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捏面
把无忧从马上叫下来后,当着刘通的面,李福泽严肃地问了过来。
“你跟他出去做什么了。”
“他去带我剪了个头发,头发太长不好换男人的脸。”
撩拨着头发的无忧看向比自己高了一头的李福泽。
“以后别跟他出去,明白吗?”
无忧没有反应过来,但是先点了点头。
她还不知道李福泽指的是什么。
不知所措的刘通搓着两只手,想解释些什么,最终也没说出口。
“你花的钱我会还给你,既然已经到了地方,就不劳烦你了,你走吧。”
对刘通摆了摆手,李福泽大步流星地朝前走去。
呆愣在原地好一阵,刘通最终叹了口气。
无奈地摇了摇头,他转身把刚拴好的缰绳摘了下来。
“李道长说了那么两句话,你就真要走?”
无忧把刘通手里的缰绳一下抢了过来。
刘通低下头,对着无忧说道:
“你也看得出来,道爷这是对我不放心,怕我害你们。”
“那也只是他的担心,你现在要是走了,不正是说明你心里有鬼吗?”
无忧把缰绳系在一边的桩子上,抽出一边草垛里的干草喂到驴嘴里,彻底打消了刘通想走的念头。
“你要是想当个好人,那你就留下当着,当到最后让他再瞧瞧。”
双目呆滞的刘通也抽出一把草,喂着眼前的驴子。
“哎,那位客官,今天还住吗?”
客栈里的小二朝着刘通喊,把刘通的心思拉了回来。
“住,我现在给你结钱。”
刘通小跑着走到柜台,开始讨价还价起来。
“我们人多,住两三天了也不能便宜一点?”
店小二看看台上二十枚铜钱,又看看刘通,捏着眉头说道:
“那你这给的钱也太少了!”
…………
“少啊,太少了。”
关于象耳山的信息实在是太少了……
忙碌了一下午的李福泽,最终蹲坐在街边的一块破石头上。
“仙人,我家的消息确实不好问,毕竟世界这么大,一个山头还是太小,挺难找的,不如你先打听咏梁国的消息呢。”一边的九幺连忙过来给李福泽捶腿。
自从九幺问过一次路被调戏以后,这一下午前前后后都是李福泽在忙活,两头地打听。
“问了,关于咏梁国的消息更少,就好像是没有一样。”
也许真就像刘通说的那样,咏梁早就灭了一千多年了。
不过这个小镇消息闭塞,也可能不知道天下有这么个国家。
又打听一会以后,李福泽才算是放弃了。
整个镇子大大小小已经问得差不多了。
要是真有人知道,现在也该出来了。
天色渐晚,就在李福泽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看见一个老婆子背着一堆木头走到街上。
热心肠的九幺上去给老婆子帮扶着,直到走到一个没人拐角处,她才停了下来。
两个人把一堆木头卸了下来,发出木头磕碰的声音。
“小姑娘,真是多谢。”
费力张开嘴的老人,露出只剩一颗牙的口腔,向着九幺道谢。
“不客气,嘿嘿。”
九幺挠着头回应完,面露喜色地朝李福泽走去。
可这时,那老婆婆突然叫住了九幺。
把人叫住了也不说话,只是鼓捣着自己的一堆木头。
李福泽发现不对劲,于是也走了过去。
当最后一个楔子插进孔洞,再把红灯笼点着挂在顶头,小摊就被老人架了起来。
小摊不断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一个方方正正的漆雕红盒摆在桌子中间。
老人对着九幺笑了笑。“让你久等了。”
随着盒子掀开,在红灯笼的映照下,里面露出了一块散发着诡异红光的面团。
李福泽皱着眉头,发现了一丝端倪。
“老人家,这都天黑了,怎么才出来摆摊。”
对于这个问题,老人没有选择回答,
而是低头从面团中揪起半个巴掌大的面块,自顾自地揉了起来。
李福泽给九幺使了一个眼神,让她退到自己身后。
老人看见了灯笼下的影子移动,抬起头用那双已经凹陷的眼睛,看着一前一后的两个人。
布满皱纹的嘴角咧起,抬起手虚空指了指耳朵,
示意李福泽自己听力不好。
通情达理的李福泽也没继续问下去。
既然对方让等着,那自己就等一会,也算是尊重长辈。
不过也没有干等着,看着对方一手翻面一手揉面,苍劲有力,
完全不像一副老人家的气派。
揉完之后还要擀面,一根擀面杖油光锃亮,哪怕灯笼再暗也能微微反出光来。
游刃有余的手法看得李福泽入迷,不由得赞叹真是一番好手艺。
随着面团从老人手中掉落,似乎弹跳一下才定在案板上。
紧接着,
又是一个盒子被从桌下拿到台上。
打开以后,李福泽能瞥见里面是画笔和颜料。
老婆子一手抓笔,一手捏面,手法娴熟。
不一会儿,一只两根指头粗细的狐狸就被捏了出来,
虽然老人用了多种不同颜色的笔勾勒,在红灯笼下只能显现红色。
但还是能看出这个小面狐狸栩栩如生。
至此,天色全黑,整条街上只剩下这三人。
老太朝着九幺招手,面容和蔼地叫她过去。
得到李福泽点头回应后,九幺这才上前。
老太亲手把这只狐狸送到九幺手上。
“仙人,就像真的一样。”
两眼发亮的九幺爱不释手,对着老太连说了好几个谢谢。
可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面色凝重的李福泽先是作了个揖。
随即从身上掏出十几枚铜板,平推在案板旁。
“老人家出摊不容易,全当成是小辈孝敬您的。”
这些铜板还是平山观的弟子“供奉”自己的。
老人先是推脱了一番,最后还是收下了,嘟囔着嘴呢喃道:
“你们是好人呐,是会善终的……”
这话听得总有些别扭。
人情还了,自己也不欠对方什么。
天色这么晚,李福泽知道自己该回去了。
“等等。”
刚拉起九幺就要走,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冷静的声音。
而两人的身后除了那个老婆子,就没有别人。
迅速扭过身体,李福泽的手早已经放在背在身后的刀柄上。
红灯笼下。
一双干枯的手紧紧捏住一枚铜钱,对着灯笼微微颤抖。
“你们不是这的人,是从哪来的。”
此时老人说话的语气流畅不少,和刚才相比完全是两个样子。
“我们是外地……”这种情况下,同样发现不对,心慌意乱的九幺着急回答。
还没等她说完,就立马被苍老带有压迫的声音打断。
“我问的是,
“哪个朝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