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他……他逃走了吗？
谢楚楚一把抓住何笙的胳膊，“不行！要走一起走！”
“别傻了，你带着笔记本，才有机会揭露‘夜枭’，才能为老黄他们报仇！相信我，我一定能脱身！”何笙掰开谢楚楚的手，将她推向后门，“快走！别让我白白牺牲！”
谢楚楚咬了咬牙，她知道何笙说得对，现在不是逞英雄的时候，她必须活着，才能完成何笙未完成的使命！
她深深地看了何笙一眼，转身跑向后门。
“老王，照顾好她！”何笙对着老王吼道，然后，转身冲向大门，毅然决然地面对即将到来的危险。
大门被猛地撞开，一群黑衣人蜂拥而入，手中明晃晃的刀，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寒光，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鬼，带着浓烈的杀气。
何笙没有丝毫畏惧，他握紧手中的枪，枪口对准了冲在最前面的黑衣人。
“砰！”
枪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也拉开了这场殊死搏斗的序幕！
狭小的农家小院里，枪声，喊杀声，交织在一起，如同地狱里的交响曲，令人毛骨悚然。何笙如同困兽般，在黑衣人的包围中，左冲右突，手中的枪，喷吐着复仇的火焰，将一个个黑衣人击倒在地。
但他心里清楚，自己寡不敌众，迟早会被耗尽体力，被乱刀砍死。
就在这时，警笛声，由远及近，划破了夜晚的宁静，如同天籁之音，给何笙带来了希望！
“警察！不许动！放下武器！”
增援到了！
是省厅的人！
何笙顿时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得救了！
黑衣人看到警察出现，顿时乱了阵脚，他们想要逃跑，却被警察团团包围，最终，束手就擒。
何笙无力地瘫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口的伤口再次裂开，鲜血染红了衬衫，但他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劫后余生的喜悦，让他几乎热泪盈眶。
谢楚楚跑回来，看到何笙倒在地上，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何笙！何笙！你怎么样了？！”
她连忙跑到何笙身边，扶起他，“你没事吧？伤到哪里了？”
“我没事，死不了。”何笙虚弱地笑了笑，“‘夜枭’，他……他逃走了吗？”
谢楚楚摇了摇头，“没有，他被抓了！”
“被抓了？太好了！”何笙激动地说道，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我要见他，我要亲手将他绳之以法！”
“何笙，你先别激动，你的伤……”
“不，我必须见他！我必须问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杀老黄，为什么要杀陆子明，为什么要杀苏雅馨！”
何笙的情绪，突然变得激动起来，他猛地推开谢楚楚，踉跄着站起身，朝着警车走去。
“何笙！”谢楚楚担心地喊道，她连忙追了上去，扶住他，“你小心点！”
警车里，“夜枭”——张局，被手铐铐着，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何笙，你终于来了。”张局看着何笙，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怎么，你是来向我，炫耀你的胜利吗？”
“胜利？你还有脸提胜利？！”何笙怒吼道，他猛地抓住张局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老黄死了，陆子明死了，苏雅馨也死了，而你，你却还活着！你还有脸提胜利？！”
“成王败寇，自古如此。何笙，你输了，你输得一败涂地！”张局冷笑着，眼神里，没有丝毫的悔意，只有无尽的嘲讽和不屑。
“你以为，你真的赢了吗？张局，我告诉你，你错了！你以为，你真的能够逃脱法律的制裁吗？你以为，你真的能够掌控这个世界吗？你太天真了！”
何笙一把将张局推回座位上，他的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流淌下来，他却浑然不觉，仿佛所有的痛感，都被内心的愤怒和仇恨所掩盖。
“张局，你听着，我一定会将你绳之以法，我一定会为老黄，为陆子明，为苏雅馨，也为所有无辜的受害者，讨回公道！”
张局看着何笙，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何笙，你以为，你真的了解我吗？你以为，你真的了解‘夜枭’吗？”
他的话，让何笙心头一震，他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你……你什么意思？”
张局没有回答，他只是默默地闭上了眼睛，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就在这时，警车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不好了！出事了！”一个警察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对着车里的警察喊道，“‘K2’的配方，不见了！”
什么？！
何笙和谢楚楚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K2”的配方，竟然不见了？！
这怎么可能？！
何笙猛地冲出警车，抓住那个警察的衣领，怒吼道：“你说什么？！‘K2’的配方，不见了？！这怎么可能？！”
“我……我不知道，我……我刚刚去检查，发现，发现保险箱被打开了，‘K2’的配方，不见了！”
何笙只觉得眼前一黑，险些晕倒过去。
“K2”的配方，竟然不见了！
这对他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
他所有的努力，所有的牺牲，都白费了！
“夜枭”的阴谋，最终，还是得逞了！
“何笙，振作起来！我们一定能找到‘K2’的配方，一定能阻止‘夜枭’的阴谋！”谢楚楚扶住何笙，安慰道，她知道，何笙现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她必须支持他，鼓励他，让他重新燃起斗志。
何笙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谢楚楚说得对，他不能就这样放弃，他必须振作起来，他必须找到“K2”的配方，他必须阻止“夜枭”的阴谋！
他转头看向警车里的张局，张局的脸上，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张局，你到底想干什么？！”何笙怒吼道。
张局没有说话，他只是默默地闭上了眼睛。
何笙知道，从张局的嘴里，他得不到任何答案。
他必须靠自己，去寻找真相，去阻止“K2”，去拯救这个世界！
他深吸一口气，转过身，看着谢楚楚，“谢楚楚，我们走！”
刺骨的寒风如同刀子般割在脸上，废弃码头的空气中弥漫着海水的咸腥味和铁锈味。何笙站在码头边缘，看着波涛汹涌的大海，内心如同这翻滚的海浪般，波澜起伏。
“‘K2’配方丢失，张局拒不交代，我们现在，就像大海捞针。”谢楚楚站在他身旁。
“不，我们还有机会。”何笙转过身，“你还记得，苏雅馨留下的那张照片吗？”
谢楚楚点点头，照片上的男人，是苏雅馨的大学同学，也是一位缉毒警察。
“我查过他的资料，他叫林峰，七年前，在一次缉毒行动中牺牲了。”何笙顿了顿，“我怀疑，林峰的死，和‘夜枭’，和‘K2’，都有关系！”
“林峰？你是说，苏雅馨的同学？”谢楚楚的脑海中闪过照片上那个男人的身影，阳光帅气，充满了朝气。
“没错，我怀疑，‘夜枭’的真实身份，很可能就藏在林峰的过去里！”何笙有一种预感，只要找到林峰当年的战友，就能解开“夜枭”的秘密，就能找到“K2”的配方！
三天后，何笙和谢楚楚来到了林峰曾经服役的边境缉毒支队。支队的办公楼，已经有些陈旧，墙皮斑驳，透着一股沧桑的气息。
何笙找到了林峰当年的队长，一个名叫赵刚的中年男人。赵刚身材魁梧，国字脸，不怒自威，一看就是个硬汉。
“你们是……？”赵刚看着何笙和谢楚楚。
“赵队长，你好，我是富明市公安局的何笙，这位是我的同事，谢楚楚。”
何笙拿出警官证，递给赵刚，“我们这次来，是想了解一些，关于林峰的事情。”
赵刚接过警官证，仔细地看了看，又看了看何笙和谢楚楚，“林峰？他都已经牺牲七年了，你们现在，还来找他，有什么事？”
“赵队长，我们怀疑，林峰的死，另有隐情，我们……”
“住口！”赵刚猛地一拍桌子，怒吼道，“林峰是烈士，他的死，是光荣的，不容任何人质疑！”
何笙知道，赵刚对林峰的感情很深，他不想让任何人，玷污林峰的荣誉，但他必须找到真相！
“赵队长，我知道，您很敬重林峰，我也很敬重他，但是，我们怀疑，林峰的死，和一个叫‘夜枭’的组织，和一种叫‘K2’的新型毒品，都有关系！而‘夜枭’的真实身份，很可能就藏在林峰的过去里！”
赵刚听到“夜枭”和“K2”，脸色顿时变了，他沉默了片刻，“你们，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何笙将张局的笔记本，以及他们调查到的线索，都告诉了赵刚。
赵刚听完何笙的讲述，陷入了沉思，良久，他才缓缓开口。
“林峰，他是个好警察，可惜……他死的太冤了！”
“赵队长，您知道，林峰的死，和‘夜枭’有关？”何笙急切地问道。
赵刚点了点头，“七年前，林峰曾经向我汇报过，他怀疑，我们支队里，有人和毒贩勾结，而且，这个人，地位很高，很有可能，就是……”
“就是谁？”
赵刚没有说话，他走到办公桌前，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档案袋，递给何笙。
“这里面，有你想要知道的一切。”
何笙接过档案袋，他知道，这里面，装着林峰最后的秘密，也装着，能够揭开“夜枭”真面目的关键线索！
他迫不及待地打开档案袋，里面只有一张照片，和一封信。
照片上，一个年轻的警察，穿着制服，英姿飒爽，赫然就是林峰！
而那封信，是林峰写给苏雅馨的遗书。
何笙颤抖着手，指尖冰凉，仿佛握着的是一块千年寒冰。
他小心翼翼地展开那泛黄的信纸，仿佛害怕稍一用力，就会将它撕碎。
信纸上，林峰的字迹依然清晰，力透纸背，一如他记忆中那个正直坚毅的战友。
“雅馨，见字如面……”
何笙一字一句地读着，每一个字，都像是敲打在他的心头，让他感到窒息般的痛楚。
林峰的字里行间，充满了对苏雅馨的爱恋，充满了对正义的执着，也充满了对“夜枭”的恐惧。
读到最后那句“小心‘夜枭’，他，无处不在，他就在你身边……”
时，何笙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天灵盖，让他如坠冰窟。
“夜枭”就在你身边！
那几个字，如同炸雷，在他脑海中轰然炸开，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眼前一阵发黑，险些栽倒在地。
他踉跄着后退一步，扶住桌子才勉强稳住身形，心脏却依然狂跳不止，仿佛要冲破胸腔。
难道……
一个可怕的念头，如同毒蛇般，在他心中滋生蔓延，让他感到毛骨悚然，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他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喉咙却干涩得像是塞满了沙子。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赵刚。
赵刚依旧站在窗边，夕阳的余晖透过斑驳的玻璃窗，在他身上投下长长的阴影，也将他脸上的皱纹，刻画得如同沟壑般深刻。
他背对着何笙，一动不动，身形佝偻，仿佛一座风化的雕塑，又仿佛一棵枯死的古树，充满了迟暮和悲凉，与窗外壮丽的山脉，形成鲜明的对比。
“赵队长，难道……‘夜枭’他……”何笙的声音细若游丝，仿佛下一秒就会被呼啸的风声吞噬。
他感觉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一只铁钳卡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疼痛。
他恐惧着即将到来的答案，却又无法抑制地渴望着真相，即使这个真相，会将他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赵刚缓缓地转过身，动作迟缓得像是一个生锈的齿轮，每一个关节都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他脸上沟壑纵横，像是一张饱经风霜的地图，记录着岁月的无情和沧桑。
他浑浊的双眼，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如同两潭死水，没有任何波澜，却又像是蕴藏着某种狂暴的风暴，随时都可能掀起惊涛骇浪。
他嘴唇颤抖着，如同秋风中飘落的枯叶，喉结上下滚动，像是卡住了一块尖锐的石头，每一次吞咽都带着刺痛。他似乎想要说什么，胸膛剧烈起伏，却又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堵在胸口，难以启齿。
屋内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墙上老式挂钟的“滴答”声，一下一下，敲击着何笙紧绷的神经。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像是一个世纪般漫长。
他屏住呼吸，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胸腔，血液在血管里奔涌，发出嗡嗡的声响。
最终，赵刚只是深深地看了何笙一眼。
那眼神复杂难辨，有悲伤，有无奈，也有……恐惧，像是一把淬了毒的利刃，狠狠地刺进何笙的心脏，让他感到一阵锥心刺骨的疼痛。
那眼神中蕴含的信息太过庞杂，太过沉重，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然后，赵刚再次转过身，如同一个提线木偶般僵硬地背对着何笙，望着远处连绵起伏的山脉。
夕阳的余晖透过玻璃窗，在他身上投下一片血红，如同，那浸染了无数鲜血和罪恶的真相，正无声地等待着何笙，去揭开，去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