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关门弟子
“三年没见昭儿了，我想看看他长大了没有。”
心玄子本来将信将疑，可看见正音不断摸索着手里灰烬形成的珠子后，还是摩挲着下巴点了点头，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好啊，好啊，这泥娃娃到是本事挺大，比这群吃里扒外的东西强多了！”
心玄子瞥了一眼李福泽，发现他紧紧地瞪着自己，眼神中没有一丝恐惧，心玄子嘶了一声。
“是条汉子！”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心玄子举起血淋淋的手，把秦寿的脑袋捧在身前。“当年秦寿的胆量不输你，我才带着他跟我修行，结果到现在……哎。”
心玄子用巴掌抹了抹秦寿血肉模糊的脸，似乎在回忆着以前的事情，直到秦寿的一对招子掉在地上，心玄子这才停下手。“终究是养不熟啊。”
明明是他亲手把秦寿杀死的……李福泽不知道他在怀念什么，只觉得心玄子虚伪。
随即心玄子大手一挥，向众人道：
“都听好了，从今天起，泥娃娃就是我的关门弟子！谁敢对他不敬，就是对我不敬！”
心玄子说完，四周异口同声传来一句“是”。
“？”
刚反应过来的李福泽一愣。
我成大师兄了？地位这就提升了？
虽然李福泽知道当大师兄油水多，可这未必是好事。
当了心玄子的关门弟子，就不能离开心玄子身边，这何尝不是一种拴住自己的方法，心玄子肯定也知道自己不敢拒绝。
“那你总得有个道号，让我给你起一个！”
“不用，我有名字，我叫福泽。”李福泽可不想让心玄子给自己起名字。
心玄子皱了皱眉头，“这个不好，福什么泽啊，你真想在大泽这片土地上呆一辈子？”
“要我说，你的道号就叫福天！往天上走，这才像话！”
没等李福泽反驳，四面八方就传来声音：
“众弟子参见福天师兄！”
就在这么三句两句里，李福泽的道号就已经定了下来。
事已至此，李福泽也无话可说，反正一个名字而已，自己也不怎么在乎。
虽然心玄子自始至终对自己的态度友好，可李福泽总觉得心玄子葫芦里不卖好药。
自己必须先顺从着他，等有了十足的把握，再找到合适的机会，直接逃跑。
李福泽想了想，跟在心玄子身边似乎也没什么不好，可以更好观察这个家伙哪里有弱点，这样自己逃跑才能更有把握。
“福天，既然师父收你做了关门弟子，还不赶快拜师。”正音师太在一旁提醒李福泽。
李福泽看了正音一眼，又看了心玄子一眼，虽然心里不乐意，但还是对心玄子鞠躬拱手作揖。
毕竟“大师兄”这个身份自己还是需要的，这样在道观里能方便不少。
看着李福泽，心玄子欣慰地点了点头。“等明天和他们一起来听经，我顺手教你一些法术，当了我心玄子的关门弟子，没有本事可不行。”
“是。”
要是真能学到点东西，倒也不是白来，毕竟自己现在的两个能力都不能经常使用。
一个是交换规则，但代价未知，自己已经没了一根无名指，这是李福泽最在乎的。
至于刚刚交换的因果……李福泽不太懂那到底是什么。
自己的另一个能力则是符箓，而这个符箓用一张就要消耗几个月的阳寿。
刚刚和秦寿一战，自己直接少活了有三四年，对于李福泽来说，这简直就是亏本买卖！李福泽在心里也给符师打上了“奸商”的标签。
心玄子越过李福泽，走向天坛上还未熄灭的熊熊烈火处。
“秦寿和老四既然已经死了，他们这一身的道行不用也是白瞎，我也养了他们这么多年，不如就还我个人情，把这道行渡给我！”
心玄子把秦寿的头颅高高举起，仰天长啸道：“如乾！似坤！就着这天火，起炉炼丹！”
不一会，从人群里走出两个人，一个穿着黑袍，一个穿着青袍。
李福泽认识黑袍男子，他就是一开始挑衅自己的如乾。
此时的如乾迎上了李福泽的目光，低头哈腰地向李福泽问了一声好后，开始挑拣地上秦寿的碎肉。
到最后，如乾和似坤两个人都抱了满满一怀的残肢碎屑，走到心玄子身边。
秦寿果然没说错，心玄子是想拿他和四师娘炼丹，刚才的情深意切都不过是心玄子的演戏，目的是为了稳住道观里剩余的几百号弟子……李福泽一下子就猜到心玄子的真实目的。
这也说明心玄子的狠心，他对跟了自己十几年的弟子都那么狠心，根本不可能平白无故对自己好。
随着似坤从怀里掏出一个镂空的小巧挂饰，念了一句口诀后，那个挂饰瞬间长大数倍，变成了一方黄铜炉鼎。
这个东西…我好像在哪见过……李福泽看着炉鼎，突然想起来自己在蛊练窟里也拾过一个类似的挂件，比似坤的这个小巧精致不少。
现在人多眼杂，李福泽打算回去以后好好研究。
随着如乾和似坤把秦寿的肉体扔进炉鼎，心玄子也把秦寿的脑袋丢了进去，还把地上的人皮捡了起来，生怕有一点浪费。
还挺勤俭的……李福泽走了过去，把蹦到脸上的碎肉扣下来，一并扔了进去。
心玄子看着李福泽的行为，宽慰地点了点头。
等丹炉合盖，如乾不知用了什么口诀，把地上的火焰聚集到炉鼎之下，把黄色的丹炉烧的皴黑。
丹炉八个方向不断有风流入流出，被丹炉内部高温烘烤过后，气流发出“嘘嘘”“啊啊”的声响，粗犷和尖细的声音交叠，像是四师娘和秦寿的哀嚎。
接下来，心玄子的心思就全都放在了炼丹上。
李福泽双手抱胸，趁此扫视了一眼四周，他想看一看九幺是否还好。
直到远处的清风向自己挥手，李福泽才看到九幺。
两个人眼神刚对上的时候，九幺就一直朝着自己笑，她好像在说“恭喜你活下来了”。
就在刚才，心玄子和自己说话的时候，清风就把九幺和明月带离了天坛中央。
清风左手搀扶明月，右手搭衬九幺，给李福泽打了一个手势以后，渐渐淡出了视野。
李福泽还不能离开，自己现在还有别的事需要摆平。
自己现在的身份是大师兄，心玄子的关门弟子，是能续命的泥娃娃。
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心玄子监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