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无功而返
薛华立路是法租界当局为纪念徐家汇天主堂的法籍神父薛华立而命名的，以前是杂草丛生、人烟稀少的靶场，后来法租界当局自东向西先后建立了监狱、公廨、捕房、兵营等设施。
薛华立路22号便是法租界警务处暨中央捕房的位置。
这是一栋四层的红砖建筑，由主楼和东楼、西楼三大部分组成，主楼又可以分为南部和北部。
除了主楼南部一楼一部分属于中央捕房外，其他建筑都属于警务处所属，分布着警务处各个机构。
警务处逐年发展扩大，如今机构繁多，人员驳杂，法籍高层管理人员、华籍中层执行人员以及作为捕房补充的几个外籍巡捕队管理层都集中在这里。
而华籍巡捕的档案存放于秘书处档案室，这里专管华籍巡捕档案，而法籍人员的档案存放于领事馆。
苏苍今晚的目标就是秘书处档案室。
由于以前的苏苍只是一个实习小巡警，没有机会进入这栋建筑，所以他根本不知道这栋建筑的布局如何，仅仅了解到了档案存放于秘书室档案室。
所以他今天就需要在这栋四层楼内找到档案室所在，靠在附近一栋小楼的屋顶马头墙上，闭上眼睛的苏苍开始沟通石像鬼。
按照苏苍的判断，秘书处应该是属于比较核心的部门，理应和那些高层们靠的很近，那么主楼就是首要目标。
而主楼南部临街，中央捕房就位于南部一楼，若是苏苍身为警务处长，想必也不愿意待在背阴的北楼办公吧。
那么主楼的南部是苏苍今晚的主要调查区域。
石像鬼在苏苍的控制下飞向那栋四层红砖建筑，离得还远凭借着石像鬼的变态视力也能看清，法租界当局对警务处的重视。
大楼外围有几队印度巡捕和安南巡捕在交叉巡视，门口站着几个华籍巡捕和印籍巡捕混杂在一起，这就让华籍、印籍、安南籍的巡捕处于互相监督的状态下。
即便是想偷懒都不可能，更不用说做一些不利于警务处的事情了，这还只是主楼南部建筑，也不知道其他几个方向的警戒是如何布置的。
石像鬼机巧的穿行在道路旁边的行道树之间，即将月中十五，圆润的月亮洒下无数的月华，即使没有路灯，夜间的行人也能看清五十米之外的道路。
在这样的夜晚，即便猫头鹰飞过也会被值守的巡捕看的一清二楚，可真不是夜行人出没的好日子。
也幸亏这只石像鬼不是普通生物，虽然也是依靠扇动翅膀飞行，可飞起来竟然无声无息，没有那种普通鸟类“扑棱棱”的翅膀扇动声。
绕过那些值守的巡捕，石像鬼在树木的枝丫之间敏捷的靠近了主楼。
在一队巡逻的安南巡捕走过之后，石像鬼一个加速突进，冲向了主楼二楼，在即将撞到墙壁之时，瞬间化为一块和墙壁同样的红砖，搭在了窗台之上。
苏苍歇息了片刻，这样操控石像鬼很是耗费精力，时间长了脑袋会发胀，还伴随着想要呕吐的感觉，希望以后完成任务可以得到一些提升精神力方面的奖励，否则就要减少这么操控石像鬼。
通过刚才石像鬼飞行过程中的视线，苏苍发觉即便是路歌过来，凭借他的【幻影】也不能毫无所觉得进入警务处。
也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重要的东西，竟然投入这么多人力进行值守。
如果要进入这栋大楼，窃取自己的档案，还需要制造一些机会或者从内部着手才是上策，想要人不知鬼不觉的搞到档案真是有些难度啊！
苏苍再次操控石像鬼，凭借化形穿过红砖建造的墙壁，进入了室内。
四下打量，发现这是一间普通的办公室，就和小东门巡捕房那些巡长的办公室一样，苏苍判断这是警务处下属的侦探处某个办公室，看来秘书处不在这附近。
操纵石像鬼再次穿过墙壁，来到大楼内部的通道，回头看了一眼门牌：刑事一科。
果然是侦探处所属的三个刑事科之一。
沿着通道向前飞行，看着沿途经过的房间门牌：文牍科、手印间、副探长、正探长......
直到看见了楼梯，也没有秘书处的影子，苏苍打算上三楼看看了。
“也不知道这些华夏人怎么如此喜欢内斗，听说小东门那边又死了个巡长，算上警务处调过去的叶祈，已经死了三个巡长了！”
一道声音从楼梯上传了下来，紧随其后的是两个人走下台阶的踢踏声，石像鬼立刻贴在了旁边的立柱上，化作一个兽型雕塑。
这时苏苍才反应过来说话的是个印度巡捕，使用的是英语。
另一道声音随之而来，颇有些反驳的意味：“哪里是内斗了？不是死在日本人手里了吗？”
一声嗤笑传来，接着前面那道声音再次响起：“日本人杀那个盛琪辉做什么？据我所知他可是投靠了张骁霖，这家伙是为日本人做事的！”
“咦！这么说果然有问题啊！”
“那当然！我有个同乡，就是在码头附近巡街的那个，叫做阿齐姆，你认识吧？”
“嗯，上次不是他请我们吃饭的？”
“对！就是他，他对小东门巡捕房很熟，他告诉我那个捕房有个年轻人，可能有特殊能力，对他有恶意的上司、同僚都会遭遇不测！太可怕了！”
“啊！不过这对我们没作用吧，我可是带着无所不能的恒河水！”
“这个我也有啊！我还每天喝一口的！上次回去可是带了一捅回来！”
两人说着话直接下了一楼，向着大门走去，随之说话声渐不可闻。
苏苍有些无语问苍天，他这克上司、克同僚的名声已经传到警务处了？
难怪这次没有外人再去小东门顶缺做巡长去了，这丛三祝能当这个巡长还真是因为自己啊！
石像鬼化回原形，飞上了三楼，寻找不到三个房间，就看到了秘书室的牌子。
依次排列着人事室、秘书室、档案室......
石像鬼一头撞进了档案室。
这是一个大房间，里面全是木制的架子，上面摆放着一口一口的大木箱子，上面贴着标签。
苏苍仔细分辨，看到上面都是些日期，按年份不同分列在各个架子上。
一口贴着“民国24年”“公元1935年”的标签的箱子映入苏苍眼中，这就是他的最终目标了。
可惜这箱子是木制的，而石像鬼可不能融入木头，它现在的能力也不能打开这个木头箱子，看来今晚只能无功而返了。
不过也算是找到了最终目标，以后制造机会也有了明确目的，苏苍满意的操控石像鬼离开了警务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