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不走了
晚饭时间
林暮景似乎是帮着胡娜做饭的，林小渝下楼就看见林暮景端着菜盘子出来
只是这个帅得闪闪发光的男人似乎没了当年那么酷的轮廓，要柔和了很多，家里一直没有哥哥的照片，所以林小渝也不确定是不是变了，只感觉柔和了起来，或许……是老了？
从厨房里出来的胡娜脸上还带着笑容，这么多年了，小渝还是第一次见妈妈笑得这么轻松
家里贫穷，所以就做了三个菜，没有因为哥哥回来就变得特别
而胡娜看到林小渝才下楼就直接骂“吃饭还要人叫，就不能别窝房间里吗？”
林小渝的心猛地一紧，她没想到自己的一个小小举动会引来这样的指责。她知道自己平时喜欢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并没有故意忽视家人的存在或是逃避什么，宅，是本性。
这天天吃饭前就骂这几句，小渝倒是习惯了，这算是骂得很轻的了，小时候还会骂得很脏
两兄妹年龄差的大，长相也没有什么相似的，要说哪里像吧就是，林暮景的表情倒是跟林小渝一模一样，冷淡，无所谓，懒得有表情，总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对于老妈的谩骂，早就习惯了骂不还口
林小渝又是一阵头疼，最近是不是感冒了，怎么头老疼，去洗了个手，又不疼了
摆好了饭菜，林暮景才缓缓的跟着林小渝说“明年要实习了？”
“对”因为哥哥成绩很差，没考上大学直接出来工作了，小渝也当仁不让，勉勉强强过了大专线，明年过年就出来实习了“干什么都没定呢”
“还不如随便找个公司，拿到实习证明就辞职当个自由漫画家吧”
林小渝有些诧异的看着哥哥，她不爱跟家里人说话……别人更不想说话，她是学美术的，但她喜欢漫画这种事根本没提起过，房间里的画稿都是藏起来的，在学校里就自己待着画
哦，对了，她哥老是很轻松就知道她的事情，就像当年也是好久没回家，却知道小渝在被校园霸凌，也不知道妈妈怎么放心哥哥一直在外面放养的
“漫画家？”胡娜疑惑的看向林小渝“不太赚钱吧？能有什么用啊？”
“现在动漫行业挺好的，小渝的性格更喜欢自己待着，职场反而不适合她”
“可她就一天天困在家里，身体不垮才怪，真不行，她不走出去怎么行”
胡娜自然是不接受女儿当什么死肥宅的，女儿长得明明很好看，就是这性格怪沉闷的，以后怎么找男朋友啊
“没事的，我天天拉她出去跑步，不会一直待在家里”
胡娜愣了一下，反应有点迟钝，也很快从‘女儿不能当什么漫画家’到了‘天天拉她出去’，不，这是说她长年不在家的儿子会天天都在吗？
不走了？真不走了？她哪能放心儿子一直在外面啊，也只有平时看到一两句报平安的话才安心一些，但这可是七年没见过面啊！七年，哪个母亲能忍受七年见不到儿子甚至听不到声音想，她很纳闷，当年送孩子出去读书，是因为小暮景太懂事，还想辍学打工，胡娜可不愿意，自己把孩子送去读封闭式管理的学校，自己再怎么累也不能让孩子们读不起书啊
可这孩子高中毕业就去工作了，明年都会打钱回来，可胡娜想要的不是这些钱啊，是自己的两个孩子平平安安的
“你……”
“哥……”
天天跑步！林小渝想现在就冲到窗户，打开，然后跳下去，不，她不想天天出门，还是出门跑步！走走还好说，她是一点都不喜欢运动啊
“你，这次回来……”胡娜声音都有点颤动
“暂时不走了”林暮景语气很平静
“那就好，那就好”嘴上这么说，可胡娜心里还是凉了下来，暂时……原来的暂时
饭做上的气氛压抑了一些，不过，林家的气氛本来就这样，平时就是胡娜在骂林小渝，小渝默默吃饭，林暮景也是很沉默的人，就算一家聚起来也说不了几句，听到那句暂时不走了，连胡娜都没心思骂了
饭后
本来洗完碗的林小渝想偷偷溜回房间的，她就是懒，却被哥哥一把揪住
“换身衣服，跟我出去散散步”
林小渝苦逼的看向林暮景，眼神在诉说：求求你放过我
可却在哥哥那凶巴巴的眼神却认怂了，林小渝麻溜的换上衣服，穿上运动鞋，就跟在林暮景身后出门了
走出家门，老旧居民楼的灯光昏暗而微弱，把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
俩人沉默着大概走了几百米
“哥”
“嗯”还是冷淡的语气
“难得回来了，你应该陪妈”
林小渝！林小渝抓狂的喊着自己，表面还是风平浪静的，林小渝啊你害怕就害怕呗，干啥用这种语气跟哥哥说话，那是哥哥，你能命令他啥啊，没大没小的，万一哥哥生气了怎么办
“不用担心，这次会待很久”
林小渝松了口气，不愧是哥哥！跟我一样言简意赅，没生气没生气，这种听起来一般凶的语气就是没生气
兄妹之间的气氛有些怪，但这就是林小渝记忆中的哥哥，今天下午那个……应该是没睡醒才那么柔和的吧？
不走了就好，妈妈应该也挺高兴的，只是从记事开始这人就是连暑假都不会回家的，这样是不是有点太突然，突然就愿意在家里待着了？
或许是习惯，俩人都没走向热闹的地方，都是尽量在安静人少的路上走，两个人都保持着沉默
小渝回想起哥哥刚刚说的，当个自由漫画家，要是有人会读心术，得被小渝密密麻麻的心里话吵死，那是在一点点分析当漫画家的好与坏，像是在开辩论会，甚至模拟出她当了漫画家后会怎么样，妈妈拍打着她的房门喊她出去，可稿子才画了一半，根本没时间，连忙把房间反锁起来，这样她就进不来了
正想着
“哇”
一声奇奇怪怪的小声音从脑海里穿出，虽然平时林小渝自己想小故事时，脑瓜子没少模仿特别的声音，但是不是自己想出来的，她还是很清楚的，
“呀”
又听到这个声音了
这个声音像是在耳边穿过来，直直的传到她脑海里，像人类幼崽一样细，发音又好像不是在说人话，嗲嗲的叫声像在撒娇，伴随着一阵头疼，林小渝整个人都晕晕的
走了两步，这个疼痛就越难忍
〈今天也很少人过来〉
〈没人不好吗，没有臭臭的东西扔我肚子里〉
〈谁想在你肚子待啊，一股味～〉
林小渝甚至在怀疑自己是不是长脑癌了，应该不会，脑癌不是这样的，这像吃了致幻剂，幻听了
〈哎哎哎？小姑娘你没事吧？〉
〈那个妹妹感觉好亲切呀〉
〈大哥，没电给我了吗？我要亮不起来了〉
〈电线电路，忍忍吧〉
感受到自己视线模糊，实在走不动，剧烈的头疼真的很害怕自己一头栽倒，就趁还算清醒喊了起来
“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