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母子谈心
“陛下。”
一声熟悉的呼唤，将刘辩拉回现实。
刘辩循声望去，原来是赵忠又回来了。
“多谢陛下救命之恩，老奴感激涕零，遥想先帝，再到陛下，对老奴情深义重，老奴无以为报……”
眼看赵忠就要滔滔不绝的诉说自己忠义之心，刘辩连忙打断。
“大母与朕，情同祖孙，不必多言！”
说着，刘辩扶起赵忠。
现在还远不是对付赵忠的时候，刚刚直呼其名已是失误，如今断不可引起对方怀疑。
尤其是，在又见到赵忠后，刘辩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身边，竟然全都是张让、赵忠这些宦官的人，万一发生宫变，自己身边连一个真正能保护自己的人都没有！
想到这里，刘辩心中一动。
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人，一个能够为他所用的人！
趁着赵忠正感动的时候，动情说道：“大母，朕恨自己不能有盖世武功，若朕有盖世武功，怎能让何进如此欺压大母？”
赵忠闻言，泪如雨下。
“陛下…….”
刚准备一诉忠肠，就被刘辩抬手打断。
“大母，你说，朕要是有当初护卫父皇的虎贲将军王越一半的本事，是不是就能保护大母，不受何进欺压？”
紧接着，不等赵忠反应，刘辩又道：“听说王越如今就在洛阳城外，想起王越当年的绝世剑法，以及对朕的教导之情，朕倒是有心想要再见上王越一面，和他聊一聊剑术心得，只是……”
赵忠此时已经被刘辩的维护冲昏了头，更何况揣摩上意，本就是他的看家本领，因此脱口而出。
“陛下，老奴愿去洛阳城外，寻王越入宫觐见。”
刘辩心头一喜，面上却做出为难的模样，“这…会不会太辛苦大母了？而且大将军……”
赵忠立刻拍胸脯保证道：“陛下放心，老奴在这洛阳也有些耳目，找到王越居处不难。”
“更何况，大将军不是在太后那里吗？”
“老奴速去速回，定然无恙，请陛下放心。”
如此，刘辩才无奈同意。
看着赵忠离去的背影，刘辩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王越，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剑术师父，他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剑术大家，号称“剑圣”，一身剑术出神入化。
更重要的是，王越出身游侠，一生所求，无非封妻荫子。
只是可惜，汉灵帝只是欣赏王越的剑术，却看不起王越的出身，封了个虎贲将军便罢。
之后灵帝薨逝，王越便被罢官，本可回归燕地，他却偏偏滞留洛阳，所谓何故，不言而喻。
刘辩清楚，王越想要的，他就能给。
若能得王越相助，自己至少有了一份自保之力！
打发走赵忠后，刘辩算着时间，此时何进应该已经被何太后拒绝，正在离宫的路上，于是起驾前往嘉德殿。
何太后临朝称制后，便是在嘉德殿接待外臣，并处理政务。
“母后。”
得张让通报，刘辩走进殿内，向何太后行礼。
何太后年近四旬，保养得当，面容依旧美艳，只是眼角眉梢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
但她依旧仪态华贵，眉宇间透着一股久居上位者的威严。
在见到刘辩后，何太后脸上挤出一丝慈祥的笑容，“辩儿，你怎么来了？”
“儿臣今日温习《孝经》，突然感念母后昔日维护之情，因此迫不及待，想要拜见母后，以表感激之情。”
刘辩落座后，眼中满是孺慕之情。
这是他深思熟虑之后，提前准备好的说辞，目的就是先激发何太后的母性光辉。
同时，既然是诉说母子之情，那么外人自然不便在场。
果然，何太后闻言，原本因为何进产生的不快，瞬间烟消云散，并且挥退左右后，柔声道：“我儿至孝，本宫心甚慰之。”
见成功勾起何太后的母爱，刘辩又根据自己的记忆，以及自己掌握的历史知识，悉数讲述了一遍曾经何太后对刘辩的维护，惹得何太后眼眶都湿润了。
看火候差不多了，刘辩话锋一转。
“儿臣本在殿中感慨，不料舅父突然来到，竟欲当着儿臣的面，擒杀中常侍赵忠。”
“虽然被儿臣喝止，但如此行径，实在令人心寒。”
说着，刘辩摇头叹息，作痛心疾首状。
何太后看到，也恨恨道：“没想到大将军来本宫这里之前，竟然还有如此插曲，让我儿受惊，实在可恨！”
刘辩急忙关心道：“舅父也来母后这里了吗？舅父可有莽撞，可有吓到母后？！”
看着刘辩关切的神色，何太后连忙摆了摆手，“我儿放心，大将军还不敢把本宫怎样，他啊，就是对张让他们不放心，想说服我，对付张让他们。”
见何太后已经主动提起此事，刘辩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更何况这个机会，本就是他主动争取来的。
顺其自然的，刘辩谈起了自己的看法。
“母后，儿臣认为，帝王之术，在于制衡，绝不能让一家独大。”
“若真让舅父成功，今后恐怕无人能够制约舅父，则大汉江山危矣！”
何太后深以为然，颔首道：“我儿能够想到这一层，本宫心中深感欣慰，放心吧，本宫已经拒绝了大将军的请求。”
刘辩趁机又说：“不过母后，儿臣有一个疑问。”
“我儿但问无妨。”
闻言，刘辩当然不会客气。
“儿臣是想问，如果大母他们，反将舅父诛杀，又当如何？”
此言一出，何太后一时震惊无言。
因为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张让他们这些宦官，有能力、有胆量，敢诛杀当朝大将军。
在她看来，那些一直在她面前摇尾乞怜的宦官，才是真正的弱势群体。
正因为他们弱，才需要她的保护，所以她压根就没有想过，何进有可能被张让等人诛杀。
沉默良久后，何太后不自然的笑了笑。
“我儿多虑了，张让他们，怎么敢杀大将军？”
此时，刘辩却展现了罕见的强硬，“母后，如果可能呢？”
“当然不能！”
何太后想都没想，直接答道。
正如她不允许何进诛杀张让他们一样，她也绝不允许张让等人诛杀何进，不是因为何进是她哥哥，而是因为她不能让任何一方独大！
见状，刘辩趁机说道：“母后，若近日张让他们恳请母后让舅父入宫，还请母后千万不要答应！”
有的话，点到为止即可。
得到何太后认同，从何太后处回来后，刘辩心中稍安。
不过他知道，这只是权宜之计，想要彻底解决眼前的危机，还需要从长计议。
就在这时，赵忠带着一个身材魁梧，面容冷峻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陛下，老奴幸不辱命，将王越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