义的模样,还在她的榻旁嘘寒问暖,这会儿居然翻脸推她?
屋子里的下人们赶忙将老夫人扶了起来,她心中有气,却只能憋屈的忍了。
“瑶儿,你刚服下解药,不能动怒!”秦长卿刚一靠近,平瑶的巴掌就迎面甩来,却是被他牢牢的抓住。
“我知道你受了委屈,要是打我能让你好受一点,你就打吧!”
可平瑶根本不领这份情,反而讽刺的冷笑了下:
“她为何要给你解药,你是不是答应她什么了?对了,听说你以前还向她发过誓?!”
江念缨不可能那么好心,他们一定是旧情复燃了!
秦长卿紧紧地握着她胡乱挣扎的手,真诚的解释着:
“我没有!她让我下跪认错,当时你的情况危急,我只能……”
“你给她跪了?!”平瑶语调一变,愤怒的瞪大了双眼,“你怎么能这样丢我脸面!”
秦长卿顿时怔住。
他想让平瑶知道,受委屈的不只有她一人,本以为自己满腔的不甘能得到她的一丝安慰。
没想到,她竟觉得丢人?
心口被刺了下,但秦长卿还是抿唇咬牙道,“是我错了,可你若有个三长两短,要我怎么活?”
他满眼都是隐忍,言语里尽是深情,就那样疼惜的看着她。
两人对视僵持了许久,平瑶才渐渐冷静下来。
她怎么能怀疑他们的感情,长卿爱的难道是一张脸吗?
若他这般肤浅,就不会放弃丰厚的赏赐,用军功求娶她进门!
一旁的老夫人见平瑶的脸色终于有所缓和,立刻帮着骂道:
“连我也没想到她会这么卑鄙恶毒,每七日就要找她讨解药,指不定怎么刁难我们!”
什么七日?!
对上她疑惑的目光,秦长卿有些尴尬,这才详细道来,并分析了其中利弊。
平瑶顿时就气笑了,“她以为我会相信这种鬼话?”
什么将门之后,只会耍弄些阴招,真是叫人大开眼界!
而且他们还不能告到御前?
她堂堂军师,居然要吃这种亏!
“宁可信其有,我们不能冒这个险!瑶儿,我们不是说好了要一起建功立业,任何人都不能阻挠我们!”
秦长卿言辞恳切,努力的劝着,“我认识一位神医,他定能解你身上的毒!”
平瑶深吸了口气,恨得捏紧了双拳。
“是我大意了,明明想给她一条活路,她却把我当成了仇人!”
否则,区区一个罪臣之女,她想碾死江念缨,还不跟碾死只蚂蚁一样简单?
秦长卿想起那对冰冷的眼眸,不知为何胸口闷得慌。
“她恨的人是我,如今只能用缓兵之计,我不能与她和离,否则外人骂我始乱终弃是小,我更怕他们说你以势欺人,容不下江念缨!”
“当然不能和离了,你应该休了她!”平瑶深深的看着秦长卿,语气里带着一股上位者的傲慢。
他眸光一闪,“休妻?”
“对!你我是陛下赐的婚,是我们在战场上九死一生换来的姻缘!我们坦坦荡荡,外面的人想骂就骂,古往至今,哪个大英雄没有背负过骂名?”
她又抬起手心疼的抚着秦长卿的俊脸:
“你已经为我背负了太多,我不怕死,为了你,我也不能让她为所欲为!”
“不准说这种话!什么死不死的。”秦长卿立刻严肃了表情。
他将平瑶揽入怀中,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如今陛下还未给江家定罪,我若这么做,恐会乱了军心。”
“长卿,你重情重义,是江念缨作恶在先,休了她才能让兄弟们解气,才能让世人知道错在她,不在我们!”
只见眼前的男子沉默了许久,平瑶顿时有些不悦了。
都已经让人欺到脸面上,岂有忍气吞声的道理?
他该不会是舍不得吧?
谁知,秦长卿突然开口问道,“瑶儿,先前在军中,你看见的那个人真是江家三郎吗?”
她眸光一闪,有些不自然的避开了他的视线。
“怎么又提这件事?长卿,他们根本看不起你!
他们怕你抢了江家的风头,所以总把你推到后勤!不要再因为这种人,惹祸上身了!”
秦长卿神色一凛,想起了他无意间听见士兵们的编排,说他是靠着江家才能活下来的。
什么兄弟情深,自始至终,他们都是在同情可怜他而已!
秦长卿瞬间清醒了不少。
平瑶如今怀着他的骨肉,若真的把她送到江念缨面前去审,不但伤了两人的情谊,他必然还要受天下人耻笑!
真是好重的心思,好毒的计谋!
秦长卿倒吸了口凉气,眼底多了几分冷漠。
“差点又要上江念缨的当了!可七出三不去,侯府没人了,恐怕不好办。”
按大豫律例,女子无娘家可归,是不能休的。
一旁的秦老夫人听及此处,脑中灵光一现,竟是别有深意的笑了笑,“这可不一定!”
见他们看了过来,她立刻咳嗽了声掩饰道。
“我的意思是,平大人说得对,那般心狠手辣的女子不能做我们秦家妇,若被她搅得家宅不宁,你们又怎么安心在外打拼?”
“她现在这么肆无忌惮,还愁抓不到把柄?”
要想让一个人犯错,办法实在太多了。
秦老夫人已经有了主意,而且还能叫江念缨半分的嫁妆都拿不回去!
“总之,秦府做事必须光明磊落!”秦长卿没有注意到老夫人的心思。
他露出了一副大义凛然的表情安抚着她们:
“江念缨是不堪,若她继续执迷不悟,该弃……再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