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宁为鸡头，不做凤尾
“向阳，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京西机械厂已经连续亏损三年，最近几个月更是连工资都发不出来了！”
“作为第一批军转民的军工厂，它们无疑是转型失败了。”
“生产的煤气罐成本比其他厂高，生产的长江750也是许多同行在生产，卖一辆亏一辆，关键还卖不出去。”
“至于传统的军品，伴随着去年大裁军开始，已经好久没有收到订单了。”
“这种情况下，你就是去当一个厂长，又能做什么呢？”
室内光线略显昏暗，一盏悬挂在天花板上的老式钨丝灯泡发出泛黄的光芒，为整个空间披上了一层温暖的滤镜。
墙壁上挂着几幅激励人心的标语和伟人画像，彰显着时代的特色与氛围。
办公桌是沉重的木质材料，表面略显斑驳，记录着岁月的痕迹。
桌上堆满了厚厚的文件夹，旁边一部电话机则是经典的黑色旋转拨号式。
办公室的主人苏国富苦口婆心的劝说着自己的这个得意门生。
作为恢复高考之后的第一批大学生，江向阳是首都工业学院最杰出的存在。
他父母生前都是学院的炸药专家和雷达专家，79年意外牺牲之后，院长苏国富就亲自带着还在机械工程系读书的江向阳。
这个月终于大学毕业了，他的同学要么就是去了五机部等部委，要么就是去了首钢等大型工厂，亦或是留校读研和出国深造。
只有江向阳选择去一家濒临破产的军工厂去当厂长。
听起来好像厂长的职位很高，但是京西机械厂已经濒临倒闭，厂长职位空缺了好几个月都没有人敢去接。
作为首都工业学院的高材生，江向阳只要去五机部发展，绝对是前途无量。
这可是本科生毕业就能够直接担任正科级实权职位的特殊时期，甚至你要是愿意去偏远县市，本科毕业就给你一个副处级职位，也不是不可能。
也难怪苏国富很难理解江向阳的选择。
“老师，我已经考虑清楚了，宁为鸡头，不做凤尾。”
“京西机械厂是最适合我的存在，您就赶紧签名吧。”
其他的同学都已经拿着资料陆续去报到了，就江向阳的报到证等资料还压在苏国富这边。
当然了，江向阳也知道老师是为自己好。
“你怎么就这么犟呢？简直就跟你爸一样，当初我不让他去前线做测试，他非得坚持去。”
苏国富说的口干舌燥，拿起了桌上的搪瓷杯子，喝了一口白开水。
天花板上挂着的吊扇，发出有规律的异响，却是一点都没有办法让他的内心变得凉快。
他是真的不看好京西机械厂的前景，生怕江向阳去那里会浪费才华。
“五机部现在鼓励下属工厂军转民，但是成功的案例很少，大部分都有点失败。”
“这种时候，我不是更应该冲上去，勇挑重担吗？”
江向阳露出一副“天真（愚蠢）”的表情，坚持着自己的意见。
“算了，你要试一试就试一试吧。”
“不过你可别后悔，我这个月就退居二线了，错过了今天，想要重新给你调整分配单位，可就难了。”
苏国富叹了一口气，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袋资料递给江向阳。
“嘿嘿，我要是没干成功，就继续回来找读研究生，以后就听你的留在学校发展了。”
江向阳继续跟苏国富聊了天，然后开开心心的拿着资料，一刻钟都不想耽误，直接骑着二八大杠朝着京西机械厂而去。
虽然父母意外去世之后，两兄妹没有了收入来源，但是哪怕不算父母留下来的抚恤金和存款，江向阳这几年也没有少挣钱。
他现在不仅是五机部有名的翻译人才，就是在一机部等其他部委那边也小有名气。
依靠超高的翻译效率，这几年单单翻译稿酬就可以秒杀任何一个正常上班的人。
英语、俄语、日语、法语、阿拉伯语，要不是怕展现的语言天赋太夸张，江向阳还能继续说德语、西班牙语等合计十几种语言。
这是他第99次重生带来的特殊福利，没有办法跟旁人去说。
好在原主父母都是高级知识分子，本身就是一个懂俄语，一个懂英语，所以79年穿越过来之后，江向阳展现一下自己的外语天赋，倒也没有引起太大的反应。
毕竟他也还有一个外语天赋很高的妹妹，如今在隔壁北外读英语专业。
所以别说是二八大杠，在他们家电视、冰箱、收音机都一个不少。
“厂长，您总算是来了，我们等您好几天了。”
到了京西机械厂，江向阳还在门岗登记的时候，副厂长就带着几个厂里面的管理人员迎了出来。
厂里面要来一个非常年轻的大学毕业生当厂长，这个信息早就传遍了京西机械厂。
听说这个厂长在五机部很有名气，还挺有关系，等着发工资的工人们都期待着新厂长能够带点经费过来。
“你就是包副厂长吧？”
江向阳看了眼来人，立马就认出来这是分管民品业务的副厂长包夏西。
京西制造厂这几年过得很艰难，有点关系的人都想办法调走了。
厂长空置了好几个月，总工程师空置了超过一年，三个副厂长的职位，更是只有包夏西还在任。
所以结合自己之前了解到的信息，江向阳一下就认出眼前的人就是具体负责军转民业务的包夏西。
“厂长，我就是包夏西，您叫我老包就行。”
虽然眼前的人比自己儿子都要年轻，包夏西的态度却是很恭敬。
没办法，最近半年他为了给厂里面谋点发工资的钱，可是头发都愁白了。
其他人有关系都调走了，就他一个没有关系留在这里撑着局面。
眼下只要江向阳能够让工人们正常领到工资，就算是手高眼低他也忍了。
没办法，人到中年才知道钱的重要性啊。
“老包，把厂里面的管理层都叫到会议室开个会，我们想办法看看怎么改变一下如今的局面。”
江向阳没有废话，准备直接撸起袖子开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