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使臣进京（1）

寒墨和寒雨看着被柳絮然插科打诨闹得一脸懵逼的麦飞扬，心里悄咪咪的偷笑了一下，然后一本正经的对被拐了妹妹的麦飞扬表示同情。

“王爷，大皇子出城了。”街道上的动静终于打破了这一室的尴尬，寒墨走到窗户边看了一下，向沈犹烈寒报告外面的情况。

大皇子沈犹烈途一出门，就说明四国使臣已经相距不远了，自家王爷的老对手也要来了，寒墨看着把玩儿着茶杯不做言语的沈犹烈寒，心思格外沉重。

“砰”的一声，门被人大力的推开，凤栖梧和麦萌手牵手进来，俩人各自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走了进来。

凤栖梧把食盒放在麦飞扬面前“飞扬公子，贸然带走萌萌让你担心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聊表歉意。”

麦飞扬闻言，连忙道：“风大小姐言重了，萌萌顽劣，若是有什么地方冒犯了风大小姐，还风大小姐您海涵！”

“砰”另一个食盒重重的砸在桌子上“有你这么说自己妹妹的嘛，亏我还从栖梧那儿给你带了诸多美食，不给你了！”

小姑娘气哼哼的打开食盒“寒江王殿下，本是栖梧做的美食，我这哥哥没口福，臣女借花献佛，您不妨尝尝看！”

顺便将装好了点心的盘子摆在桌子上，对寒雨和寒墨道：“二位别客气，我看你们跟栖梧也熟悉的很，请自便。”

两个女人各自说着，实际上这桌子上就摆满了两个人带来的饭食和点心，完全不妨碍几人公用。

凤栖梧见状，倒也没再使小性子，笑着道：“今天是你们运气好，托萌萌的福，你们有口福了，一起吃吧。”

说着，转身出去，不一会儿拿了四副碗筷进来。

柳絮然在风来仪阁吃了火锅，这会儿还撑着呢，自觉地让开了位子，凤栖梧摆好碗筷后拿了一碟云霄楼的干果就跑到软榻上去了。

虽然没说话，这意思却是够明了了，麦萌也拿了一碟小蛋糕吐吐舌头“我相信你们比我跟更理解栖梧的意思，所以，动手吧！”

做了个请的动作，溜到凤栖梧那边，爬上软塌跟凤栖梧一人一边儿霸占了窗户。

沈犹烈寒面具下的嘴角弯了弯，抬头叫寒墨和寒雨“坐下一起吃。”

“王爷？”寒墨有点震惊，沈犹烈寒再放荡不羁，自小也是在皇室长大的，主仆之分从来都不曾忘记，即使他对身边的人真的很好，却从来都没有人逾矩。

寒雨倒是看得明白，拍拍寒墨的肩膀随意道：“这可是风大小姐请我们的，你怎么好意思让王爷吃独食？”

说着也不管寒墨明不明白，直接拉了人坐下。

麦飞扬也道：“既然王爷和凤大小姐都允了，墨护卫不必如此客气，出门在外还是自在一些比较好，柳大公子您以为如何？”

柳絮然喝着小酒儿频频点头“你说的自是没错，只是这几人都是无趣之人，自不能享受我等的乐趣。”

“无趣之人做无趣之事，那不是应该的吗？”凤栖梧接过话茬跟柳絮然一唱一和的怼沈犹烈寒，话落，又想起什么，一把将脸上的面具扯下来“这玩意儿真碍事，我居然戴了这么久！”

撇撇嘴，似是有点受不了戴面具的自己。

麦萌将面具拿过来戴在脸上“这是凤尾嘛，栖梧你戴着挺好的啊，多威风啊！”

感叹了一句，把戴着面具的脑袋凑到凤栖梧面前“看看，是不是和王爷的那个铁血面具一样威风？”

凤栖梧翻个白眼“你可以戴着他的面具自己去试试看，能不能像他一样王八之气收放自如。”

沈犹烈寒拿着筷子的手一抖，视线下意识的落在自己戴了好几年的面具上，然后对柳絮然道：“明日让左之崖来王府一趟。”他突然想换个面具了，王八之气什么的，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呀！”突然麦萌尖叫了一声，几个男人一抬头就看到凤栖梧做贼心虚的把脑袋收了回来，紧接着麦萌也缩回了脖子“你的核桃好像砸到人了？”

“怪谁？”凤栖梧瞪着她“那核桃好像是从你手中掉下去的。”

“但是那人看到的是你。”麦萌无辜眨眼。

凤栖梧认命的闭了闭眼睛，然后鸵鸟似的道：“管他呢，又不认识，再说咱们在二楼，他未必就看到我了！”

她说着，两腿一蹬，从软榻上翻下来坐到了餐桌旁边，沈犹烈寒吃了午饭，如今也不过尝尝鲜，见状放下筷子看着凤栖梧道：“不闹脾气了？”

无奈的语气吓得寒墨手一抖，夹着的丸子滚到了盘子里，凤栖梧嫌恶的搓了搓胳膊“谁跟你闹脾气了，我跟你说我的店明天肯定是要开张的，你来不来无所谓，但是你若是让这些破事儿搞了我的开业典礼，我就把你的王府给掀了！”

恶狠狠的丢下一句话，凤栖梧转身搭起了麦飞扬和柳絮然的主意“飞扬公子，觉得饭菜点心可还算可口？”

许是凤栖梧的语气太诚恳，或许饭菜的确不错，麦飞扬傻愣愣的吐出一句“还不错，点心味道模样都很新鲜。”

“小店明日开张，来捧捧场，如何？”凤栖梧的眼睛里像是掉进了星星。

麦飞扬还没说话呢，麦萌就扑了过去“哥，去吧去吧，栖梧那里还有好多好吃的，我都没见过呢，就是去露个面撑个场子，又不浪费多少力气……”

麦萌说服的话还没有说完呢，麦飞扬就点了头，捂着耳朵道：“行行行，你别说了，我去。”

麦萌得意的抬头和凤栖梧击掌，而后凤栖梧庄站柳絮然“柳大公子，吃人的嘴短，你明白的哦！”

柳絮然顿时哭笑不得，走到沈犹烈寒身边，大着胆子把手放在沈犹烈寒减半上“放心吧，我会帮你拿到手软的。”

被当做“手软”的沈犹烈寒闻言微微挑眉，寒雨和寒墨朝柳絮然投去佩服夹杂着同情的眼神，敢拿王爷做交易，柳大公子你果然是活得太舒服了！

“好啊，那明天就看你们二位的了！”凤栖梧一副完全靠你们了的样子，虽然觉得这中间可能有什么误会，她也懒得去想了。

外面突然变得安静，寒墨快步走到窗边看了一下“来了。”

沈犹烈寒看了看屋角的漏刻，上面显示正是酉时，冷冷吐出一句“倒是守时。”说着起身向窗边走去，麦飞扬快步走到软榻边把自家小妹提溜起来，寒墨和寒雨直接把软塌搬开。

凤栖梧倒是没说什么，自己拉了一把椅子坐在窗边看热闹，使臣队伍长长的，看不到几个重要人物。

凤栖梧好奇道：“四国使臣一起来的，这进城的顺序有什么讲究吗？”她下巴搁在窗棱上，也不知道是在问谁。

沈犹烈寒见状，也学着她目不斜视，口中却是解释道：“四国势均力敌，怎么安排都会有异议，按照他们自己来的顺序安排是最合适的，沈犹烈火应该会明白这个道理。”

前后四辆形色各异，却同样奢华的马车进入视线范围，虽然没看到人，但是马车上那抢眼的甲骨文的“钟离”和“北齐”二字却显示了里面主人尊贵的身份。

凤栖梧兴致缺缺的道：“洗尘宴会应该不会在今天晚上吧，这些人一个个看着娇贵得很，估计这一路车马劳顿，累得够呛。

“你不想去？”沈犹烈寒侧首，看着凤栖梧昏昏欲睡的侧颜神色莫名。

“每一个政治家都是比女人更擅长宫心计的存在，你是觉得我生活过得不美好，要去跟那些人浪费大好的青春？”

凤栖梧给了沈犹烈寒自俩人冷战后的第一个眼神，说出口的话却不怎么良善。

沈犹烈寒倒也不介意，只道：“按照惯例，进京的前三日，老头子会安排一些大臣子女陪着使臣游历锦城，熟悉环境，不出意外的话，今年你是你是逃不了了。”

他的语气有些严肃“钟离莫的嫡兄曾兵败凤大将军，南梁的贺佐也是瑕疵必报之人，你要应付。”

“我知道，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东楚和西陵曾经数次与天华交战的统帅都是你，你的麻烦不比我少。”凤栖梧的视线在四国的马车顶上来回穿梭。

沈犹烈寒身体微微前倾，看着窗外缓慢前行的使臣队伍“的确很麻烦，希望不会有人把情况变得更麻烦。”

“我觉得你的希望要落空了。”凤栖梧有些幸灾乐祸的朝前方抬了抬下巴。

沈犹烈寒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穿着明黄色太子袍服的沈犹烈火骑着枣红色的骏马出现在使臣队伍前面，身后跟着一众侍卫和仆从，两边的人马都停下，沈犹烈火昂首挺胸在马背上拱手“诸位远道而来，本宫有失远迎，抱歉抱歉！”

“原来是烈火太子，本王还跟至诚太子说呢天华的外事何时交由大皇子处理了，倒是本王误会了！”

放荡不羁的声音从东楚的使臣马车里传出来，语气自然的像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寒暄一般，口中的话却是一来就挑拨离间。

旁边西陵太子安至诚闻言立即附和道：“不怪楚兄误会，本太子也是方才明白过来，大皇子与烈火太子兄友弟恭，这些无足轻重的差事自然可以相互辅助一二的。”

沈犹烈火面色有些难看，安至诚的话让他进退维谷，若是承认了安至诚的话，那就说明他这个太子能力不够，连区区迎接使臣之事都要沈犹烈途辅助，可若是否认了，那就是他不重视四国使臣，东宫太子代表的是天华的意愿，这也就让沈犹烈途失去了做此种选择的权力。

“诸位远道而来，还有精力站在大街上谈天，不累嘛？”

突兀的声音从头顶响起，四国使团最豪华的马车皆被掀开了帘子，沈犹烈火闻声色变，倒是沈犹烈途还算冷静，笑呵呵的打着圆场道：“原来三皇弟也有兴趣一观使臣进京的盛况，老朋友重逢，三皇弟可要与皇兄和太子一起陪诸位使臣同去八方馆？”

“本王出来的匆忙，未来得及更衣，你们先去吧，如有必要，本王会来的。”

语气生硬又没有人情味，凤栖梧听得咂舌，拿过面具戴上伸长了脖子往外面看，口中碎碎念道：“好歹四国使臣都在呢，你真不打算给太子个面子？”

“若只要他的面子，天华的脸再大都遮不了他的丑！”沈犹烈寒语气里满是不屑，还有点凤栖梧读不懂的情绪。

“皇兄，那就是寒江王嘛，果然和传闻中一样，霸气天成呢！”

清脆的声音从西陵太子的马车里传出来，凤栖梧等人虽在楼上，奈何说话的人对自己的花痴行径半点都没有掩饰，是以大家都听得清清楚楚，安至诚只觉得隔着帘子都能感受到四面八方探视而来的目光，无奈的揉揉眉心，呵斥道：“那的确是寒江王没错，但是你如此花痴，也不怕在人前丢脸嘛？”

虽是呵斥，但是明眼人都听得出来安至诚的语气里满是哥哥对小妹妹的宠溺和无奈，哪儿有真正训斥她的意思。

沈犹烈火闻言也适时的给安至诚解围“至诚太子莫要恼火小公主，三皇弟的风姿迷倒了天华万千闺中少女，小公主一时好奇也是在所难免的，小公主年幼纯真，至诚太子如此严厉只怕要吓着小公主了！”

“烈火太子所言极是，英雄本来就是用来被人敬仰的，我皇兄就是太古板了，无趣的紧！”安弄影毕竟是一国公主，刚才的话说完自己也意识到有些不合适了，如今沈犹烈火给了自己台阶，她便赶紧顺坡下驴，顺便娇娇俏俏的打趣了一下自己的皇兄，完全把自己打造成一个无知小女孩的样子，即便言语不当，任谁也不能怪一个小女孩不是？

从始至终，南梁和北齐的使臣都没有说过话，似乎将主场让给了西陵和东楚，直至沈犹烈火和沈犹烈途将人送至八方馆，这一天天华最重要的事情才算结束。

寒江王府，沈犹烈寒和凤栖梧一回去就被告知皇帝叫二人进宫，没时间磨叽，换了一身衣服，又上了马车，凤栖梧半眯着眼睛养精蓄锐，沈犹烈寒指节分明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紫檀木的小桌子边缘“这个时候叫我们进宫，想必是跟使团有关系了，你怎么想的？”

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很多事情上两人不谋而合的默契让沈犹烈寒下意识的询问凤栖梧的意见。

后者闻言，微微睁眼“要么就是你今日说的事情，安排一大堆公子王孙招待使团，要么，就是又出了什么新的幺蛾子呗，我又不是皇帝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

本来也没打算得到什么确切的答案，沈犹烈寒继续道：“今日贺佐和钟离莫一言不发，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

“越是沉默，就越说明他们图谋深险，北齐和南梁近几年都跟天华矛盾频频，你说他们会不会在合谋什么？”

凤栖梧想到柳絮然和沈犹烈寒对贺佐和钟离莫的评价，就觉得这俩人委实不好对付，偏偏都是自己老爹的宿敌，真是头疼！

沈犹烈寒摇摇头“难说，按说钟离莫虽然攻于心计，却是不屑与贺佐那般小人合作的，但是利益所趋，一切都不可太肯定了。”

“你这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区别？”凤栖梧无趣的撇嘴，随即想到什么，眼角微挑，有些猥琐的道：“话说那个西陵小公主对你的仰慕那可是毫不掩饰啊，联姻，有没有什么想法？”

“仰慕本王的女人多了去了，若是对每一个都要有什么想法，本王怕是会累死。”沈犹烈寒没好气的道。

对于凤栖梧对安弄影的态度，沈犹烈寒有些气闷，不是说女人都爱争风吃醋的嘛，这女人怎么还一副兴致勃勃要牵线搭桥的样子？

凤栖梧哪儿知道这闷骚男如此大段的腹诽，闻言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切，自恋！”

沈犹烈寒反唇相讥“这不是自恋，是自信，像你这样雌雄莫辨没有仰慕者的中性之人是无法理解的。”

“嘿，我说，你还真不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是吧？”凤栖梧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一下子从女人上升道“雌雄莫辨的中性之人”，她会有好态度那才叫怪了。

偏偏沈犹烈寒似乎今日逗她逗上瘾了似的，挑眉道：“本王自觉已经很客气了，不然早在你说那西陵公主的时候就已经将你踢下马车了！”

“嘎！”凤栖梧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居然是因为提到安弄影那个小公主惹得这位爷不高兴了，有些疑惑“怎么，那个小公主长的不够漂亮，还是身材不够火辣，你看不上人家？”

她顿了顿，又兴致勃勃的道：“哎，你觉得周惜玉怎么样，我听说人家可是连太子都看不上，一心仰慕王爷你呢，胸大退账脸还白，能文能武还温柔，这个你总没什么可以挑剔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