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追杀赵靖忠
“赵靖忠逃了？”
“赵靖忠逃了！”
“赵靖忠逃了。”
消息如插了翅膀一般传开，如巨石投湖，在京城里激起了一阵轩然大波。
许文宣万万没想到，赵靖忠居然逃得如此之快、如此之果断。
从内心里来说，赵靖忠并不想逃。
当他听说许文宣与韩旷一起入宫面圣时，便猜到孟齐一定交待了不少重要之事。
再不逃，一旦顺藤摸瓜查到他头上来，一切都晚了。
这家伙很狡猾，简单收拾了一下，带着几个亲信手下说是外出办差，匆匆离开了京城。
听到消息之后，许文宣当即找到刘杰主动请缨：“镇抚大人，卑职愿领命前去缉捕赵靖忠。”
毕竟，他还有一个击杀赵靖忠的任务。
“你可知他逃往何方？”
“不出意外的话，应是潜逃辽东，投奔建奴。”
刘杰点了点头：“皇上龙颜震怒，先后派了几批人离京追捕。你要去也行，一旦遇上，死活不论，一定要阻止他投金。
这，不仅仅涉及到朝廷的一些机密，也涉及到朝廷的颜面。”
许文宣拱手道：“卑职明白！”
“嗯，那你就不要耽搁了，尽快出发。”
“大人，卑职还想要一个人。”
刘杰愣了愣：“谁？”
“南镇抚司百户，裴纶！他的实力不俗，抓捕孟齐时也出了不小的力。”
刘杰一副了然的神情道：“实力不俗只是借口吧？你是想让他立个功，趁机调回北镇抚司对吧？”
许文宣笑道：“大人明鉴！”
要想做大事，身边没几个信得过的兄弟能行？
“也好，你俩一起去，多带几个得力的手下。”
“多谢大人！”
……
半个时辰后，一行六人骑着快马从东直门离开了京城。
此行，除了许文宣之外，还有裴纶、丁修，以及三个锦衣卫：罗右、郑平、夏小顺。
他们三人都是许文宣精心挑选的，身手不错，为人机警，相对来说还算忠心。
六人皆换了装束，一看就像是跑江湖的。
走了一段，罗右不由拍马追了上来，冲着许文宣道：“大人怎么一直走官道？”
在他想来，赵靖忠一行为了躲避沿途关卡，必然不敢大模大样走官道，只能挑偏僻的小道一路潜逃辽东。
许文宣笑了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一路上马不停蹄，傍晚时分，一行人在官驿换了马，吃了点东西，休息了半个时辰，继续策马而行。
就这样一路换马，仅用了两天便赶到了锦州地界。
再往前，便是女真人占领的地界了。
这时候罗右终于明白了许文宣的用意：提前一步抵达边界，坐等赵靖忠到来。
他猜对了一半，但有一半却没猜对。
待一行人休整了一会，许文宣摸出一张地图摊在地上，并道：“要想拦截赵靖忠，有两个法子。
第一，此谷乃是通往沈阳的必经之路，我等可在此处设伏。
其二，想来赵靖忠会设法与后金联络，让对方派人接应。我们可分头搜索，找到接应之人。”
裴纶仔细看了看地图，然后说道：“我认为，这两个法子可以同时进行。
赵靖忠走的是小道，一路上还得躲避追兵，估计还得等个四五天才能到这里。
我们可以先找接应之人，实在找不到，再去设伏也不晚。”
许文宣点了点头：“行，那就先找接应之人。”
一行人分头搜寻，交叉往复，连续找了三天却一无所获。
正要放弃前往设伏地点时，一队女真骑兵出现了，还赶着几只羊，也不知是不是抢来的。
对方一共十八骑，在一处平缓的凹地中扎了营，随之点燃了一堆篝火，宰了一只羊架在火边烤。
期间，始终有两个骑兵轮番在坡地上来回巡逻。
许文宣远远躲在一片树林中，手中拿着一副单筒望远镜观察着对方的动静。
望远镜，乃是由西方的传教士带入大明的，被称之为千里镜。
这玩意儿其实没什么技术含量，早在宋朝时便有了称之为“叆叇”的眼镜。
叆叇是放大镜，也就是凸镜，再打磨一片凹镜，用筒身组合起来便成为一副望远镜。
罗右走了过来，小声道：“大人，这伙女真人应该就是来接应赵靖忠的吧？”
“应该是，不过还是要确认一下。”
这时，丁修也走了过来：“把你手中的玩意儿也给我看看。”
“给！”
丁修接到手中观望了一会，不由骂了一句：“娘的，看不清他们说什么。”
许文宣有些无语：“难不成你还懂唇语？”
“唇语不懂，不过我倒是能听懂一些女真话，要不我摸过去听听？”
“不行！对方扎营的地点比较开阔，坡地上又有骑兵巡逻，一旦靠近，很容易被发现。”
“那怎么确定他们是不是接应赵靖忠的？”
“要不，晚上去。”
“也行！”丁修点了点头。
当夜，天公作美，天空无星无月，那帮女真人依然围坐在篝火边一边饮酒一边聊天。
不过警惕性还是很高，两边的坡地上一直都有人交替警戒。
丁修一个人趁夜潜了过去。
许文宣则坐在林中一边啃肉干，一边与裴纶聊天。
“裴兄，这次要是顺利杀了赵靖忠，你调回北镇抚司的事多半有戏。”
“但愿吧。”
“裴兄，怎么有气无力的？没信心？”
裴纶笑了笑：“不是没信心，只是这种事不能抱太大的希望，怕就怕万一，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许文宣不由抱了抱拳：“裴兄的心态真是让人佩服。”
“不瞒你说，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有什么看不开的？”
“裴兄，别装了吧？你恐怕做梦都想着调回北镇抚司，要不然，我一刚开口，你二话不说就跟着来了。”
裴纶乐了：“这都被你看穿了。好吧，我的确想调回北镇抚司，再在南镇抚司待上几年，估计这辈子就废了。”
“放心，等皇上找出魏忠贤那笔银子，必然龙颜大悦。届时论功行赏，少不了裴兄的份。”
一听此话，裴纶由衷拱手道：“兄弟，多的话不说了，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一声，裴某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