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电话
加濑祐也有感觉到被冒犯。
“橘同学，心直口快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橘光凛用食指按压了一下脑门。
“抱歉，对加濑同学的预估有些出乎我的预料。”
当然，加濑能理解，毕竟班级倒数第二的学生，习题册能写到他这种程度，实在匪夷所思。
他没有估算过自己现在的水平，但练习册给出的情况不会对任何人说谎。
“之前加濑同学的成绩一直维持在相同、几乎不变的水平。”
黑发少女尝试以这样的话来从加濑这里得到答案。
“距离上次考试已经一个多月了。”
“一个多月能有现在的程度？虽然看起来只是普通班级的中等水平，但结合加濑同学之前的考试记录......隐藏实力？”
加濑祐也有些佩服橘光凛寻求真理的态度，但很遗憾，真理之主这次并不会眷顾于这位漂亮的少女。
没有人会知道加濑祐也通灵的能力。
“我可没有受虐倾向。”
橘单手托脸打量着加濑干净清秀的脸，似乎在判断他的说法。
“......看起来有道理。”
“嘛，有些人睡一觉醒来就能精通第二类语言，这种事在新闻上有见过吧？说不定我也是......忽然间脑袋变灵光了？”
很明显的敷衍。
橘光凛轻轻抿嘴，目光与眼前变得有些神秘的男生纠缠在一起，受过的精英教育曾教过她，直视对方时，凛冽的视线或许会让对方露出破绽。
然而加濑祐也无懈可击。
在橘光凛看不见的世界中，莱布尼茨感叹着摇头：“这就是青春啊，我愚蠢的学徒哦。”
对视不过一会儿，她低垂眼睑，把桌前属于加濑祐也的习题册还了回去。
“嘛，不管怎么说，加濑同学成绩上的提升对我个人而言并不是坏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目前......我也不是很感兴趣你是怎么做到的。”
欲擒故纵？
但黑发少女以很释怀以及无所谓的语气说着，仿佛真的一点也不在乎。
加濑不可能会中招，越聪明的人，越在意事情的真实性。
总之，他这边只要严守就行。
“这样来看，虽然还是不及高二三班班级第一，但加濑同学在学习上让木村秀也一败涂地的机会说不定会存在。”
不用多说，这加濑自己也知道。
“不过这次考试超过他还是不太可能。”
聊到加濑祐也与木村秀也的恩怨，橘光凛忽然就来了兴趣，她的食指一下一下叩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似乎在衡量吊车尾和班级第一之间的距离。
“说不定呢？”
加濑随便一说。
“不太合理......如果再加上我的帮助，或许加濑同学能在这学期结束前达到与木村秀也相近的实力，届时就能打击到他过于庞大的自信。”
但他加濑祐也等不了这么久的。
橘光凛接着又加了一句：“至于异性缘这方面，加濑同学当然处于绝对优势地位。”
又一点：橘氏大小姐其实稍微有点看脸。
不然也不会频繁重复这一部分。
“感谢夸奖。”
“不客气，我只是实话实说。”
是啊，在这位少女的身上，加濑感受不到任何恋爱氛围，就算在强调他的长相，好像也只是在陈述事实。
橘光凛又捡起笔记本上的圆珠笔，看着加濑：“所以，加濑同学，要学会利用身边能够为自己提供帮助的资源。”
“我......之后会的。”
“当下更为重要。”
骄傲的学校第一美少女似乎对加濑的搪塞态度颇为不满。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
待会儿象征性地问点问题，就算是高强度学习后的放松吧。
“但是加濑同学，我也没有打算每天都过来和你一起聊学习。”
他也没说过想要让“女友”小姐天天陪着。
关系还没到那种程度。
加濑点了点头，一边说着“接下来就麻烦橘同学了”，一边拿笔准备继续算题。
“不过下周测试之前，我每天会尽量过来的。”
手中的笔又掉了下去。
这片善意，对他而言......可是拖累。
可面对少女等待回答的表情，他只能勉强扯出笑容，说：“橘同学，你真是一位乐于助人的好同学呢。”
......
学习会并没有持续太久，社团活动时间结束后，橘光凛就收拾东西与侦探社的加濑分开了。
“明天，我如果过来，会提前给加濑同学发信息的，你可以提前整理好需要提问的点，提高效率。”
这是她给加濑的交代。
虽然总体来说学习的效率被拉低了一些，抛开这点，其实橘光凛的讲解也有优点。
橘的内容更贴合考试，她对考点更有心得，这一方面是一众历史人物做不到的。
总之，也不全是坏处。
接受了谁的好意，就得考虑这份援助的动机。
据二人达成的交易，实际上这层空壳关系于双方都有益，橘光凛却愿意为加濑祐也提供更多援助，帮助他以前看来毫无希望的学习。
只可能是橘认为这层交易她获益更大。
出自大家庭，都知道利益公平的重要性。
加濑想不到橘光凛到底觉得哪里更有益于她，也尚不清楚，自由对于这位大小姐而言，有多重要。
人对相同事物的价值判断不尽相同。
嘛，也说不定橘光凛只是纯粹对他的成绩看不过去。
从学校离开，花半个多小时的时间乘坐电车，步行到公寓楼下。
被加濑集团视为“弃子”的好处之一，就是变得比以前自由，当然，不同于离家出走，只是没什么实际地位了的加濑祐也不用担心金钱问题。
加濑祐也目前的住所是一处地段不差的公寓2ldk房型，上楼前，他去附近便利店购买了一份照烧猪排盖饭作为今日晚饭。
他不是很会做饭，且以前受到的教育不支持他去动厨具，当然，现在倒是没什么阻碍了。
坐电梯上楼，用指纹打开房间门，在玄关处换上家居鞋，趿拉着拖鞋去厨房，拆掉盖饭的塑料包装，丢进微波炉里加热，又用味噌和干海带给自己泡了一碗味噌汤。
这时候，桌边的手机忽然响起了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