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凶手
随着火鸟越逼越近，李英双手挡在身前，不断颤抖着身体。
秦寿的目光早就落在了李英身上，李英也看见了秦寿拔刀的动作，嘴唇颤动地说着“不要，不要”，可就是发不出声音。
李英颤抖着大口吸气，他多想大喊自己不是凶手，是秦寿让他抛尸的。
可是他说不出口，单单是看着天上那只火鸟，就让他嘴唇发干，喉咙发涩。
秦寿拔了一半的刀，反出的光，更是晃得他眼角流下眼泪。
跟着裤子一湿，李英仿佛接受了自己的死亡。
火鸟扑腾着翅膀，犹如一根利箭，从跪倒的李英头顶划过！
“不是……来找我的……”李英如释重负，刚刚死掉的心一下又活了。
可是这不对啊，明明就是自己把四师娘扔下去的……李英循着火鸟的轨迹，回头看过去到底是谁。
李福泽在人群中观望着这一幕，正心想为什么火鸟不是去找秦寿，而是冲向人群时。
火鸟绕过一个又一个人，仿佛一根系上线的风筝，目标明确，直冲冲地朝着自己飞来。
李福泽瞳孔骤缩！
他突然意识到了些什么！
眨眼间，一根白花花的骨头在李福泽脑海浮现，犹如当头一棒！
“是自己最后一个接触了四师娘！”
在昨天晚上，是自己亲手把她的腿骨……从一群蛊虫里抢了出来！
李福泽心跳加快，明明是秦寿杀了四师娘，可现在，凶手却指向自己！
“不对，不是我！不是我！”
火鸟扑在李福泽面前那一刻，清风立马掐决驱散，看见是李福泽的时候，他也愣住了。
此刻，环绕着李福泽，台下的人围成了一个大圈，无数目光落在李福泽身上，其中就包括秦寿。
和刚才不同的是，秦寿也惊讶，甚至惊讶地笑出来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火鸟会指向李福泽，但他知道自己能借着这件事，把李福泽砸掉自己的面子找回来！
“泥娃娃！”秦寿高声厉喝，“原来是你！是你杀了四师娘！”
“血口喷人！明明是你杀的！”这种情况下，李福泽也百口难辩，孤零零地站在人群中央，和秦寿对峙。
没人相信他。
“这可是明月的办法，你不信我可以，可整个道观里没人不信他的丹药。”秦寿一巴掌拍在了明月肩膀上。“师弟，你可是办了一件大好事啊。”
明月颤抖着身子，吞咽了喉咙的口水，目光呆滞地看着天坛下面的李福泽。
他也在为李福泽想开脱的理由，可此时这种情况，他的大脑宕机一般！
他不知道为什么火鸟竟然会指向李福泽。
自己的丹药不会出错，难不成真的是他杀了四师娘……明月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立在台上。
随着木屐哒哒声，一旁的二师娘站了出来，看了李福泽一眼。
“既然找到了凶手，那就关进丹炉等师父回来发落吧，他是泥娃娃，我们还无权处置。”
二师娘低下头摆了摆手，颓靡地向天坛下的道士示意。
几声脚步过后，如乾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根写满黑字的绳子，走向李福泽。
“没想到你还是泥娃娃，我就说你和我们格格不入，怎么也会来天坛下参会，原来你就是凶手啊。”
如乾漫不经心地说着，只用余光瞥向李福泽，手上把绳子当念珠一样盘着。
“你凭什么断定杀人的就是我！”李福泽瞪着眼睛看向如乾。
“山鹰的口供说此人势大，你是泥娃娃，在道观内势力仅次于师傅；更何况凭清风、明月师兄的能力揪出的人就是你，证据确凿，有目共睹，众目睽睽之下你还想狡辩！”
如乾说完，嗖的一声把手里的绳子甩出，这条绳子腾挪扭曲，好像一条蛇一般，就要把李福泽缠绕捆住！
李福泽知道，不管自己说什么他们都不会相信了。
随即，他四肢发力，一个前翻就脱离绳子的范围。
事已至此，李福泽决定和他们来个鱼死网破。
反正人不是自己杀的，被这样污蔑下来，李福泽知道肯定不会有好下场。
在如乾吃惊的眼神中，李福泽伸出双指，打算换出火符换取一些话语权。
“都住手！”
一道声音突然从然群远方传出。
李福泽认得，这是九幺的声音，于是立马收手转头看去。
远处天坛的入口，高大肥胖的正音师太，以及她身前此刻正孱弱的九幺，从人群中跻身而出，缓缓朝天坛走来。
李福泽心里松了一口气，九幺可是自己这方的证人，她目睹一切，有了她自然会真相大白。
现在最惊讶的人莫过于秦寿，他两眼瞪大恶狠狠地盯着九幺。
他明明记得昨天把九幺丢下了蛊练洞，她明明应该死了才对！
秦寿额头突然冒出冷汗，如果被九幺揭发，那自己可就全完了！
在众人都没有发觉的情况下，李福泽突然感觉到一股阴冷，从秦寿身上散发出来。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李福泽在蛊练洞里，在那具女尸身上，感受过同样的气息……
秦寿要搞什么鬼，和前几天的他一点都不像……李福泽暗中提防着不正常的秦寿。
台下的九幺渐渐把手抬起，指向立于天坛之上，正怒视着自己的秦寿。
“四师娘，是……”
“都给我滚开！”
还没等九幺说完，突然间！李英爆发出撕裂胸腔的怒吼，手持一把小刀从人群中杀出！
他的目标，是九幺。
仿佛身体被拉扯着一般，李英上半身在前面跑，两条腿在后面追。
李英距离九幺很近，十几步的距离也不过几秒。
他手上一把尖刀，直直地对准九幺的喉咙，就这么捅过去！
李福泽一直提防着秦寿，关注着一切变化。
他自然察觉到了李英身上那股，和秦寿一模一样的气息。
随着跑过来的李福泽一个挥拳，李英应声到底，被李福泽死死按在地上！
此刻，李福泽看见了李英的脸，他的瞳孔大放，皮肤上也出现了淡淡的斑点。
这是死人才有的特征。
李英已经死了，可是此刻却还能动弹，力大如牛，李福泽也勉强才能压住。
九幺被这一出意外吓地捂住了嘴，随后她立马猜到了是怎么一回事。
她转眼看向天坛，刚好与秦寿的目光相对！
不敢有丝毫怠慢，九幺扯着嗓子，食指犹如一把判笔指向天坛之上！
“我亲眼看见，杀死四师娘的人！是秦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