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有心行善虽善不赏
白米加水。
大火熬煮。
粥香逐渐弥漫。
村民们的武魂也终于被全部觉醒而出。
长出一口气，张贤脸上露出几分疲惫，村子里已经有几十年没交的上武魂税，除了几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之外，他为整整六十四人传授了道种。
纵使魂力永固。
精神上也有些吃不消。
见他有要坐下歇息的意思，十几个村民蜂拥而至，有人左右搀住他的胳膊，有人直接脱下上衣垫在地上，他们用心疼而敬仰的语气关切道：“贤师……”
“我没事。”
收起武魂，张贤欣慰一笑。
这觉醒了武魂殿六十四人中，有五十四人空有武魂而没有先天魂力，剩下的那些人里，有六个半级、两个一级和一个二级，只有一人的先天魂力勉强达到五级，而他的年龄已经四十出头……
当得知自己的先天魂力后。
这个名叫张阳的中年男人没有想象之中的激动，他捧着自己那根长枪武魂呆愣良久，大喊一声“苍天误我”，随后跪倒在张贤面前痛哭流涕。
如果六岁就能觉醒武魂，三十多年的时间，凭借五级的先天魂力，他恐怕早就能摆脱现在的卑微身份，成为一名尊贵的大魂师甚至魂尊。
如果不是张贤的出现，他可能一辈子都觉醒不了武魂，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拥有还不错的天赋资质……
斗罗大陆没有科举，没有举荐。
普通人向上爬的路只有一条，那就是成为魂师。
这条路无比艰辛。
有人觉醒了武魂却没有修炼天赋，有人空有天赋却一辈子没能觉醒武魂，这两种情况落在任何人身上都是悲剧，而太平道种，就是悲剧的解药。
坐在粗麻制成的衣服上，张贤朝那些刚刚觉醒了武魂，或喜或悲的村民招招手，等他们在身前排排坐下，便开口为他们讲解太平道种的后续作用。
他将持仁善心念，行仁善之举获得的太平道力说做是自己的奖赏，当得知这道力还能转化为魂力后，那些先天魂力为零的人一个个惊喜万分。
这些被他亲自觉醒了武魂的人基本全都变成了信徒。
对于张贤的话。
他们没有丝毫怀疑。
贤师说只要行善举就能提升魂力！
那行善举就一定能提升魂力！
可是善举都有那些呢？
“传道授业、惩恶扬善、施以援手……”张贤盘坐在地，为村民一一列举自己能想起来的善举：“多读善书、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凡利人利己之举。”
“皆可称善。”
话音落下。
有人出声提问：“贤师，在我们等待武魂觉醒的时候，村里的阿爷阿奶在为我们熬粥，如果我现在去给他们帮忙，算善举嘛？”
“算，也不算。”
张贤脸上笑容不变：“有心行善，虽善不赏，为了行善而行善的人，在我看来并没有真正的仁善之心，只有出自真心的善举才能得到我的嘉奖。”
村人并不能完全理解他的意思，但听懂了这么做确实有可能获得太平道力。于是纷纷将目光投向灶台，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
人教人教不会。
事教人一次够。
见状。
张贤大手一挥，索性让他们试一试。
六十几号人乌泱泱朝灶台围了过去，添柴的添柴，扇风的扇风，这番举动搞得那些老人一头雾水，问明白缘由后，全都目瞪口呆，不可置信。
张全走了过来，试探着问道：“贤师，像我们这种已经被武魂殿魂师觉醒了武魂的人，还能接受您的道种，行善举，积攒太平道力吗？”
答案……
当然是肯定的。
没有多说什么，张贤唤出武魂太平书，用体内已经将近七级的魂力凝聚出一枚道种，轻轻弹指，将其融入白发苍苍的老村长体内。
温暖的黄光浸润身躯。
年近七十的张全再次体会到了武魂觉醒时感受到的温暖，先天魂力半级的粪叉自然现身，天地间无形无质地魂力以武魂为介质，源源不断地涌入他的体内。
突然。
老村长浑身一震，睁开眼睛，惊喜道：
“我的魂力！”
“我的魂力提升了一级！”
“哦？”张贤眉头一挑，追问道：“是先天魂力升了一级？还是后天魂力升了一级？快坐下，感受一下吸收魂力的效率有没有提升。”
张全依言照做。
片刻后，他摇摇头道：“没有变化。”
得到答案，张贤叹了口气，心中并没有多少失望，先天魂力事关个人资质，想要提升何其困难，能提升一级后天魂力已经很不错了。
等老村长将这个消息传回去。
那些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家全都围了过来。
太平之道在于公允，没有厚此薄彼，张贤凝聚出道种，帮助他们每个人都提升了一级魂力——信仰刚刚建立的当下，感受到切身的好处后，他们终于成为了太平道的信徒。
叩首三下，高呼贤良。
张贤魂力等级正式踏入八级。
数了数人数，他发现如果将自己也算作信徒的话，只需再发展出十三个新信徒，自己的魂力就能达到十级，届时就能获得新的魂技。
这让他不免有些激动和急切。
但村民总共就这么多。
想要得到新信徒，只能出村向外寻。
深吸一口气，将躁动尽数压下，他闭上眼睛，在心里自省自训道：“既承大贤良师之名，我应言传身教，以身作则，有心行善虽善不赏，传道，也不应为信徒而传道。”
“开道太平，福佑万民。”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就在此时。
灶台那边吆喝道：
“粥好喽~”
睁开眼睛，张贤吐出一口浊气，却见面前不知何时多了个捧着陶碗的中年汉子，这汉子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先天魂力五级的张军。
见张贤睁眼，他啪嗒一声双膝跪地，两手一举，将那盏完全可以称之为“盆”的硕大陶碗举过头顶，恭敬道：“贤师，您先吃。”
看看那比自己脸都大的饭盆，又看看灶台周围，每个人都是一副“贤师不吃我不吃，大不了饿死”模样的村民，张贤喉结滚动，实在说不出自己已经吃过了的事实。
无奈接过。
他面对各个面带笑容的村民们，振臂高呼道：
“入道太平！”
“共举黄天！”
这一次。
再不用有人带头。
打谷场上。
整齐划一的口号嘹亮响起。
久久不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