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地契

他抬头，只见几个陌生人站在门槛外，神色严峻，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他们低声交谈着什么，声音虽小，却如同惊雷一般在武万成心中炸响。他隐约听到“债务”、“抵押”等字眼，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雨夜中的冯家小院，灯火忽明忽暗，映照出武万成苍白而惊愕的脸庞。他紧握着那双从冯老汉房中翻找出的、沾满灰尘的旧账本，手指微微颤抖。账本上的字迹模糊，但“债务”、“抵押”等字样依然触目惊心，如同锋利的刀刃，切割着他心中的宁静。

突然，一阵狂风穿堂而过，吹散了桌上散落的纸张，也似乎吹散了笼罩在他心头的迷雾。武万成的视线落在了账本最末页，那里隐约记录着一笔未了的交易，涉及一块冯家世代守护的隐秘田地，以及一个陌生而熟悉的名字——冯正清。

夜色愈发深沉，武万成紧握那本旧账本，指尖因用力而泛白。雨势渐缓，却更添了几分寒意，雨滴沿着屋檐缓缓滑落，滴答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他心中五味杂陈，仿佛被一张无形的大网紧紧束缚，每一步都走得异常沉重。

穿过冯家老屋残破的院落，武万成来到了后院那棵老槐树下。月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照在他脸上，映出他复杂的神色。他轻轻摩挲着树干上那些岁月留下的痕迹，仿佛能感受到冯家往昔的温暖与安宁。

突然，一阵风吹过，老槐树的枝叶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如同低语。武万成的目光随之抬起，望向远方，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他仿佛看到了当年冯老汉慈祥的笑容，听到了他在耳边轻声细语的教诲。但这一切美好，都在那个雨夜被无情地撕裂，如同眼前的房子，只剩下一片废墟和无尽的回忆。

夜色愈发浓重，武万成的目光穿透了老槐树斑驳的阴影，仿佛能穿透时间的长河，回到那个决定性的瞬间。他蹲下身，从泥土中拾起一块破碎的瓦片，那上面还残留着冯家往日的烟火气，指尖传来的凉意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就在这时，一阵更猛烈的风席卷而来，卷起地上的落叶和尘土，仿佛连风都在诉说着不公与遗憾。武万成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幅画面：年幼的自己，被大哥武万福牵着，走过王家坊村那条泥泞的小路，眼中满是对未知生活的恐惧与好奇。那时的他，还不知道自己将会成为冯家的一份子，更不知这段经历会如何深刻地影响他的一生。

夜色中，武万成的目光深邃而复杂，他缓缓站起身，目光穿过老槐树的缝隙，仿佛能穿透那厚重的时光壁垒。突然，一阵风吹过，带来了远方隐约的哭声，与这荒凉之夜格格不入，却又异常清晰。他的心猛地一紧，那哭声中似乎夹杂着熟悉的呼唤，是冯老汉？还是……他不敢深想，脚步不由自主地朝那声音来源处走去。

穿过几处倒塌的篱笆，武志辉来到了一片荒废的菜园边。月光下，一个瘦弱的身影蜷缩在角落，正低声抽泣，那身影虽模糊，但武万成一眼便认出，是冯老汉的孙女，冯正清二哥的女儿小芳。很菜她曾是冯家最活泼的孩子，如今却孤零零地在这废墟中哭泣，显得格外无助。

武万成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他轻手轻脚地靠近小芳，生怕惊扰了这份脆弱。正当他准备开口安慰时，小芳突然抬头，泪眼婆娑中闪烁着一丝倔强与希望。“万成哥，我找到了爷爷留下的地契，他说那里有我们冯家的希望。”小芳颤抖着从怀中掏出地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