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别问，问就是深不可测
许文宣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屋子里只有一张小桌、小凳、一间单人架子床，屋角有个小柜子。
除此之外，再无旁物。
总不能说那家伙藏在小柜子里面了吧？
就不信这个邪了，等！
许文宣干脆在外面蹲守，就不信对方会隐身，多半是这间屋子里暗藏了机关。
果然，等了不到一柱香的时间，之前那黑衣男子竟躬着腰从小柜子里钻了出来，并走向门外。
许文宣跃过小院，先一步绕到外面盯梢。
出门后，那黑衣男子左右环视了一下，随之向着城西方向快步而行。
跑过一个巷口时，就像是突然被人发现了一般，猛地甩开腿奔进巷子里。
悄然尾随在后的许文宣不由脸色一惊：难道被发现了？
不对！他这一路相当小心，距离也保持得适中，不可能这么轻易被发现，很可能是对方耍诈。
对方这一招类似于投石问路、打草惊蛇，属于一种反跟踪手段。
如果遇上一些经验不够丰富的对手，多半就会迫不及待追上去，从而暴露身形。
许文宣犹豫了一会，终究还是决定以不变应万变，赌上一把。
就算跟丢了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知道了百花楼的一些秘密。
等了大约半盏茶的时间，那黑衣男子又从巷子里走了出来，在巷口停了片刻，观察了一下四周，这才反向而走。
走了一段，方才换了个方向，向着城北方向而行。
这次倒没耍那么多幺蛾子，只是时不时突然停下身，或是转身观察一下。
最后，走进了一处偏僻的小巷。
这时候，许文宣跟近了一些，因为巷子里漆黑一片，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对方很难发现他。
巷子里坑坑洼洼，还堆了不少乱七八糟的杂物。
但那黑衣男子并不受影响，看来对这里的环境很熟，没多久便走到了一处院子的后墙边。
他停了下来，再一次瞟向四周，确认没什么异状方才推开院子后门走了进去。
这时，许文宣并没有急着潜入院子。
毕竟他不清楚这院子的情况，也不知里面到底有多少人，万一陷入危境或是暴露身份可就得不偿失了。
他记下了院子的位置，走出小巷绕到院子的前方一看，原来是一间胡人小酒馆。
有了确切的目标，今晚的任务也就算是顺利完成了。
翌早。
百花楼，一楼大厅里空空荡荡，哪有一分夜晚时分的繁华？
两个伙计无精打采站在门口，不时招呼一声离开的客人，丁修则坐在一张小桌边剔着牙。
过了一会，裴纶终于扶着楼梯扶手慢慢走下楼来。
丁修站起身挥了挥手：“掌柜。”
“哦……”裴纶走了过来，眼见着丁修还在剔牙便下意识问：“吃过早点了？”
“吃过了。”
“没给我买点？”
“掌柜，你不是一大早就吃过了？”
裴纶：“……”
二人一起走出门外，便见许文宣站在街对面，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裴纶走了过去，不等许文宣发问便道：“别问，问就是深不可测！”
丁修：“……”
“行了，先回去再说。”
走到半路上，裴纶看到路边有个卖早点的，便快步走了过去，一口气买了二十个煮鸡蛋。
许文宣已经吃过早点了，勉强又吃了两个，丁修吃了三个，剩下的十七个被裴纶一个接一个吃得精光。
一回去小院，便先去舀了半瓢凉水“咕噜咕噜”往肚子里灌。
等他喝饱了，许文宣这才将昨夜的发现详细讲解了一番。
丁修一拍掌：“看，我说什么来着？早说那百花楼不简单。”
裴纶忍不住问：“不知丁兄是怎么发现的？”
丁修：“你猜？”
裴纶：“猜你大爷！”
“好了，事情差不多就是这样，那间胡人酒馆说不定是对方的一个秘密据点或联络点，咱们得去摸摸底。”
“什么时候去？”
“晚一点吧，人多一点再去，免得引人注意。”
傍晚时分，丁修、裴纶二人一起来到了那间胡人小酒馆，许文宣却独自一人在斜对面的茶摊喝茶，以便观察动静。
酒馆里的规模不大，只有几张小桌，里面已经有七八个酒客在喝酒。
“二位客官请坐！”
一个伙计迎上前来招呼了一声。
裴纶下意识看了看四周，店里有两个伙计，还有一个年约二十五六，容颜姣好的西域女子坐在柜台后面，想必是酒馆的老板娘。
丁修则冲着伙计吩咐道：“来壶上好的酒，下酒菜随意。”
“好嘞，客官稍坐。”
没过一会，伙计便端来了一盘切好的牛肉、一盘热气腾腾的带骨羊肉。
牛肉在南方不容易吃到，毕竟牛的用处很大，百姓不得私自宰牛。
但在沿边地区，牛羊肉根本不缺，价格也很便宜。条件好一点的人家还能时常吃到骆峰、熊掌、虎肉、鹿脯之类的野味。
等到伙计离开之后，裴纶不由压低声音道：“丁兄，这两个伙计一看就像是练家子。”
丁修不以为然道：“脚步轻浮，下盘不稳，身手一般，不足为惧。”
裴纶自然也能看出这一点，但，这不是关键，普通小酒馆的伙计都是练家子，说明这间酒馆多半有问题。
天色慢慢黑了下来。
许文宣付了茶钱，假意在附近逛了一圈，趁着无人时闪身进了那条小巷子。
没过多久便绕到了小酒馆后院，先观察了一下四周，随之悄然攀上墙头再次观察，没人！
于是跃墙而进。
许文宣大略看了看，靠东的一排房屋是厨房、杂物间、堆放食材的库房，角落里还有一间茅房。
西侧有三间屋子，看样子是房间。
许文宣快步走了过去，轻轻推开了最边上那间屋子的房门。
一进去，便闻到了一缕淡淡的幽香，屋子里虽然一片漆黑，但并不影响许文宣的视觉，看得一清二楚。
房间的布置充满了异域风情，一看就像是西域人的房间。
观察了一会环境之后，许文宣开始翻箱倒柜寻找线索。
结果却有些失望，这间房明显是个女人的房间，衣服、用品全都是女人的，找不到一件男人用的东西。
也没发现什么书信、情报之类有价值的线索。
于是，许文宣将翻过的东西一一还原，正准备换个房间继续搜索时，院子里却传来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