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水泥墙
李斯虽然看上去和善，但是他毕竟是大秦的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在他面前耍嘴皮子，自然没有必要。
正所谓，真金不怕火炼。
涂宁也等着这一刻。
不过——
听完涂宁的话，李斯莫名一愣，心说章邯不是说，这堵所谓的水泥墙很糟糕吗？
但是眼前这小子。
他明显很自信。
这份自信，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也好。”
李斯微微点头，然后看向涂宁：“揭开布匹，开始检验。”
看着这块黑布，李斯其实有些无语，心说这不是多此一举吗？水泥墙迟早要示人，更何况建造的时候，周围的官兵、匠人、徭役很多人都见过。
何必还搞这一出？
“丞相！”
涂宁闻言，先是向丞相李斯行礼，然后又向章邯行礼：“少府，不如请二位一同揭开布匹？”
“嗯???”
一个官员闻言一愣，怒道：“放肆，汝一小小徭役，岂敢指使丞相与少府做事，还不速速揭开布匹？”
“少在这里故弄玄虚。”
在现场众多官员、兵士、徭役的眼中，涂宁这就是以下犯上，哪有徭役指挥上官的？
更何况，还是帝国丞相与少府。
“丞相。”
涂宁并未被那官员吓到，反而笑着对李斯道：“今日是这水泥墙问世的时刻，自然应由丞相与少府揭开它的庐山真面目，我等庶民岂敢代俎越庖？”
“放......”那官员还想开口，不过却被李斯摆手制止，他笑着说道：“既如此，那便依汝。”
“不过！”
李斯并未立即去揭开布匹，而是提醒涂宁：“不过，若是经过本相的检验，这水泥墙并无汝说的那般坚固......”
李斯的话还未说完，涂宁抢话道：“若这水泥墙未能通过丞相验收，庶民甘愿领死。”
“好！”
李斯很满意，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丞相，少府。”
涂宁当即拱手：“请。”
......
涂宁与丞相李斯的对话，在场的官员、匠人、徭役们，无不为他捏出一把冷汗。
心说，这小子胆子也太大了吧。
不过，在官员队伍的最后面，嬴政却不时微微点头，因为他越来越喜欢这个，看上去有些胆大妄为的年轻人。
若不是为了不暴露身份。
嬴政真想上去夸赞一番涂宁，然后亲自去揭开那块黑布。
但是现在，他只能躲在官员的最后面，安安静静的看着李斯和章邯，缓步走到水泥墙的两头，然后抓起地上的布头。
也就在这时——
砰，砰，砰。
砰砰，砰。
几声清脆的炸响，吓得现场众人皆是一愣，李斯与章邯则是本能的一用力，盖在水泥墙上的黑布，瞬间一分为二，然后如瀑布一般落到地面。
“这...这就是水泥墙？”
众人不由得一阵惊呼。
随着黑布落下，一堵深灰色高大光滑的墙体，赫然出现在众人的视线当中。
章邯也是一愣。
这就是水泥墙？
他确实有些震惊，因为当初浇筑的时候，他看到涂宁将一桶又一桶的稀泥，浇筑到木盒子里。
那时候，他真的认为，这所谓的水泥墙，肯定不如夯土墙。
但是现在，他震惊了。
先不说这水泥墙是否坚固，就是这光滑的表面，就让他为之震撼，墙壁怎会变得如此平整，墙壁上更是没有一点缝隙。
“请丞相检验。”
涂宁拱手施礼，然后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李斯此时也有些惊讶，不过听到涂宁的声音，他很快收回了心神，微微点头，然后朗声道：“弓箭手。”
“在。”
一队手持弓弩的兵士，应声上前。
“射！”
待兵士们拉弓搭箭，李斯当即大手一挥，高声喝道。
随着李斯的一声高喝，数十支羽箭瞬间离弦而出。
咻咻，咻。
砰，砰砰，砰。
十步的距离，羽箭一阵噼里啪啦过后，所有人都瞪大双目看向了水泥墙。
他们看到了。
他们真的看到了。
数十支羽箭落到墙壁上后，像是受到了强烈的阻力，发出一声声脆响后，全部反弹落地。
大部分羽箭，居然反弹了将近两米。
“居然如此坚固。”
“这水泥墙，太坚固了。”
很快人们便发出了各种惊讶的声音，还有一些人使劲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以为是他们看错了。
章邯更是愣在了当场。
“怎么会？”
“怎么会？”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摸水泥墙体，光滑的墙体有些冰冷，但他能感觉到这堵墙的硬度。
这哪是甚墙？
这是石头。
不，这是铜墙铁壁。
李斯也愣住了，来之前他听了章邯的话，觉得今天就是来走个过场，然后他会亲自下令，将涂宁为首的十几个徭役们，当众下令全部判处死刑。
对于涂宁的生死，他并不在意。
在他眼里，涂宁不过是一个徭役。
当然——
他今天也希望涂宁死，因为这小子的身份可疑，如今又与乔装改扮的皇帝陛下走得近，为了皇帝陛下的安全。
涂宁，必须死。
可是现在，他看到的水泥墙，并非章邯说的那么不堪，不但比夯土墙更加坚固，而且外观光滑，说它是一堵铜墙铁壁，真的是一点都不为过。
就在众人惊讶的时候，涂宁缓步来到章邯的身边，微微拱手问道：“少府，可有铁锤？”
“甚？”
章邯闻言一愣，不过很快就明白了过来，他一脸惊疑的看向涂宁问道：“汝是想要用铁锤敲打？”
“是！”
涂宁道：“庶民曾许诺，要为少府修筑一道铜墙铁壁......”说着他从地上捡起一支羽箭，微微摇头，道：“若只是能抗住羽箭的冲击，何敢称之为铜墙铁壁乎？”
闻言，众人皆是愣住。
不过，章邯很满意，因为涂宁是他发现的，如今他修筑的水泥墙，坚固程度已经超过了夯土墙，若是还能抗住铁锤的击打。
那他就真的为大秦发现了一个难得的人才。
“来人。”
章邯当即大喊一声：“取铁锤。”
“诺！”
一个兵士当即应诺，然后小跑离去。
不多时，那兵士拿来一柄铁锤，章邯没有让兵士去砸水泥墙，而是亲自接过铁锤，他看了一眼涂宁。
“少府，请。”
涂宁非常淡定的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霎时间，现场观摩的人们，皆是屏住了呼吸，目光全部集中到了章邯的身上，人群中的嬴政，也是有些紧张的看向前方的水泥墙。
砰——
只见那章邯手持铁锤，猛地一挥，就听见砰的一声闷响。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