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十八,德叔回来了
既然是朱县尊请自己帮忙,是用到自己了。
本着有便宜不占白不占的打算,李洵特向李侠飞请了一张特批函件。
用来去百济堂给阿罗购买锻骨易筋膏。
姚文举的名头,在宁渡县确实十分好使。
李洵到百济堂那里,出示了函件确实没有排队,直接买来了三帖锻骨易筋膏。
李洵不放心,还是亲自出手给阿罗活血推拿好,才贴上膏药。
没想到,一天一帖,眼看三帖用尽,马上到了与李侠飞约定好的时间,除了每次张帖膏药时把阿罗羞得面红耳赤,什么效用也没有。
李洵不由得暗叹,这种长年累月的积聚之疾,没那个必然痊愈的机率。
连这种出了名的膏药都不行。
……
李侠飞找上门来,约李洵做最后去巨鲸帮的准备。
他们是同去见一个人。
此人现如今之所在,极为隐蔽。
由李侠飞带路,两人七拐八拐绕了许久,才到那人待的地方。
这是一方普通的民坊小院,麻雀虽小,五脏也俱全。
竟离李洵之前住的地方不远。
来往之人流动量十分过大,确实难查。
李侠飞进门,示意屋内侍奉的一个婆子离开。
李洵见一个年过四旬的男子卧在床上。
男子面色苍白,一条胳膊被利刃切断,绑上了白布。
缠裹处的血已凝痂。
此人正是巨鲸帮主程大有。
前几日,程大有与下马山大匪燕云联手,想要偷袭方秉坤,却不粮被反偷袭。
巨鲸帮高层伤亡殆尽,他命大被李侠飞救起。
李洵本以为是见县尊朱大人。
路上李侠飞已经告诉给了李洵是巨鲸帮主程大有。
他还活着,只是身受重伤。
李洵见程大有如今这个田地,不禁面带同情。
见是李侠飞带着一个年轻人进了屋,缓缓闭上眼睛,似是养神。
李侠飞进门坐在一把椅子上,道:“我说老程,这几天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咱们年轻时便相识,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
程大有道:“这几天,我想了很多。
有件事情,我憋在心里,不吐不快。”
李侠飞道:“哦?说来听听。”
“我帮中诸兄弟与燕大当家偷袭方秉坤,反被埋伏,损失惨重。
方秉坤他们也没占多大便宜,也都挂了彩。
相反的,唯独你李捕头恰恰正好路过,恰恰救下了我。现在更是想控制我巨鲸帮数百年基业。
整个事件,只有你的县尊大人稳稳当当摘得好处。
本着‘收益最大者是凶手’这个念头,我想请问,我与下马山连手这件事,你们县尊是不是提前收到了消息,并把它透露给了张县尉,让他们做好了防范?”
此言一出,连李洵都暗自揣测起来。
如果真的这样,那朱县尊太过可怕了。
李侠飞听言哈哈大笑。
“老程啊!你这疑神疑鬼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朱大人难道是你们肚子的蛔虫不成?什么都知道?
再说了,你现在这个样子,难道就不想报仇?
若是不想报仇,忍看巨鲸帮从此江湖除名,以咱们的交情,我一定会护你余生平安。”
程大有听到巨鲸帮江湖除名,虎目泛泪,偏头直视李侠飞,而后李洵!
李侠飞淡声道:“他正是你们前任堂主姚老先生的弟子,李洵。
由他继任你们帮主一职,也不算辱没了你们巨鲸帮。
李洵,还不见过程帮主。”
李洵于是向前请见,不卑不亢抱拳行礼:“晚辈李洵,见过程老帮主。”
程大有盯着李洵,喝问道:“好后生。我问你,你接任帮主后,怎么杀方秉坤替我们报仇?”
李洵淡声道:“我若任帮主,不但不会替你报仇。
相反的,我会带着帮众主动退缩。
旦闻方秉坤之名,则后避十里,先当十年王八。”
李侠飞暗自点头。
程大有瞪直了双眼,想看清楚李洵。
待看清李洵目光坚定之色,而后他点头缓缓道:“那我就放心了。
但愿姚老堂主给我们培养了一个好种子。”
李侠飞大为满意。
于是,程大有开始讲述巨鲸帮的种种传承信息……
李洵一边听程大有述说,时不时问几句问题,这漫长一天终于过去。
待李洵与李侠飞分别,赶到姚府后,发现德叔回来了!
姚文举却没回来。
见到德叔,李洵非常高兴,连惊问姚文举的情况。
德叔满脸笑道:“少爷勿忧老爷,老爷正与好友同游。
老爷派老奴回来照看少爷,看到少爷武道气血如洪炉,几乎烧塌了四周虚空,老奴分外激动。
少爷未懈怠,一如既往,老爷若是知道了,想必是十分欣慰的。”
李洵将这几日的事简直给德叔说了一下,包括朱县令请李洵做巨鲸帮主,替他把持江湖势力一事。
德叔一听,眯眼笑道:“老奴不敢说少爷的不是。少爷古道热肠,可能出于孝心,助扶一下老爷之前的帮派,难能可贵。
少爷往后千万记得,以少爷之尊贵,只可能做想做的事,不能被什么阿猫阿狗安排去做。
少爷如果想要,巨鲸帮主以后一定是少爷的,可不是现在。
那朱载元请少爷做巨鲸帮主,不过是引起张寿怀嫉恨。
少爷可能还没到巨鲸帮,就会被朱载元透露给张寿怀,说不定会顺手杀了您。
即便不动手,那朱载元也会‘帮助’张寿怀动手。
少爷一旦‘身死’,老爷震怒之下,必定血洗张寿怀势力。
这样一来,朱载元不用亲自出力,却捞得最大的好处。
即便老爷问上去,朱载元最多也是推那搭弓的出来顶锅。
托词一定是擅自主张,毕竟朱载元没有见你。
老奴断定,那巨鲸帮的蠢货被伏,背后一定有朱载元下的黑手。”
德叔一席话,惊得李洵心惊胆战。
李洵想到与那李侠飞一席话,他言谈举止先惊后柔的手段,李洵顿时明悟了。
世上他能信的着的,也只有阿罗,师父与德叔。
李洵道:“德叔,那我该当如何?”
德叔仍然是一脸和煦之色:“自然由老奴去说。
少爷一概当作不知,只如以前一样。
只是少爷以后记得千万不能这般心善。世间上的人,心太黑了,连老爷只得是当成一场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