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墙头草
薛长走上前仔细看了江无舟手里的石头问道：“你从哪里得到的？”
“在枣子村，听说是一个道士留下的。”
说起道士，江无舟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问岳短说道：“记得回来的时候，顺便从器具房替我领一身衣服。”
薛长笑了笑说道：“这都是得道之人才会留下来的宝物，在你眼里竟然还不如一身衣服重要。”
江无舟有些尴尬，赶紧说道：“我见识少，你们别见怪。既然薛前辈认识这东西，那它有什么用呢？”
薛长摇摇头说道：“我只在续大人那里见过一次，具体怎么用我也不知道。”
岳短上前看看了说道：“薛老怪，你不会看错吧？”
薛长接着说道：“光泽，灵气都跟续大人那颗一模一样，不会错的。”
江无舟伸手将石头递给岳短说道：“是与不是，你们先拿回去找蔡王爷看看就知道了。对了，他就在我家住着。”
岳短将雷击枣木和石头小心翼翼放进行囊，与薛长辞别江无舟之后，原地消失回了丰都。
江无舟心里郁闷，七品的勾魂使者都能使用遁地术，自己虽说是个挂名的城隍那也是城隍，去城外找鬼老头还得腿儿着。
来到熟悉的凉棚下面，看着杂草丛生的坟头，江无舟将心中的不痛快发泄在土堆上，一边用脚踢着坟头土，一边叫嚷着：“鬼老头，鬼老头，赶紧出来。”
不一会儿，坟地后面冒出一阵黑烟，烟雾在江无舟面前凝聚成人形。
鬼老头一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江无舟，赶忙下跪说道：“爷爷饶命，小老儿近日可是安分守己的很，没敢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
江无舟一把扯起来鬼老头说道：“我来找你是有事要问你，蛟大王不走蛟的时候，都藏在什么地方？”
鬼老头听到江无舟的话，又跪在地上，一个劲磕头说道：“好汉爷爷饶命，你要是记恨我上次算计你，你就是打去我坟头土，将我曝尸荒野甚至挫骨扬灰，我都毫无怨言，何必用蛟大王吓唬我。”
江无舟薅住鬼老头的寿衣领子，瞪着他说道：“上次不是说了嘛，就是龙王来了我已经勾它的魂。”
鬼老头双手举起说道：“不是过了十月初一吗？”
江无舟“呸”了一口说道：“小爷我现在不想勾它魂了，有事情找他聊聊。”
江无舟心里都觉得臊得慌，当初一怒之下夸下海口，现在想想别说勾龙王的魂，就是勾凡人的魂也是昨天晚上才学会的。
鬼老头又指了指西边方向说道：“就在枣子村，小老儿上次已经说过了。”
“放屁！”江无舟大骂一声，接着说道：“枣子村我去过了，除了殃气和死鬼，就剩下几个可怜的百姓，哪来的蛟？”
鬼老头一身瘫软，本来想借着枣树林的殃气困住江无舟，没想到他安然无事，而且去而复返要再找蛟大王。
如果上次说要勾了蛟大王的魂，鬼老头还觉得他有些夸大其词，这次听他说要跟蛟大王聊聊事情，反而让鬼老头觉得他深不可测了。
鬼老头哪里知道江无舟只不过是仗着城隍的身份，吃定蛟大王不敢伤他而已。
“快说！”江无舟手上发力，拉着鬼老头的身上又往上来了一截，脸都快贴在他的脸上了。
鬼老头带着哭腔说道：“好汉爷爷，不是小老儿不说，是我真的不知道。”
“那你所谓的粮食都是怎么送给蛟大王的？”
“都是有人来收的。”
“什么人来收？”
“一个蛇精一个兔子精。每次我骗到了粮食，就在坟里点上香，他们俩就从地洞里把粮食拖走。”
“兔子精？是不是一个少女模样的？”
鬼老头摇摇头说道：“是个壮汉，跟你，跟你差不多。”
“放屁，小爷我能跟妖精一样吗？”
鬼老头赶紧摇头摆手说道：“不一样，不一样，好汉爷爷自然是威风八面，妖精可比不了。”
江无舟松开手，任由鬼老头倒在坟头。
鬼老头看着江无舟沉思不语，试探着问道：“好汉爷爷，您究竟是哪路神仙？莫非真是哪座仙山里的道士吗？”
江无舟斜着眼睛，露出白白的眼珠子看着鬼老头问道：“打听这个干什么？”
鬼老头接着说道：“小老儿也是被蛟大王胁迫才做了一些伤天害理的事，现在有心向善，若是道士爷爷不嫌弃，我愿意拜在道士爷爷门下，一心修道求个好出路。”
“你不想着去轮回转世，倒是做起了求仙问道的美梦。”
“且不说我这一身罪业不知道要在地狱遭受多少刑罚才能赎清，就算入了轮回也还是在阳间受苦。”
“有心向善就多做善事，我也不是道士，教不了你修仙问道的本事。只要你这次帮了我的忙，我亲自送你去丰都，替你求情让你少受点地狱里的苦，早日轮回转世。”
鬼老头似乎有些失望，转而又问道：“那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去找蛟大王？”
“京口城隍。”
听到江无舟的回答，鬼老头浑浊的眼珠子瞬间透出来光泽，对着江无舟磕头作揖说道：“京口可算来了城隍爷，我们这帮孤魂野鬼已经那群妖精欺负的没了活路，城隍爷爷要替我们做主啊。”
江无舟不耐烦的说道：“行了行了，咱们俩又不是第一次见面，你干的什么事，我还不清楚。”
鬼老头不停磕着头说道：“都是那蛟大王逼我们这么干的啊，城隍爷爷明鉴。”
江无舟摆着手说道：“好了好了，我说过只要你帮我的忙，会替你求情的。”
“城隍爷爷尽管吩咐。”
“明天酉时之后，我会再带两个勾魂使一起来，你提前准备好香，到时候把蛇精和兔子精引来，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们。”
鬼老头不停的点头答应。
安排妥当之后，江无舟就准备回城隍庙等着薛岳二使。
离开凉棚的时候，江无舟忍不住说了一句：“这鬼老头一副墙头草模样，不知道靠不靠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