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白身庶民
山洞中。
谷莠和婆婆在这里等了一天。
两人都十分担忧。
“娘，有成哥不会有事吧？天都黑了他还没有回来，我担心……”
“老天保佑，咱们世代为奴，多少代人都光知道和土地打交道，没有干过一件坏事，老天肯定会保佑有成的！”
……
尽管邹有成没有把事说完，说的时候还故作轻松，但婆媳两也不傻，都预感这次的事，不是小事。
要不然，怎么会叮嘱她们收拾东西在这等着呢？
“娘，有成哥临走的时候说，如果等不到他回来，咱们就走多远走多远，”
“有成哥这次去办的事，该不会是和脱离奴籍……”
谷莠话说到一半。
婆婆立即打断：
“莠莠，别说这话。”
“咱们怎么敢说这话呢，要是被主家听到了，可了不得。”
“有成他爹就是……”
世代为奴的母亲，即便是在后山山洞，即便是在王家绝对听不到的地方。
也不敢提及脱离奴籍这种事。
倒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这是多少代人被拳打鞭抽下，深处灵魂的恐惧。
“娘，莠秀……”
突然。
山洞外面。
传来熟悉的声音。
黑暗中的婆媳两人，都猛然面露喜色。
“吾儿，你回来了。”
“有成哥。”
邹有成听到回应，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他刚走到洞外，就喊了声，结果没有回应。
还以为有什么意外。
快速走了进去。
三人团聚。
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一人拉着邹有成的一只手，嘘寒问暖，问起邹有成今天发生了什么事。问有什么受伤。
邹有成是穿越而来的，虽然继承了前身的全部记忆，但一开始，对这方世界的人，是没有多深感情的。
醒来半月不能下地，全是母亲和谷莠细心照顾，邹有成的心早就被暖化了。
眼下，已然和前身记忆的感情完全融合，拿谷莠和母亲两人，当成自己最重要的亲人了。
“你们看一下，这是什么？”
邹有成说着，拿出户籍贴。
“这是……？”
“这么晚，我们也看不见呀。”
听到这话。
邹有成这才想起来。
别说这里黑了，就是白天，谷莠和娘，也不识字啊。
于是就收起来。
“你们看，我这是高兴傻了。”
“我来告诉你们这是什么吧。”
“莠莠，娘。”
“这是户籍贴。”
邹有成高兴的语气。
“户籍贴？”两人齐声问。
“恩！”
“告诉你们吧。”
“今天我去，办了脱籍之事。”
“现在已经办好。”
“从今天起，咱们就不是奴籍了！”
一听这话。
黑暗中的谷莠和母亲，两人都惊呆了。
高兴的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问邹有成这是真的吗。
邹有成说是真的，千真万确。
两人这才相信这不是梦。
都高兴的喜极而泣，相拥在一起。
黑暗中的山洞，三人拥抱在一起，整个山洞，都充满着一家三口的喜悦之声。
……
“娘，莠莠，咱们先走。”
“这里离王家还是有点近。”
“王家找不到咱们，肯定会出来寻找的。”
没有迟疑。
三人出了山洞。
一起，趁着月光，朝更远的地方走去。
走到终于看不到王家的时候。
邹有成扭头，看了看王家的方向。
心里暗暗道：“等着，我一定会回来的。”
走到后半夜，找到一个山洞。
邹有成把买的饭拿出来。
三人一起围坐着，吃了起来。
身为白身庶民的第一晚，住的是山洞。
虽然暂时还居无定所。
但邹有成的心，却是热的。
又有什么，比获得自由，更让人开心的呢？
对于未来，邹有成无限憧憬。
……
第二天清晨。
天光大亮。
邹有成睁开眼。
发现谷莠和母亲，都醒了。
两人正坐在一起小声说话。
“有成哥，我们吵到你了？”谷莠小声问。
“你们怎么起这么早？”邹有成问。
谷莠和母亲相视一笑。
母亲笑着说：
“习惯了，平常都是天不亮就被喊起来。”
“我们两自己醒了，起来，说去上工。”
“一起走出这山洞，这才想起，咱们现在，不需要去主家地里上工了呵呵呵。”
以往的时候，农奴们身为人形牲口，都是天一亮就去下地的。
敢起来晚，那少不了就是一顿鞭打。
被打的皮开肉绽，还要去上工。谁也不受不了。所以时间久了，天一亮自己就会醒，都形成条件反射了。
“那你们怎么不再睡一会儿？”邹有成笑了笑问。
“睡不着。”母亲说。
“恩…激动的睡不着。”谷莠说。
听到这话，邹有成笑了笑。
莫说是她们了，邹有成醒了之后，意识到今天是重获新生的第一天，也激动的睡不着了。
三人聊了一会儿。
吃了点昨天买的干粮。
接着，一起出了山洞，开始赶路。
“有成哥，接下来咱们去哪里？”谷莠问。
“去户籍地，划宅分地。”邹有成说。
“咱们的户籍地，在哪里？”谷莠又问。
“清泉镇，大梁庄。”邹有成说。
“清泉镇？听说那里很不错，有山有水。”谷莠也听说过那个地方。
“有成，划宅分地这个，容易吗？”母亲则问了一句。
“按理说，应该给咱们的，要要看吧。”邹有成回应。
三人开始赶路。
依旧还是昨天的策略。
通过搭‘顺风车’来到了清泉镇。
没有多看这繁华的镇景，在镇上打听一番。
才知道这镇上管事的，是林员外。
到林员外府上询问了一下，看门的人一听说是划宅分地的，立即说：
“这个事情，你要到你们所在的村，去要，我们林员外不管这个。”
和邹有成预料的差不多。
毕竟这和前世的行政单位不同。
大离王朝最低级别的行政单位，就是县了，也就是说，天阳县管理下面所有乡镇村的户籍。
这才有了让邹有成随便选的一个政策。
县以下，就属于编外了，大概就是员外，或者大户，以及乡村德高望众的老者，来主持事了。
毕竟数千年的封建社会，都有乡老治政这一传统，邹有成之前学历史，对这个也不陌生。
邹有成心道：“虽然这大离王朝，不同于历史中的任何一个朝代，但也有相近的地方。我按规定去划宅分地，合规合法。”
三人马不停蹄的，来到了大梁庄时，已经到了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