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第七次转院
一千、两千、三千八百块……
砰砰砰！
“李海开门！大白天锁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个的声音在门口叫喊。
李海慌慌张张的收起没有数完的钞票，两大叠红色钞票才数了一半不到就被李海锁入房间角落的保险柜里面。
李海轻咳两声，整理了一下白大褂的褶皱不慌不忙的开了门。
“干嘛呢，开个门这么慢，背着我藏了女人？”门口喊话的男子不怀好意的盯着眼前的白大褂医生，不等李海回话就推开他径自走向房间内，左右扫视后坐在了刚才李海数钱的椅子上。
男子略微有点失望，以为快点闯进来可以看到女性的胴体，结果是李海这胖子一个人呆着主任室。
“没有么？算了，我给你带了一个货，你要不要？”
李海探出头扫视走廊，见没有人就关上了房门。
咔！房间门重新上锁。
男子搓了搓几根手指：“对了，这个你还没有给，这栋楼的三楼真是不好爬啊～”
李海的脸顿时就黑了下去，没有见识的混混，吃相就是难看！
李海摸出几张红色钞票递给混混，黑着脸坐着一旁的沙发上。
“说吧，又是什么货，哪搞到的？”
混混将几张钞票对着窗户仰了仰，见钞票可以被太阳晒出防伪痕迹便心满意足的收入兜内。
“男的，大概17岁，魔都医院。”
李海有点疑惑：“魔都医院的货送我这干嘛？”
“我老板看你手头紧就给你先送过来咯。”
“老板什么时候这么热心肠了？”
混混嘲笑道：“蠢货就是蠢货，还真信了，这个货本来是魔都医院的，魔都医院养了几个月忽然要卖，让我联系一下有没有其他医院要这个货。”
李海握了握拳头平息自己的怒火，因为他打不过。
“残次货？”
混混挠了挠头：“器官什么的没有损伤，我也不晓得什么原因要以平常价格的75%卖掉他，只是听说这个货很邪门。”
李海低头盘算着利弊，混混静静的等着李海的回答。
李海思虑再三还是要拿下这个货，他几天前赌博输掉了这家私人医院的地契，不先搞到一批钱交过去这座医院没几天就会被接收。
……
“你叫林余是吧，知道这是哪么？”
幽暗的房间里一个过度肥胖的白大褂医生看着面前的年轻人对比着手中的资料照片。
名为林余的年轻人的肤色有些苍白，大概是不经常外出的缘故。
林余回答：“知道，精神病院。”
医生点点头，拔下笔盖写下歪七扭八的几行字：患者认为精神病院就是人们常见的住宅。
诊断：常识性认知错误，对社会有一定危害性。
“那你对精神病院和监狱怎么看？”
林余思索几秒后回答：“没有区别，都是关人的地方，一个关普通人，一个关不想进监狱的普通人和对社会有危害的精神病人。”
医生淡淡看了林余一眼，继续写下几行字：对社会有一定偏见，有一定的偏执症状。
“那你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或者说诡异？”
“有！”林余重重地点头。
“哦？”医生来了些兴致，他就喜欢听有妄想症的精神病人对这个世界的臆想。
林余双手比划着什么：“我经常看见一张金色的纸张浮现在我面前，造型比较古朴，或者说是金色材质的羊皮卷。”
“能给我看看金色的纸长什么样么？”医生挑了挑眉毛。
林余伸手在空中捏住了什么放在桌子上，对着空无一物的桌子指了指：“看，金色的羊皮卷还略带些金色荧光。”
医生放下笔摸了摸满是脂肪的下巴，学着林余的动作捏住那张“羊皮卷”并且做了个撕纸张的动作。
“这个羊皮卷被我撕掉了，你的病已经好了。”
林余摇摇头：“你碰不到，羊皮卷只能我能碰到。”
医生顿时没了和林余玩金色纸张这个游戏的兴致，在病历本上写下最后一行字：该病人有重度妄想症，总是想象自己有拯救世界的能力。
林余看着医生在他病历本上歪曲事实、乱写一通的行为沉默不语。
“麻烦您不要在我病历本上乱写。”
胖子医生摆摆手打发林余：“拿着病历本去楼上领衣服。”
林余起身拿起医生胡写一通的病历本。
这时林余看到一道淡淡灰色气流出现盘旋在医生头顶，如跗骨之蛆一般缠绕医生头颅，丝丝缕缕钻入眼睛、嘴巴、耳朵、鼻子，或者说那些灰色气流就是头颅中冒出。
“你杀过很多人？”
林余身体前倾伏在桌子上，无关道德法律，他只想要一个答案，一个可以证明灰色气流到底是什么东西的答案。
李海有些慌乱，但很快就镇定下来大喊：“护工！”
闻言间，一个壮硕的护工就进来了。
“他的妄想症犯了，打晕他。”
护工点点头，面无表情的掏出电棍挥了过去。
“糟糕，要躲开！”
哐！林余倒在地上。
这是他的病症之一，脑子反应快，但孱弱的身体永远跟不上他的思绪。
由于不知道什么奇怪原因，林余的运动神经极差，甚至经常跑步时平地摔。
他想过增强自己的体能，以前也常在精神病院的走廊跑来跑去，奈何持续了两年半的锻炼，时不时平地摔没有变，肌肉力量也并没有增强多少，还是瘦的和排骨一样。
久而久之也就放弃了让自己强壮起来的想法。
孱弱的林余被抽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李医生和护工看着倒在地上的林余并没有扶一把的打算。
“没你事了，我给他好好治治病，你出去吧。”
护工依旧面无表情的点点头，踏出了主任室，整个人像机器人一般毫无生气。
李医生反锁房间门走向林余。
说话间李医生已经来到林余的身边。
你有没有藏什么值钱的东西?你脖子上挂的是古董吧?
咚咚！
这时不和谐的敲门声响起，伴随着的还有一道焦急的声音：“李海！快带上镇定剂去楼上看看，一个病人想跳楼！”
你奶奶的！哪个人不老实了！在我赚钱的时候来搞事情，不电死你都对不起刚收的货。
李海骂骂咧咧从桌子抽屉里掏出一个封存透明液体的针管，扭动门锁打开大门走向三楼。
林余在李海走后没过多久就醒来了，他坐在地上艰难的站起身摸了摸被抽红的脸颊，那一巴掌威力很大，把他抽翻在地上，这让他身体都微微有些痛。
林余晃了晃脑袋让自己脑袋清晰些，他想起附着在医生身上的奇怪灰色气流。
他已经依靠医生躲闪的眼睛证明那是什么了，那是人死后的怨气。
至于为什么会知道灰色气流是怎么来的，那是发生在第二次转院的事情了。
林余揉着发红脸颊拿起病历本走出房间，缓缓走上楼梯，在上楼间他隐隐听到些什么……
“我几天前撞死了人才找关系进来的！我没有精神病，啊！别电了！”
“求你了，别电了，我全部身家都给你，放我出去吧，李医生我求你了。”
“我还有两套房，我都可以转给你，求你了李医生，您宅心仁厚放小人出去吧！”
“我就是社会人渣……啊！”
“行了，给他注射镇定剂，然后关入小黑屋，记得上束缚衣。”
林余在三楼门口听到了李医生指挥医院护工的声音，正在犹豫要不要进去时，门打开了。
是一名护工开了门，刚刚惨叫的病患被其他两名护工架住准备上楼。
病患脸色惨白，眼神呆滞，经历了某种酷刑一般，但在看见林余的时候，眼里焕发出新的光彩。
他癫狂的冲着林余大喊：“快跑！这是座吃人的病院！你会被院长吃掉！会被主任吃掉！跑！快跑去警署举报这家医院！快救我……”
病患的身体忽然不规则抽搐，架住他右手的护工不动声色的将电棍放入自己的口袋。
病患左手一位护工微微挪动身体挡住另一位护工的手，一边对林余露出稍许歉意的笑容。
“抱歉，让你受惊了，这位病人有被害妄想症，有时还会间歇性中风，您可以放心在我院住院，不用担心这些病人打扰您的治疗。”
“嗯，没事。”林余平静回答，他并不想和他人扯上任何关系，无论对他是好还是坏。
在林余平静的目光下两位护工继续将病患带上楼，病患的意志力还算顽强，又挨了一击电棍也没昏过去。
病患脑袋下垂，但眼睛仍死死盯住林余，像即将溺水之人看向最后稻草的希冀。
见林余无动于衷，他的眼神也慢慢黯淡，随之黯淡的还有刚刚求生的心。
砰！
四楼的门被护工关闭，被关入四楼病患的又恢复呆滞的神情。
抱歉，我救不了你，因为我也有病，可是我不知道我的病该怎么治。
可是，你自己想逃避法律制裁也应当自己承担逃避后的后果。
林余收回视线，脸色平淡如水仿佛刚刚什么也没有看到一般。
林余缓缓踏入三楼，看着深邃的长廊叹了一口气。
已经第七次转院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