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户口本
“是啊。”简絮从意识到傅绥之眼里只能看见简夏的那一刻就对这个男人失去了兴趣,不怎么耐烦地催促,“别浪费大家时间。”
“二姐的时间很珍贵么?”简夏握住傅绥之的手,借力起身,往前跨一小步,挡在傅绥之面前,像只被激怒的小孔雀,气势汹汹的,“还是说二姐觉得,把时间花在不该花的地方才不是浪费?”
“牙尖嘴利。”简絮并不生气,也不觉得简夏知道那些事后会对她造成什么威胁,隔空虚虚点了她一下,“不过这次总算是能分明白人呢。”
她拉着调子,似有所指:“二少好魄力,我妹妹还没嫁给你呢,就这么心急地要踩着娘家人护你。以后进了傅家,你就算护不住自己,也要护着我妹妹呀。”
夹枪带棒,简夏忍不了,小嘴一张就要输出,傅绥之的拇指却在她手心动了一下。
简夏看不见傅绥之嘴角不明显地轻扬,只能感受到傅绥之越来越近的体温和呼吸。
她几乎整个人都被傅绥之圈在怀里,她的背贴着傅绥之胸口,感受到来自不属于自己的胸腔的震动。
“不劳各位费心。”傅绥之说,“夏夏是嫁给我,不是嫁进傅家。”
简夏听过很多人唤她夏夏,简家的虚伪,同学的礼貌,室友略带的亲昵……却没有人的语气会如傅绥之般,夏夏二字似是从心口滚了一转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喉咙,喊得那么缠倦多情。
她以后再也不敢在傅绥之面前演戏了,这跟关公门前耍大刀有什么区别?
傅绥之才是影帝,天生就是吃演戏这碗饭的。她白担心傅绥之演不好了。
简夏遗憾地在心里啧了一声,傅绥之不该混霸总圈啊,去娱乐圈不妥妥的大明星,演技颜值双在线那种。
久不出声的佟黎低声开口:“二少是在暗示自己在傅家没有地位吗?”
“简夫人似乎不太能理解。”傅绥之缓缓道,“傅家不是我的标签,简家也不是简夏的头衔。我们结婚,因为我们相爱。至于傅家和简家……”
傅绥之顿了一下,牵着简夏的手一弯,环住她的腰,“夏夏还在,难听的话我就不说了,大家都心知肚明。”
简夏第一时间去看简姝的表情,果然绿了。
爽。
“是呢。”简夏表现得像个会躲在家长背后冲欺负人的小鬼吐舌头的小孩,“我可听不得那些龌龊的。”
“狠话放得好啊。”简姝咬牙切齿,她本就看不上瞎子,又怎能忍受被一个瞎子侮辱,“我倒是想知道,没有傅家和简家,你们算什么?”
简夏不赞同道:“怎么说话呢。”
她往后靠,大半的重量都落在傅绥之身上,悠悠开口:“我们当然算共产主义接班人咯。”
“你!”
简姝美丽的面庞扭曲,却又说不出反驳的话。
毕竟简夏说的真的没毛病。
“话到这份上,大家也别演戏了。”佟黎拍了拍女儿的手安抚,傅绥之还站着,她们已然坐下。佟黎仰起下巴,以高高在上的态度盘问,“既然两情相悦,那婚事便是你们自己选的,自己同意的。我们两家不过成人之美,简家没有看不起私生女,傅家也没有区别对待处处不如大哥的老二。”
“对吗?”
简夏再次炸毛,“不会说话可以闭嘴。”
她都能猜到海城媒体会怎么编排了。先把一切都推到他们身上,再加上简家和傅家的助力,她和傅绥之会成为众矢之的。
她倒无所谓,时间一到,抛下烦心事出国便是。傅绥之怎么办?他还有退路吗?
而且傅绥之哪里处处不如傅渊行了?
除了捕风捉影的消息,海城对傅绥之一无所知。简夏一直想不通,明明都是傅家的亲生孩子,为什么傅家能容忍无良媒体那么多年的踩一捧一。
傅绥之并不普通,反而是肉眼可见的优秀。就算曾经不能看见东西,也不至于被嫌弃于此吧。
简夏越想越不公平,气红眼,“你就不怕我真的不嫁?”
佟黎并不把她看在眼里,从头到尾,她在意的只有傅绥之的态度。她点名道姓再问一遍,“对吗,二少?”
傅绥之言简意赅:“户口本。”
佟黎满意一笑,“姝儿,二少忙着领证,去将户口本拿下来。”
傅绥之拿到户口本后并不多留,说好的婚期也没商量。他未松开简夏的手,在左澜失礼地敲门表示他该开始下一项行程时,自然而然地牵着简夏走出简家大门。
跨过门槛那刻,傅绥之低声说,“我向你保证,以后,你可以是简夏,也可以是傅夫人,唯独不会再是私生女。”
“信我。”
说好了她帮傅绥之出气的,怎么最后反了过来。简夏手心发烫,没有挣开傅绥之的手指。
简絮目送两人的背影离开,啧啧称奇,“还成了段缘分。”
“便宜简夏了。”她叹息一声,“傅绥之也算个极品男人,长相和身材,啧,真突出。”
“你想嫁?”佟黎思索片刻,简絮嫁过去也未尝不可。一是稳一稳她的性子,二是,简絮才是堂堂正正的简家人,无论如何都不会对简家有二心,比捉摸不透的简夏好拿捏得多。
“开什么玩笑?”简絮嫌弃地“啧”了一声,神情似听到了什么脏东西,嫌弃又抗拒,“男人这种碳基生物,玩儿玩得了。真搭进去一辈子那就真是有病了。”
“你……”佟黎警告地指了她一下,“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心里能有点儿数吗?”
“你要在爸面前装贤妻良母,OK,我不干涉,并且尊重祝福。”
简絮站起身,忙着赶往下一场约会,无所谓地开口:“但我的性子,爸清楚得很。我不想装,也没必要装。妈,我不干涉你,你也别来干涉我,这样我们还能勉强站在统一战线上。”
佟黎被气得不清,她日日夜夜经营打算是为了谁,到头来,她演了一辈子的戏,得利的人却在指责她虚伪。
她气得破口大声道:“我怎么生了你这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