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武头之死
徐言此时的大脑飞快地运转，脑海中隐隐浮现出吴方的身形。
那是一个身材瘦小的中年男子，常年穿着一件破旧的黑衣。
近年来，镇魔司大肆招揽高手，作为镇上武头的吴方也被招入，专门负责处理周边的妖魔祸患之事。
拜入他门下之弟子，也不乏有人淬体成功，踏入武道，更衬出吴方的实力之高深，已是村民眼中高不可及的大人物。
但如此人物，最后却也还是死了。
停顿一会，徐二接着说下去，告知了徐言事情的来龙去脉：
“今天我去镇上的时候，原本就是想找吴武头告知妖魔相关的事情，他曾经也在镇魔司中做事，后来来到镇上，算是镇魔司在这一片的负责人了。
“不过早上去的时候，他门下弟子告诉我吴武头出门去办事，我就等到了晚上，结果就等到他的死讯。”
说着说着，徐二的语气也低沉了下来。
徐言也能理解徐二现在的心情。
现在的大梁王朝一日不如一日，既有外敌虎视眈眈，国内也混乱不堪，各地都是妖魔丛生、起义不断。
现在的镇魔司也只能说是勉强能够运转，失去人员后，根本就得不到足够的补充。
也就是说，吴武头死后，那这里从此少了朝廷官方的镇压，也就会出现力量真空地带，各类妖魔邪祟活动的概率将大大增加。
这对普通人来说可不算是好事情。
“二叔，那吴武头是被何方妖魔所伤？”
思忖片刻，徐言出声问道，想要了解更多的细节。
闻言，徐二缓缓摇了摇头：“我找人打听一下，但却都知之甚少，只知道好像是不远处的杨家村被妖邪给灭了，吴武头前去查看，没想到最后落得一个如此下场。”
说着，徐二又微微摇了摇头。
除此以外，徐二却也没打出听其他有用的信息了。
吴方的徒弟口风都很严，没有什么信息流露出来。
一边是吴武头惨死，一边是村中的妖祸还不明真相，徐言一时也只感棘手至极。
两人各自想着事情，场面顿时沉寂下来。
“小言，过来让我看看你的淬炼程度了。”
最后还是徐二出声打破了沉默，岔开话题，朝徐言招了招手。
徐言回过神来，点了点头，走到徐二的面前。
徐二从椅子上站起，绕着徐言走了一圈，伸出满是老茧的右手手掌，先摸了摸徐言的双臂，随即顺着徐言背后脊柱往下，最后手掌停在他的脊柱中位，用力一按，力气之大，饶是以徐言的身体强度都忍不住龇了龇牙。
“二叔，有必要这么用力吗？”
等徐二移开手掌，徐言用手使劲揉了揉刚才的按压之处。
他转过头，只见徐二此时正目光灼灼地盯着他，脸上喜色难掩，口中赞道：“一天之内，先破皮关，再凝筋肉，小言啊，你这窍开的可真是恰到好处啊。”
思忖片刻，徐言还是向徐二说了一下今天下午的事情，但隐去了自己收服小黑的过程，这样他以后实力再迅速增强也能找到合适的理由了。
闻言，徐二眼中露出了然的神色，点了点头，说道：“所谓淬体入武，法与药缺一不可，看来这合该是你的机缘。
“既然你离破肉关也没有多久，那今天我就将这虎形拳的骨脏之炼传给你。”
徐言将桌椅移开，腾出一块空地，便见徐二演练起来，虽然伤了腿，步法上不太灵活，但拳风呼啸，凛冽扑面，一转一扭，一呼一吸之间，隐有虎威显露，气势惊人。
徐言定下心神，记住了徐二演练过程中的招式拳脚以及呼吸的节奏和身体的鼓动。
徐二打完一遍后，让出位置，让徐言演练一遍。
但见徐言拳锋利落，脚下腾挪，不断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节奏，与刚刚的徐二除了细微差别，几乎一模一样，徐二看得频频点头，眼中浮现出欣慰的神色。
一套打完，徐言已经浑身大汗淋漓，这虎形拳的骨脏之炼所消耗的体力，比他想的还要大。
这二炼主要针对的就是他的骨髓与脏腑，不过按照现在的淬炼速度，只要等他冲破肉关，后续二炼也只会是水到渠成。
“既然你的鱼还没有卖掉，那明天正好和我一起去镇子上一趟。”
想了一下，徐二出声说道。
徐言点头答应下来，定下明天相见的时间后，随即告辞离去。
看着徐言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徐二不免慨叹一声：“大哥，小言也是出息了啊……”
一声叹息，久久不散。
…………
踏出房门，星月寥落，光芒黯淡，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在黯淡的月光中凝成肉眼可见的水雾。
他看着远处浓重的黑暗，连绵的山峰被黯淡的月光勾勒出轮廓，山影如兽，欲择人而噬。
脑中想到刚刚徐二的话，徐言一时也只觉心中有些沉甸甸的，变强的渴望也越发强烈。
在这个妖魔邪祟遍地的世道，最终能够倚靠的还是只有自己的实力。
趁着月光，徐言穿过村子，回到自己的屋子里。
他将那两尾丹纹鱼用水给笼罩住，确保它们不会死去，毕竟死鱼的价格比上活鱼要低上至少五倍以上。
许多村民都是早上打鱼，下午就拿去卖，或者晚上冒着遇到妖魔的风险去捕鱼，以期能得到一个好点的价格。
为了防备自己可能和梁三遭遇一样的妖魔，他让小黑潜伏在江水里，一有不对就向自己传达危险的信号。
他现在和黑角鳟传递信息的极限距离大概在三千米左右，他的房子离茅江也不算远，二者差的倒也并不算多。
如果对方是从水里面来的，那他也能提前察觉到，并做好准备。
除此之外，他还在房间里做了一些布置，整个人维持着一种浅睡眠的状态，再加上得到增强的感知，只要有一点动静异响他就能迅速反应过来。
一晚上过去，却也并没有什么异常发生，小黑没有向他传递危险信号，他自己也没有感知到什么异常动静，房间内的布置也都完好无损。
“又过了一夜，还是得尽量加快修行速度啊。”
只有实力强起来了，他这提心吊胆的日子也才能结束。
徐言缓缓呼了一口气，随即收拾一番，用鱼篓装好两条丹纹鱼，另外十几条青鱼则绑在一起，被他提到手上。
抬头看了一下天空，依旧是阴云密布，不见丝毫日光，吹风下雨的日子也相应地会有所有增加，这对靠天吃饭的渔民来说可不算是一个好兆头。
等徐言赶到村口的时候，只见徐二已经站在那里等着了。
见徐言来了，徐二招了招手，目光落在他鱼篓中的两尾丹纹鱼和提着的十几条青鱼。
“看来运气还不错嘛，走吧，你这两尾丹纹鱼卖了，也能有个三四两银子，缴纳秋税也差不多了。”
“一时的运气而已。”
徐二转过身，走在前面，徐言也随即跟在他的身后，二人朝村子西北方的兴云镇走去。
镇子名叫兴云镇，位于徐家村西北十多里处，也是村子通往县城的必经之路，来往之人也不算少，道路倒也还算好走。
用虎形拳熬打，突破肉关之后，徐言此时只觉整个人体力充沛，走起路来脚下生风。
一路上也不止他们两个人，不断有其他身着粗布麻衣的村民加入，手上提着鱼或者药材，大多都是附近村的渔民或者采药人。
走了约莫半个半个时辰，镇子的轮廓在二人的眼中显露出来，进镇子的路上，沿途都有人在摆摊叫卖货物。
虽然昨天镇上的吴武头被人所害了，但寻常百姓却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依旧还是做着自己的事情。
毕竟妖魔远在天边，大梁的秋税可近在眼前。
一路进了镇子里，谈论声才算多了起来。
尤其是从酒楼中结伴而出的酒客，身上穿着皮毛制成的衣物，一边摇头晃脑，一边口中议论。
“听说那吴武头是被一头百年大妖所杀，诸位可曾有所听闻......”
“可我听说不是遇到一只女鬼，被迷了心神，失了魂魄，你没看那武馆的弟子都缄口不言，顾忌谈及。”
“......”
诸多议论声传入耳中，徐言也不由微微皱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