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失忆了（1）
穿上衣服，眼睛四处看看，从窗边的软榻上拿了薄毯子给紫苏盖上，坐在紫苏对面掀开盖着食物的大碗，不小心碰出声响，紫苏被吵了醒来连忙起身道：“小姐您什么时候醒的，紫苏没有偷懒，只是相等小姐醒来，没想到……”
毕竟是当着主子的面睡着了，紫苏心虚的声音越来越小，好笑的道：“不小心睡着了？”
见紫苏还真老老实实的点头，凤栖梧失笑的道：“好了，你去看看厢房里的那人醒了没有，你家小姐我都快饿死了，你别打扰小姐我吃饭。”
说完便大大方方的拿了碗筷自己盛了饭开始吃起来，紫苏想着要告退，却记着自家小姐说别打扰她吃饭，于是便悄悄的起身却觉得身上有点重，反手将毯子拿下来，心里一暖，给偷懒的下人盖毯子，她遇到的怕是这世间最体贴下人的主子了。
无声的朝正在吃饭吃的欢快的某人深深鞠一躬，转身去看东厢养伤的那女子。
确实是饿坏了，回来的时候被凤栖霞一恶心野味也没吃成，午膳时间又浪费在了沈犹烈寒那里，这一算起来也是五六个时辰没吃饭了，怎么能不饿，扒了几口饭解解饿气，这才拿了一个鸡腿准备大快朵颐却听得“哗啦”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
不用思考她也知道是东厢那边，抬着鸡腿飞奔而出，跑到那受伤女子暂住的房间门口，离若初却是冷静了下来，看了看手中的鸡腿，狠狠咬一口才慢条斯理的走进房间，才推开门就听紫苏惊呼道：“别进来，小姐危险！”
“闭嘴！”森寒的女声紧接着响起“再多嘴我就杀了你！”
听这语气，谁都会相信，这个女子的话不是在吓唬人，她慢慢的走进去，状似不经意两只手都暴露在对方的视线中开口道：“你好歹也是一正儿八经受过训练的暗卫，如此挟持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鬟不觉得掉分儿嘛？”
“你是什么人，这是什么地方？”女子虽然面色苍白，眼神却锋利如刀，定定的看着凤栖梧，摁在紫苏脖子上的花瓶碎片更是丝毫不曾移动。
她信步走到桌子旁边坐定，这才道：“我劝你还是省省力气吧，我想我的丫鬟已经告诉你这里是什么地方，至于我是什么人你实在没必要知道，你只要知道你若杀了我的人，即便不依靠寒江王府的防卫力量，我也可以让你顷刻间人死灯灭就够了！”
言罢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闪身到女子身后一手掐住女子的脖子，一手迅速将紫苏拉离女子的攻击范围内“如何，我可曾吹牛？”
“你只不过在速度上棋高一着而已。”女子似乎颇不服气，随后却决绝的道：“也罢，无论如何落在你手上要杀要剐由你便是。”说完竟是再不看凤栖梧一眼。
“临危不惧，我倒是挺欣赏你。”掐着女子的手不曾缩紧，只是淡淡道：“你的命我也不感兴趣，否则就不会救你于黑衣人刀下了，只是我这人实在不喜别人威胁，所以你伤好后哪儿来的就回哪儿去吧！”
言毕，她掐着女子的手狠狠一甩，竟是将那女子甩到了离两人有半丈之远的床榻上“紫苏，我们走。”
紫苏握着被划伤的脖子狠狠瞪着女子道：“好心当成驴肝肺，真是白瞎了我家小姐一片好心！”
说完转身见自家主子已经走远了，不禁跳着脚叫唤道：“小姐你等等紫苏啊！”
主仆二人消失在视线中不过是须臾，那女子看着紫苏娇俏的背影和前方隐隐能看到的离若初的身影却是失了神。
“真是气死我了，好好的救个人恩将仇报不说还害得小姐您吃个饭都不得安生，小姐饭菜都凉了，我去厨房再给您拿一点热的吧？”
正主儿没说什么，紫苏小丫头却是愤愤不平的一路念叨回了房间里，视线落到自家主子还没来得及吃几口的饭菜上，那折磨人的碎碎念总算是可以告一段落了。
她揉揉眉心头疼的道：“算了大半夜的你去了少不得要吵醒厨房里的人，我也吃的差不多了，再说了晚上吃太多对身体也不好，你把这些收拾了去睡吧，休息好了明天陪我出去一趟。”
“啊？小姐您要出去啊，要不要跟王爷通报一声？”在紫苏心里，眼前的人是自己的主子没错，沈犹烈寒却是寒江王府的主子，所以所有的事情经过沈犹烈寒的允许那是理所当然的。
凤栖梧闻言倒也没觉得以外，毕竟紫苏这丫头在刚才那种性命堪忧的时候还记得提醒自己，对于结识才不过一天的她来说已经很满足了，所以她也没有恼怒，只是语重心长的道：“紫苏，你既跟了我，我便是你唯一的主子，且不论沈犹烈寒是寒江王，即便是皇帝，我也不希望他能从你口中知道关于我的什么消息，你可能做到？”
她很清楚，沈犹烈寒对自己的戒心并没有完全消除，否则就不会允许自己如此轻易的逃离京城去江北大营，紫苏是自己在这个世界遇到的第一个与自己毫无干系却又可以信任的人，她自然希望这个信任是绝对的。
紫苏闻言立刻明白自家主子不希望别人干涉自己的事情，她半跪着道：“是紫苏愚钝了，紫苏既然跟了小姐，无论小姐是谁，要做什么，您都是紫苏唯一的主子，从今以后，紫苏只听小姐的话，为小姐做事。”
“真是聪明，一点就透，行了下去睡觉吧！”大小姐一秒变登徒子，倾身摸了一把紫苏的小圆脸起身返回内室，继续睡觉。
紫苏摸摸被自己小姐摸过的地方竟然莫名其妙的红了脸。
一夜宁静，寒雪一如既往的早起练剑，犀利的剑气划落了不知道多少盛开的桃花，她却总也不知疲惫似的，每一个动作都极力做到完美，忽然，长期的暗卫生涯让她敏锐的感觉到了身后袭来的危险，趁势一个空翻劈下去，却不想意料中的暗器竟是一朵将开未开的桃花。
一身白衣的女子信步走来“这早春的桃花开的如此娇艳，寒雪姐姐如此大力，真是可惜了这些娇花不堪你的剑气如刀啊！”
“你不也一样，拿桃花当暗器，我很好奇你还会些什么？”寒雪挽了一个剑花长剑入鞘，寒雪毫不掩饰自己的好奇盯着眼前的女人，似乎要将她看透。
凤栖梧露出一个神秘莫测的笑“我会的东西可多着呢，在我想起以前的事之前，你陪着我，作为回报，我将竭尽所能让你变成一个合格的刺客，相信我，作为刺客的你比作为暗卫或者护卫的你，更能做你想做之事，护你想护之人。”
她的话说的很平静，寒雪听得却不是很明白，她疑惑道：“想起以前的事？你是说你失忆了？”
“算不上失忆，你应该知道，我之前中过无忧散，侥幸捡回一条命，却糊里糊涂的丢失了一部分记忆，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但我知道丢失的那部分记忆对我来说很重要，怎么样，这个交易我保证你稳赚不赔？”她知道沈犹烈寒和他身边的这几个人都知道自己前后的变化，而且自己确实没有完全继承原身的记忆，有寒雪在，对自己来说是一个双重的保证。
寒雪闻言点头道：“好啊，我确实很想跟你学学你那些诡异的招数，不过我得问问王爷，毕竟我还是王爷的护卫。”
对方闻言欣然道：“当然可以，若是你家王爷同意了你便自行来随风院找我，巳时之前我一直都会在。”
凤栖梧说着转身就走，走到院子门口又转身道：“对了，方才你躲避我的桃花时若是直接转身，我的桃花其实根本打不到你。”
话落不待寒雪做出反应她已经大踏步走了，口中自言自语的道：“诶，会轻功有的时候也不一定是好事啊！”
貌似无意的一句话却让寒雪沉默了，是了，像她们这些会轻功的人在躲避暗器甚至箭矢的时候下意识的用了轻功，其中无疑会多一些无用的虚招，可就是这些虚招恰恰给了敌人袭击自己的机会。
“那女人说她丧失了一部分记忆？”早膳过后听门口的侍卫说寒雪要见自己，沈犹烈寒就知道那女人去找过寒雪了，却未曾料到寒雪竟然带来这么一个消息。
寒雪点头道：“没错，并且她提出教我刺客之道作为交换条件，要我在她恢复记忆之前半她左右。”
“这丧失记忆的说法与之前她不知道王爷您的名讳的事情倒是相符，只是教寒雪刺客之道，这女人是不是太狂妄了些？”寒霜正好找沈犹烈寒汇报事情，听到寒雪转达的话不由提出质疑。
站在他旁边的寒风闻言道：“那个女人身手的确不可小觑，不过要说她懂得刺客之道，我也觉得有点玄乎。”
“寒雪你怎么看？”在事情拍板定钉前沈犹烈寒并不介意下属们发表自己的见解。
寒雪闻言抱拳道：“请王爷准许寒雪应允凤大小姐的要求。”
江北一行寒雪对凤栖梧的身手已经有了初步了解，但是让寒雪真正动心的，却是离若初那句“作为刺客的她，比作为暗卫的她更能做自己想做之事，护她想护之人。”
“即是如此你便去吧，但是这边的事情可不能落下。”沈犹烈寒点点头应允了寒雪的请求。
寒雪抱拳弯腰道：“谢王爷！属下保证不会耽误王爷的事情！”说完衣摆一甩大踏步去随风院找离若初报道。
寒霜愕然的看着自家王爷“王爷，您真的让寒雪跟着那女人去折腾？”
“王爷的耳朵又要不得清净了！”寒风同情似的摇摇头。
沈犹烈寒意味深长的看着二人道：“你们不相信那女人，难道还不相信寒雪？”
寒风和寒霜皆是一愣，是了，离若初他们不了解，寒雪他们还不了解吗，那是何等心高气傲的一个女人，既然寒雪自己愿意跟着凤栖梧，那就说明那女人确实有过人之处。
如此一想两个人顿时想开了，寒风这才道：“启禀王爷，南梁使团最迟后天便可抵京，只是这次的带队使臣却由原来的薄溪云换成了贺佐。”
“贺佐？”沈犹烈寒抬头道：“贺佐不是半月前才刚刚跟离大将军打了一仗嘛，这是干嘛？战场上打不过跑到朝堂上来捣乱？”
“这个属下就不清楚了，不过贺佐权倾南梁朝野，正如王爷所说，才大败于凤大将军之首，此次前来只怕来者不善。”寒风作为暗卫统领，在情报分析方面比其他几个技高一筹，对于四国的朝臣谋略他也相对清楚一些，才会在此等大事上发表自己的见解。
沈犹烈寒嘴角露出一抹渗人的笑容“四国齐聚，各个心怀鬼胎，这下可有的老头子忙了！”语气见不乏幸灾乐祸的意思。
寒风嘴角抽搐，腹诽道：“皇上一忙，到时候还不是把所有的事情都推给王爷您，小心乐极生悲啊！”
再说随风院这边，从桃园回到房间以后用了膳就在等寒雪。
寒雪还没等来，凤栖梧的房间里却迎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客人，看到站在门口的女子，紫苏护犊子似的伸开双手咋呼道：“你来干什么，小姐不是说了让你伤好了就走？”
紫苏其实还记恨着女子昨晚对自家主子的不敬呢，自然也记恨这个女人掐她的脖子的，却不想那女子昨晚还那般强硬，今日却一句话也不说“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紫苏毕竟是一个丫鬟，何曾被人行过跪拜大礼，当即吓得往旁边一躲“你这是干什么，小姐只是叫你走又没对你做什么？”
那女子见凤栖梧兀自喝茶根本不搭理自己也不气恼，不卑不亢的道：“承蒙小姐相救半夏才得以活命，昨晚的举动完全是本能反应，完全没有威胁小姐的意思，还请小姐原谅，为报小姐救命之恩，半夏甘愿跟随小姐三年，任凭小姐驱使。”
凤栖梧闻言，忽的笑了若说挟持紫苏的事情是出于本能反应，可这过了一晚上才来道歉谢恩这就说不过去了，不过她也不挑破，抿了口茶道：“你的过去我不问，但是你出现的方式让我不得不衡量一下，若是我真收了你当婢女，以后我要解决多少麻烦。”
那女子见她没有一口否决，心知还有希望，便伏地叩拜道：“半夏自己惹的麻烦自然是自己解决，不捞小姐动手，只希望小姐能给半夏一个报恩的机会，也给半夏一个暂时的栖身之处。”
“想留着就守好自己的本分，你和紫苏一样只是婢女，不是谁家的大小姐，也不是比谁高人一等的暗卫神马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她淡淡的说道，她需要一个有实力辅助她的人，却不需要一个自持身份顶着婢女的身份的二主子。
半夏是个聪明人，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当即道：“谢小姐成全，奴婢一定恪守本分，向紫苏姑娘学习。”
“你也不必自称奴婢，就和紫苏一样用自己的名字就好”顿了顿又道：“身上还有伤先回去歇息吧，有什么不适自己去找府医。”心道这女子心思也是极灵巧的，知道昨晚的举动让紫苏不悦，在自己身边待着又少不得紫苏帮忙，便绕着弯子拍了下紫苏的马屁。
说完便随手拿了一本书看，打发时间。
半夏闻言毕恭毕敬的道：“谢小姐关心，半夏先行告退。”
“恩威并施，凤大小姐的驭人之道，寒雪受教了。”半夏才离开，寒雪便走了进来，并没有直接进门，而是站在了门口，对方是客人，她再怎么得沈犹烈寒信任也只是个下侍卫，这一点寒雪是很清楚的。
见状，嘴角微勾，心道铁面男对下属倒是管教的很得当，放下手中的书起身道：“走吧！”
“你就不问问我王爷答应了没？”见凤栖梧理所当然的要带自己出门，寒雪下意识的问了一句，话说完却觉得自己完全是多此一举。
果然，才放下杯子的人毫不客气的道：“他不同意，难不成你这堂堂寒江王府的大护卫闲的没事做了来我这随风院散步？”
“凤大小姐的能言善辩当真是体现在时时刻刻。”寒雪露出一个很假的笑脸，典型的皮笑肉不笑。
被讽刺的人毫不介意，边走边道：“你直接说我伶牙俐齿不就好了，我不介意的。”
一旁的紫苏闻言道：“伶牙俐齿有什么不好，总好过不善言辞，平白被人欺负。”
“你倒是懂我心思！”被取悦的主子闻言侧身摸了一把紫苏的小脸蛋儿，成功的将小丫头逗的面红耳赤。
寒雪皱眉，这女人怎么跟个登徒子似的。
天华国作为天佑大陆五大国中最大的一个国度，她虽不知道其他四国情况如何，但是从锦城的情况来看，如今的天华绝对算得上是繁华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