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徐母闹事
徐青云根本不敢回头看,生怕一回头,一张鬼脸贴上来。
徐家小院里,徐母房里的灯还亮着,她知道今日是宋涟玉“自愿奉献”的日子,一直等着自家儿子回来。
“哐当——”
徐母听见动静连忙起身,披了件衣服就出去了,就看见自家好大儿摔了个大马趴,连滚带爬地往院子里跑,时不时地往回看,嘴唇快速抖动。
她走近一听:“不要抓我,不要抓我,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徐母紧紧抓住他的两只胳膊,迫使他抬起头来,只见徐青云头发凌乱,眼神涣散,心神不宁,眼中布满惊恐。
徐母不敢相信,她颤抖着手去触摸他的脸,“儿啊,怎么了?你不是去……咱们回屋说。”
夜深人静,徐母不敢闹出太大的动静,只得搀着自家儿子进屋。
昏黄的烛光映在他布满汗珠的脸上,脖颈间明晃晃的三道抓痕,吓了徐母一跳,她伸出手想碰又不敢碰,愠怒道:“儿啊,这是什么人弄的!怎么会这样!你不是去找那小贱人要钱去了吗?钱呢?怎么还搞成这幅模样!是宋涟玉那个小贱人干的?你等着,娘明天去收拾她!”
徐母三两句便给宋涟玉定了罪,虽然她真相了。
翌日清晨,宋涟玉、乔鸢二人神清气爽地打开房门,相视一笑。
一家子吃完早饭便拿着农具上田里干活了,眼下正是给水稻插秧的时候,一路上遇到不少人。
对于勾肩搭背的宋涟玉二人,更是连连称奇。
村东头有一大片梯田,整个村子的水田都在那了,放眼望去,每块地都有三四个人在忙活。
淳朴的风情感染了宋涟玉和乔鸢,二人立即撸起裤腿,卷起袖子,下田干活了。
这还是宋涟玉第一次出现在田里,众人纷纷等着瞧这位秀才家的小姐能干多久,一炷香?一个时辰?
终究是让他们失望了,日头逐渐上去,火辣辣的太阳烤着大地,有的擦汗有的喝水,一抬头才发现,自己口中的“大小姐”正埋头苦干,一口水都没喝,一声累也没喊。
众人惊讶的同时又有些羞愧,人家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姐都能干这么久,他们倒先休息上了。
就在这时,徐母气势汹汹地走过来,一边走一边大喊:“宋涟玉你个小贱人,把我儿害这么惨,赔钱!”
这一嘹亮的嗓子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农村人平日里除了干活就是听点八卦消遣消遣。
这不,来了!
众人手下的动作纷纷放慢,个个竖起耳朵听,乔家人连忙放下手中东西,围了上来。
宋涟玉冷笑一声,“敢问你儿子是哪位啊?”
徐母一噎,没想到宋涟玉会翻脸不认人,又骄傲道:“我儿子可是童生——徐青云!”
宋涟玉装作恍然大悟:“嗷~原来是我爹资助的学生徐青云啊,你找我何事啊?”
周围议论纷纷,指指点点,徐母憋红了一张老脸,狡辩道:“什么资助,别胡说八道!你别打岔,我儿脖子上的红爪印是不是你弄的?!”
周围议论声更大了,脖子不是别的地方,脖子上留下抓痕,这话听着多暧昧啊。
乔母一块泥巴扔在徐母脸上,要不是泥浆拖住了她的步伐,她早一个飞踢过去了,“胡说八道什么,我家儿媳怎么会和你家儿子有来往,再胡说八道我就去县衙告你诬陷!大伙儿都给我作证!”
徐母被泥浆带来的惯性砸倒在地,抹了把脸就是骂:“你儿媳不要脸就别怪到我儿子头上,三更半夜约我儿子到小树林,我儿好心劝她不要做出出格的事情,她不听,反而恼了,往我儿脖子上挠了两道!今日你们家不给个说法我就赖在这不走了!”
徐母摆明了一副泼皮无赖的样子,干脆倒在地上撒泼。
乔父乔母脸色都不好看,他们心知肚明,老二媳妇看不上他家老二,心至始至终都不在老二身上,徐母说得煞有其事的样子,一时间还真不知是真是假。
宋涟玉轻呵一声,“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好好和你掰扯掰扯。”
众人一听,好像不是这么回事,瞬间来了兴趣,只听宋涟玉接着道:“明明是你儿子借着我爹学生的名义三番五次纠缠于我。
当年,你夫君欠下赌坊五十两银子的债务,如若不还,就断他父子一双手,我爹惜才爱才,不忍心看着得意门生前途尽毁,砸锅卖铁凑了五十两银子还了。
不仅如此,我爹看你儿年幼丧父,家里没了进项,怕因为没钱而耽误读书,一个人打几份工,身子愈发不好,他甚至不肯花钱买药,也要供你读书,我娘为了补贴家用,没日没夜地绣活,一双眼睛都要绣瞎了。
半年前,我爹再也撑不住了,我娘也随他去了。我卖绣品只为了养活弟弟,可你儿子又干了什么!
不仅没来祭拜过我爹娘,还抢了我爹的书,逼迫我把二郎的工钱和我卖绣品的钱全给他,否则就烧了它们,那是我爹留给我们唯一的念想,我不得不从!
这些年来林林总总加起来,少说120两银子!爹娘在天之灵,看看你们养出来的白眼狼!母子两个欺辱我一介弱女子没有靠山,还请大家做个证,今日我无论如何都要要回这120两银子!”
说着说着,一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身子止不住地颤抖,羸弱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乔鸢顺势扶住了她。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120两银子,对于一个普通农村人来说,那是穷其一生都赚不到的数字。
周围风向一变,纷纷对着徐母指指点点,“还钱!还钱!”
徐母老脸一红,心虚道:“胡、胡说!明明是你倾心于我儿,心甘情愿给的!”
乔煜提着包袱站在人群后面,只听见宋涟玉的大胆表白:“我眼睛又不瞎,就算看上,那也是看上我家二郎,村里谁人不知我家二郎一身力气,打猎种田都是一把好手,我得了这么好的夫君,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看上你家那个吃软饭的小白脸?”
乔煜黝黑的眼睛里映着女人闪闪发光的身影,小麦色的皮肤透着薄薄的红晕。
这女人,真不知羞,就算要说,那也是晚上在被窝里说,怎的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了。
如此想着,乔煜一双大手拨开人群,一个壮硕的影子盖在徐母头顶,紧接着她就被提起来,丢到了路边。
徐母摔了个狗吃屎,惹得大伙儿哈哈大笑,直呼活该。
徐母跌跌撞撞地爬起来,临走前还不忘了放狠话:“小贱人,你给我等着!”
乔鸢还不忘了补刀:“别忘了还钱!三日之内不见钱,别怪我哥提刀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