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回忆往事
“维瑟米尔，在我们那个年代很少有猎魔人不认识他。”休伯特淡淡地说道，语气中透出一丝自嘲。
回忆将他的目光带回数百年前，那时猎魔人仍处在黄金时代，而蝎尾狮学派也尚未远离西方的纷争。
那正是休伯特刚刚结束试炼、满怀雄心的日子。
带着从未有过的自豪与热忱，他接下了人生中的第一份独立委托。可就在他跃跃欲试、准备大显身手时，维瑟米尔的出现却冷冷地浇灭了他的意气风发。
那个沉稳干练的老猎魔人用自己高效的工作效率，干净利落地结束战斗，抢先他一步将委托的报酬收入囊中。
“那老猎魔人总是那样。”休伯特带着些苦笑继续道，“他沉稳、冷静，出手迅速，根本不给任何人插手的机会。那份委托对他来说算不上什么，但他依旧抢在我之前完成，顺手把报酬拿走了。”
讲完自己的故事之后，休伯特停顿一会，而后继续说道。
“那个时候的维瑟米尔总是那样。如果没钱，就是亲朋好友的请求也不接受。但若是有了那么一点赚头，哪怕是早已有人接受的委托，他也会利用自己的优势抢先一步完成。”
“优势？”维斯不确定的说道，“是他那别具一格的法印吗？”
“法印？”休伯特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带着一丝玩味和缅怀，“不，那只是冰山一角。维瑟米尔的真正优势在于他的精打细算，甚至可以说是冷酷的理性。他从不浪费时间，每次行动都像在完成一场精密的交易。”
他望向远方，回忆中的老猎魔人似乎依然在他眼前徘徊。
停顿了一会，他将目光放回维斯身上，眼神有些复杂。
“也许你们这一代见过太多这样的人，见惯了算计、妥协的面孔，可在我们那时，诚实和善良依然被当作优点，而不是人们冷嘲热讽的笑料。”
维斯点了点了头，而后指出了对方话语中的一个错误。
“其实我不是维瑟米尔的学徒。”
休伯特微微一愣，眼神透出几分疑惑，随即指了指维斯背后的银剑说道。
“那你背后的银制长剑是怎么到手的？”
“它？”维斯轻轻拔出银剑，放在两人面前。
休伯特接过长剑，仔细审视着剑身上的符号和刻印。目光在几个标识上游移片刻后，他指向剑柄上一处独特的印记，低声道：“没错，我一看到这个标志，就知道它的来历。”
“这是维瑟米尔送给我的礼物，”维斯解释道，“我的老师杰洛特是他所训练的学徒。”
“杰洛特？”休伯特皱眉，喃喃重复这个陌生的名字，显然从未听说过。
他沉吟片刻，忽然转回了话题，显然更在意另一件事。
“没想到那个贪财的家伙，最后竟然还是承担起了延续学派的责任。”
他的话语中透着一丝感慨，仿佛在追忆当年那个见钱眼开、惜力如金的维瑟米尔。而那段岁月也唤起了他自身的回忆，数百年过去，他从一位屡屡被他人抢走委托的新人，蜕变成了蝎尾狮学派的大导师。
维斯则是表示赞同，而后说道，“这中间发生了很多，但维瑟米尔从未将那些事情告诉过我。”
休伯特心里其实十分理解维瑟米尔的行为。他自己也不希望过去的囧事被自己的学徒们所知，但表面上还是露出一副遗憾的样子，开口说道。
“看来时间会教给我们很多。”
续完旧情之后，休伯特不再沉浸于过往，将话题带回眼前的情境。他看着维斯，叹息道。
“要是你一开始就把这把长剑亮出来，我也不至于对你那么无礼。”
“嗯？”维斯一时摸不清头脑，不明白一把长剑和对方态度之间有什么联系。毕竟在西方，几乎所有人听到他的自述后，不论心里认为是真是假，都会表现出或多或少的信任。
“那个魔法，你还记得吗？”休伯特试图让维斯回忆起那个沙匪来袭的晚上，他为了照明向天空射出的光球。
“猎魔人里可没有能释放除法印以外魔法的能力，”休伯特缓缓说道，声音变得更冷硬，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满，“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术士。”
提到术士，休伯特的语气明显变得更加强硬，几乎到了咬牙切齿的程度。
蝎尾狮学派同大部分猎魔人学派一样，与术士有着血海深仇。尽管缺乏确凿证据，但蝎尾狮学派的猎魔人都深信，他们的衰落与术士离不开关系。
维斯自然对蝎尾狮学派的往事不知情。此时的他还在想象，若是对方见到了维瑟米尔放出法印以外的魔法，会是一副什么样子。
休伯特深吸一口气，调整好心态之后，继续说着，“你当时自称是猎魔人学徒，但在我眼里，你更像个初出茅庐的术士。直到我看到了你背后的那柄长剑，我才收回了偏见。”
维斯望着休伯特手中的银剑，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感慨。果然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他没想到离开了凯尔莫罕，在这遥远的东部世界，维瑟米尔送的这把剑依然能够帮助他建立起信任的桥梁。
休伯特打量了片刻，将长剑还给维斯，旋即目光一沉，开口说道。
“不过看你派头与出手都这么阔绰，想必你们在西方发展的还算不错。”
他的语气中透出一股无法掩饰的失落，蝎尾狮学派也曾有过一段辉煌，深受泽瑞坎王室的青睐。
但随着一件大事的发生，王室不再相信他们，转而将目光投向了更为安全的海上航路。失去了王室的投资之后，整个蝎尾狮学派不可避免的走向衰败。
维斯静静地听着休伯特的谈话，心中愈发感到一丝尴尬。经过一番犹豫，他决定坦诚相待，将自己所知的西方猎魔人的艰难处境一一道来。
并说明自己的钱全部来自长辈的馈赠，其中就包括维斯米尔。不过出于对方提及术士时语气中的微妙变化。他也谨慎地只提到了维瑟米尔这个名字，未再多加描述。
“看来过去的时间实在是过于漫长，那个为了省钱而自学锻造的家伙，竟然也会对晚辈如此大方。”休伯特的语气中透着一丝调侃与感慨。
“或许岁月真的改变了他，又或许他在你身上看到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