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大丈夫何患无妻
翌日，朱高煦起了一个大早，用自制的马尾牙刷刷牙，这个时代刷牙已经普及，但多用嫩柳削为牙枝，每次刷牙的时候弥漫着一股子木香味。
朱高煦享受不来，便自制了马尾牙刷，但是牙膏用的苦参粉，刷起来和吃中药一个味道，好处是这玩意儿有清热解毒的功效。
旁边传来漱喉咙的声音。
朱高煦转头看去，是大胖朱高炽。
朱高炽仰着头‘哈啦啦’着，噗的一声吐在朱高煦的脚旁边。
朱高煦眼疾脚快的跳开。
自从上次朱高煦阻止了大胖和张羲的婚事，两兄弟一直闹不痛快。
“哥，我看你就被那张羲迷的神魂颠倒了，我给你保证，肯定有比张羲人更美，心更善，更温柔的女子，大丈夫何患无妻呀。”
朱高炽一听就来气，脸团子抖动道：“老二，哥平时对你怎么样，关键时候你不帮哥也就罢了，你还坑我！我除了张羲，谁都不要，我与她早就私定终身了。”
“私定终身？”朱高煦惊讶的顾不上刷牙了，这词可不是什么好词，追问道：“你们两个那个了？”
乖乖的大侄子欸，你可别成私生子了。
“什么那个了？”
朱高煦两三下刷好牙，拉着朱高炽到走廊道：“哥，你实话给我说，你和张羲交姌了？”
朱高炽一张脸红成猪肝色，啐道：“你哥我岂会是这种人，我与张羲情定终身，但那种事，要等到结婚后，我不能毁她名声。”
朱高煦舒了一口气，还好担心的事暂且没有发生。
但看朱高炽这痴情的模样，情况不妙，万一哪一天从家外面带回来一个大侄子，全家人都要傻眼。
朱高煦泛起回忆之色，从史料记载来看，朱高炽在妻妾中，最喜欢的不是张皇后，而是侧室恭肃郭贵妃，郭氏是武定侯郭英的孙女，历史中朱高炽死后，郭氏殉葬自缢。
虽不知道是否是张皇后因悍妒憎恨逼迫她而死，还是郭贵妃自愿，但也可以在历史钩沉中窥见她与朱高炽伉俪情深。
看来需要尽快让朱高炽认识郭氏，缝合历史的遗憾，也让大侄子朱瞻基投胎无门。
“哥，这样，我给你介绍一个绝对适合你的，保证比张羲温柔漂亮一百倍的女子！”
朱高炽摇头道：“我不信，谁也比不上我的张羲，阿羲，我们的命好苦呀，但得不到父母认可的婚姻是不会幸福的，你一定要等我啊！”
朱高煦叹了一口，拍了拍大哥的肩膀，安慰道：“哥，下一个会更好。”
简单洗漱后，朱高煦穿着官服乘坐着王府的马车往皇城而去。
路上商业从繁，街边小店鳞次栉比，吆喝声和唱歌声应和，行人细语声和鸟语难分，女儿香和花香弥漫，花枝比不上人枝招展。
一副欣欣向荣的大明盛世景象如花美眷。
当然他一个芝麻绿豆的小官，朝会还轮不到他，在京官员非正五品以上没有朝会的资格。
朱高煦才进午门，便被一个倩影拦住。
“韦司正，好巧啊！”
韦芸芝抱着一把剑，看了他一眼，冷道：“不巧，本司正原本就在这里等你。”
朱高煦想起上次被这小女子椅咚，搞得他很没面子，绕了远了些道：“韦司正可是找到遗失的册子了。”
因东宫的丧葬礼册一共是十二册，但其中关于殡葬规格的一册却在程济死后遗失了，根据丧礼流程，册子上面必然有殉葬经办的记录，那么殉葬谁牵头谁拍的板便会一目了然，沿着这条线索便能查到幕后指使之人。
程济作为丧葬流程的负责人死了后，宫正司的结论是程济作为幕后主使将之藏起来了。
但在朱高煦心中，该是吕氏将册子拿了，很可能已经销毁。
韦芸芝摇摇头，靠近道：“册子没找到，不过，我却查出了一桩关于你的隐秘。”
“哦？韦司正不妨直说。”
韦芸芝展颜笑道：“还是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如此隐秘的事，不如去柔仪殿密谈。”
朱高煦却不想去，内廷太远了，到时候回来又是一身汗。
“韦司正，上次我说的话你全当放屁，按你说的幕后主使是程济，册子也是被他藏起来了，宫正司可以结案了。”
经过这两天朱高煦的思考，想要在殉葬上给吕氏做文章，可能性小。
本身吕氏身为太子妃，干预太子丧葬流程易如反掌，所以她要擦干净屁股太容易了。
他引导宫正司去查，除了恶心吕氏外，基本上没有什么效果，与其被韦芸芝纠缠做无用功，还不如想想其他的办法。
韦芸芝蹙眉，白璧无瑕的俏脸露出嗔怒之色。
“宫正司的事，你少管。”
接着靠近朱高煦，几乎咬着他的耳朵道：“我查到那晚，你杀了程济！哼，现在有兴趣去柔仪殿了吧。”
朱高煦感受她齿间的香风吹入他的耳里，暖暖的，酥酥的，耳朵不争气的红了起来。
“我不去！”他道：“韦司正，这件事到此为止了。”
韦芸芝惊讶道：“你不怕我将此事禀告陛下？你告诉我真相，我可以帮你。”
朱高煦看着她楚腰蛴领、螓首蛾眉的容貌，有些明白为什么大哥想娶妻了。
人到了青春期，润了。
“你为什么要帮我？”朱高煦反问道。
韦芸芝话到嘴边，又说不上来，陷入沉思。
突然想起了什么，瞪着卡姿兰大眼睛道：“难道陛下……也知道此事，所以你才有恃无恐！”
朱高煦懒得和她解释，挥手道：“今日公务在身，韦司正，恕不奉陪了。”
韦芸芝拿他无可奈何，跺脚道：“我一定要查清楚真相，朱高煦，你逃不掉我的手心的！”
…………
到了鸿胪寺，王钺麾下的寺丞秦昇正在门口候着。
“鸿胪寺丞秦昇，拜见对接使。”秦昇满脸堆笑。
在朱高煦疑惑的眼光中，秦昇道：“今晨，王少卿特命我在此迎候两位小殿下。”
朱高煦点头，打着招呼：“秦寺丞早呀，我只是个小小的序班，当不起这么大的阵仗。”
秦昇做了个请的手势，带着他到了大厅公廨里的一间独立办公室。
“这里僻静些，王少卿专门让我们收拾出来的独间，两位对接使今后处理公务便在这个地方。”
朱高煦抬眼看去，朱允炆已经在里面端坐了，左右两个案牍，左边空置的该是给他安排的工位。
皱眉道：“我和副使是鸿胪寺最低级的九品序班，这样恐怕不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