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没有名帖不能看文书
交了一千两银票之后，便有人领着澹台怡怡他们进入底下一层。
渐行渐深，由暗转明。
澹台怡怡听着前方的嘈杂声，还有一些动物的嘶叫声，下意识恐惧起来，黑黑上前半步，攥着她的手，澹台怡怡手心早已经一层层薄汗。
黑黑低声道，“小师父，我们都在。”
澹台怡怡：“嗯。”
澹台怡怡又跟着往里走了几步，两侧里面都是铁制的笼子，上面散发着阵阵的寒气，笼子里面被困住的是一些猛兽还有一些半妖，当然，也有些阴郁暴躁的人，澹台怡怡看着那笼子，她明白困住他们的根本不是铁笼子和四肢的铁链，而是笼子周围笼罩的法术屏障。
这个黑店开那么大，什么东西都敢买卖，也不怕有人掀场子，一定是有法术高超的人坐镇，或者他们东家家业殷实，势力众大，不敢有人找事。
“这些都是？”澹台怡怡问“粮铺”随行的人。
“他们都是货品，你看那牌子上面写的就是价格。”对方回道。
这个答案跟澹台怡怡心里想的一样。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澹台怡怡方才注意到每一个笼子前方确实挂了一个价格牌，但是上面却有很多不同的数字，而且不是一个笔迹。
随行的人看着她在疑惑，又出言讲解，“那是不同客人留下的价格，要是再过一段时间，没人出更高的价格，我们会联系出最高价者。”
“原来是这样。”澹台怡怡点点头，那价格前方的那列数字应该就是客人的身份编号，也是他们联系客人的方式，再前面的明显就是出价的日期。
刚才他们来的时候，柜台的人也给她一个小牌子，上面写着：999。
这时候，白白从身后挤上来，将黑黑推搡到一边，紧紧抱着澹台怡怡。
澹台怡怡吃惊的看着埋头在她腰腹间的白白，他浑身打着轻颤，九条尾巴互相依偎着，齐齐盘在澹台怡怡背后。
“怎么了？”澹台怡怡低声问他，白白没有说话。
反倒是身后的幺幺轻拍一下澹台怡怡，示意她看向右前方。
澹台怡怡看去，右前方的笼子里面也关着一只九尾狐狸，小小的一只缩在旁边，浑身脏兮兮的，早就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毛色。
“没事，我不会卖你的。”澹台怡怡低头安慰道，摸摸头，却又忍不住抬头看向那一只狐狸，对方的目光也在注视着这边，深棕色的眼睛格外明亮，不过，他看的不是澹台怡怡，而是澹台怡怡怀里的白白。
“那只狐狸，他犯什么事了？”澹台怡怡问道。
随行的人丝毫是没有想到会有人这样问，没忍住轻笑两声，觉得不妥，又及时停声，叫来旁边当值的伙计，应该是个老虎精。
“客人问那只狐狸犯了什么事被关进来？”
“啊？”老虎精更是不解，愣了半响，朝澹台怡怡耐心的解释，“也没犯事，这只杂毛狐狸是被他主人卖进来的。”
闻言，白白颤抖的更厉害了，澹台怡怡只觉得身上一轻，白白已经利落的变成原形，尽量的变小，攀在澹台怡怡身上，几只爪子由于恐惧胡乱抓着，将澹台怡怡的衣服都抓的有些凌乱。
澹台怡怡急忙上手托住他，安抚一会儿，随后将他的外袍整理一下，包在他身上，稳稳的抱在怀里。
狐狸脑袋依恋的枕在她的胸口，时不时胸口处传来几声低而讨好的叫声。
“没事，乖。”澹台怡怡笑着哄他一会儿，白白才安静。
这边，老虎精掏出随身携带的小册子，朝澹台怡怡不好意思的笑笑，眯着眼，翻了几页，仔细看看，随后合上册子，高声道，“杂毛九尾狐狸一只，半年前由西南渔州部购入，性温顺，断尾一截，购入前于深山野生，得造化化形，曾在戏团圈养两年，童子身，目前最高出价二百两，客人，你要出价吗？你要是能出五百两，我这边跟掌柜的说，你可以直接抱走。”
听见老虎精好像是在说自己的信息，那只小狐狸往前走了几步，拖动着沉重的链条，在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摩擦声，双眼溜溜的转着，好像是在观察澹台怡怡几个人。
可没等他观察出结果。
澹台怡怡已经抱着白白往前走了。
又走了一段，在这个压抑的环境里，澹台怡怡有些烦躁，开门见山道，“你不必带我们到处逛了，我们也是朋友介绍来的，我们想看看你们这边有没有各类文书资质在售卖？价格不是问题。”
“有有有。”察觉到澹台怡怡没有了耐性，对方也很是识趣，赔笑道，“我见姑娘您面生，又带着”
说到这里，他看一眼黑黑他们，澹台怡怡解释道，“他们是我徒弟，怀里的这个也是。”
“怪我怪我。我们这边什么商品都有，姑娘要的在地下二层，我带你们去。”
“好，有劳你了。”澹台怡怡轻声道谢，跟着他下去二层。
跟一层的哀嚎噪杂混乱不同，地下二层安静很多，如果不是先前一层给澹台怡怡留下的印象不好，她倒是觉得这很像一个繁华的街道。
两边是绵延不绝的摊位，每搁几个摊位都有两人、两妖驻守，摊位根据货品性质划分清晰明了，客人们大都也是安静的挑拣询问，然后在木牌上写下自己所出的价格。
“客人是做什么生意的？需要什么文书？”随行的人问道。
澹台怡怡不想浪费时间去找，她也没有心情去逛，“丹药生意，需要一些你们国内才有的原材料，我知道你们这里有一份文书，原主人应该姓赵，曾是官商，这份文书现下可在售卖？出价几何？”
“客人想要的是那份采购文书？”
“对。你带我们去看吧。”
“这？”随行的笑笑，为难道，“那份文书稀缺的很，要去看的话，得先验资。”
“可以。”澹台怡怡利落答应，从怀里掏出柳之鱼给的两千两银票，道，“今日来的匆忙，只带了些散碎银子。”
等他看完，查明银票真伪，澹台怡怡接过，将银票收好，道，“现在可以带我们去看了吧？”
“请问客人从哪来？可有威名？我这边跟掌柜的请示。”
“你们怎么那么多事？我们买东西给钱不就是了？”澹台怡怡气道。
“粮栈的规矩，我也没有办法，姑娘别为难我，但是你放心，只要你多出一份封口钱，我们绝对不会透露客人信息。
“你们？”澹台怡怡被气笑了，“合着在你们这里买东西，你们趁机收集客人的身份信息，然后转身再卖一把？你们是真黑啊。”
来这里买东西的人肯定都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来了，买了什么货品，出价多少，要不然他们还来黑市干嘛？直接去市场购买不好？
结果这个天运粮栈竟然逮着这个机会再狠狠挣一笔。
“所以大家才叫我们黑市啊。”那人嬉皮笑脸道，把澹台怡怡怼的没脾气。
只能报上家门。
“大王山求富门，澹台怡怡。”
“没听说过。”
“你再说一遍？什么态度？”黑黑气道，上前抓住他的衣领。
“确实没听说过，姑娘，我怕就凭这个身份掌柜的不让你们过去看文书，我是为了你们着想啊。”那人委屈道。
“放开他。”澹台怡怡朝黑黑道，黑黑随即放手。
“你说的也有道理，麻烦你跟掌柜的说一声，我们是西北方骏清国人士，离你们这里有段路，所以你们才没有听说过。”澹台怡怡喘口气，道，“但是我们在当地，是非常有名的门派。三清门听说过吗？请了我们参加大赛呢。”
听见三清门的这三个字，那人惊呼出声，澹台怡怡也笑笑。
结果那人伸手讨要，“请问三清门名帖可在？能否给小人看一眼？”
“这个？我们没带在身上。”澹台怡怡心虚道。
“可有其他的物件佐证？”
“也没有，谁家出门带那么多东西？名帖什么的，炕上，仓库，是仓库，里面一大堆呢，谁没事出门带一大堆名帖？”澹台怡怡轻笑道。
对方好像把她看透了一样，沉默片刻，道，“姑娘，没有名帖真的不行，这是我们东家定的规矩，我也没有办法，小的还是带您到处逛逛吧？买点小妖小兽。”
“我真有名帖，我就是没带，你们真是，迂腐。”澹台怡怡吼道，气的将白白扛在肩上，双手叉腰，跟别人理论道，“我们加钱还不行吗？没听说过不代表我们没名气，而是你孤陋寡闻知道吗？我们大王山求富门，我们可有名，在骏清国没人不知道我们，你们这样做生意，会丧失很多优质客源知道吗？本来还想常来逛逛呢。。”
“我们粮栈规矩就是这样，我也没有办法，姑娘你不知道，这年头生意不好做，冒充大门派的人多了，防不胜防，就是三清门的名号，这个月也听见四五回了，人家别说参加什么大赛了，有人说和他们三清门青阳长老一个奶娘奶大的，还有的说跟他们掌门穿一个裤衩子长大的呢。”说到这里，那人眼神轻蔑的瞥一眼澹台怡怡，捂嘴笑道，“结果呢，连个名帖也拿不出来。”
闻言，澹台怡怡几人气的扯袖子要上前理论，旁边摊位上的护卫察觉到不妙，拿上兵器缓缓围上来，以防动乱。
“文书斋，柳之鱼，这是在下的名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