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与祭司结怨
“刚刚你发射两枚信号弹，是出什么事了吗？”江榆变换话题。
王俊生：“刚才你连发两枚信号弹，我们都吓死了，以为你出什么意外。但又没有车。还好队长说是小镇方向，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徐林肃穆，“我和石家结仇了。”他遥望东方，“今晚，石家要挂魂幡了。”
江榆激动，“石全死了？”
徐林下车，摇头，“不是石全，石全保住一命。是那位石祭司。”
石祭司的祖籍不在此处，要安葬必然葬在族群地里。
家祭司世代传承，打了一个，还有一窝。以后必然还有争端。
但石祭司回去安葬的这段时间，能喘息片刻。
徐林扭头告诉王俊生，“你不是一直要听故事吗？我说给你听。”
徐林坐在院子里，把石全倒机油毁林地、放火烧屋、砸人抢参的事仔细说了一遍。
隐去了人参娃娃的存在。
精灵野怪，只适合放在捕风捉影的传说中。
江榆安静地听着。赵刚在一边也只是背景墙的存在。
王俊生：“卧槽。这石全真不是东西，太狠毒了。现在的一切就是他自作自受！报应！”
“那石祭司为什么死呢？”王俊生反问。
徐林盯着王俊生，“就像你说的报应。本来应该是在石全身上，石祭司替他一命抵一命了。”
王俊生还想再问细节，徐林已经起身。
他感觉脑子非常清楚，身体却十分累。不知道是不是白天中暑了。
把新买的藿香正气水拆了，喝下一瓶。剩下的给追过来的王俊生。
王俊生接过袋子，小声追问，“我可以把石全的瓜说出去吗？”
徐林点头，与赵刚打声招呼，“晚上我不吃饭了，直接去睡。”
赵刚点头。
徐林走上楼，进入寝室，躺在床上，很快睡着。
这次，他再次进入梦境。
梦境里，他站在一个水池旁边。水池上氤氲着水汽。水汽的周围有一些模糊的影子，完全看不清身影，但徐林能感觉到他们都在看着自己。
水池中央，有一块石头。
野神祭司就坐在上面。她面向她的左边，似乎在和人交流。
徐林站在原地，逐渐忘了自己的身份，与周遭的水雾融为一体……
他后来陷入了一阵昏暗。
等到再有意识，他正站在寝室里。
月光如水，洒满庭院。
徐林看到“自己”与王俊生正躺在床上酣睡。
他站在床前！
徐林看着自己，从来没有如此清晰地在梦境里意识到自己的存在。
他这是……离魂了？
徐林猛然抬头，感应到一股气场。他朝窗外看去，一个黑影向这里飞来。
黑影的身躯有些间隙，像乌鸦的尸块。
石祭司……她来这里干什么？
徐林跳上自己的床，看着自己安睡的面容，顿住了。思索片刻，他跑到王俊生被子里。
黑影进屋，直奔徐林的床位而去，犹如捕猎的老鹰。
那一瞬间，徐林有种直觉：绝对不能让她碰到自己的躯体！
他猛然起身，用力一脚飞扫过去，将黑影甩在墙上。
黑影惊讶，随即变幻出石祭司的面容。
“嘿，我是来求和的。”石祭司挤出一丝微笑。
求和？
徐林怒火中烧，面上微笑，“说说。”
“石家与人参精的事已经结束了。我替石全挡了气运，结束因果。这件事也就结束了。”石祭司说得中肯。
她笑着说，“冤家宜解不宜结。冤冤相报何时了？咱们就此打住，如何？”
徐林微笑着靠近石祭司，猛然绕到后面，伸手插入腹中——他记得她撕裂的位置，所以轻而易举地进去她的真魂。
“你打算杀了我，也这么找野神祭司谈判？嗯？”徐林从不喜欢留下隐患。
“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石祭司慌了。她的脸时不时变成黑气。
在萨满文化中，人分命魂、浮魂和真魂。
只要有生命，就有命魂。
而浮魂，可以游离于躯体之外。只有人和高级禽兽鸟虫才有。
真魂，是最有生命力的本魂，能够永生或转生。招魂仪式，招得也是真魂。
躯体死亡时，命魂随之消散。
浮魂留在躯体中，逐渐消亡。
而真魂则会寻找她/他的归宿。
石祭司的命魂已散。浮魂在下午的伏击中分成数块。只有真魂可用。
但真魂也是本魂。生前作用于命魂和浮魂上的伤，也会出现在真魂上。
真魂消亡，这个人就完全消失了。
她家的神仙也救不了。
“先看看能不能杀死我。不能就假意求和，迷惑我。”徐林抓着魂魄，用力拽下半截魂魄。
“啊——”凄厉的尖叫声响彻夜晚，扰人清梦。
徐林冷酷地对着完全变为黑气的石祭司说道，“我想，留你半截魂魄，也够你安葬了，啊。”
下辈子，投生做没有腿的畸形儿吧！
“啊，放过我，放过我。”成为一团黑气的石祭司哆哆嗦嗦。
徐林“哼”笑一声，“现在怕了？是从一开始就觉着我只是个门外汉，好欺负是吗？”
徐林看着左右手的上下两截黑团，它们抖动不已，像极了动物。完全没有了为人时的气魄。
徐林对上半截说道，“回去告诉你家狐狸精，他的小伎俩在我这不管用。”用力一甩，将上半截黑魂扔出窗外。
黑魂飞出去，终于找回气魄，“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我也不会放过你的。”徐林对着手上下半截黑魂轻声说道。
黑魂不断抖动，像个刚出生的小鸡崽子。
怎么处理它呢？
徐林不知道真魂对别人有什么作用，能不能进补。不过，他觉着有一人非常感兴趣。
他抓着魂魄从阳台跳下。
身体感觉非常轻，似乎可以乘风而起——这感觉真奇妙。
“人参！”徐林对着山林用力大喊。
没有反应。
徐林抓着黑魂无聊地想到：也许可以摆个祭台，把黑魂当做“白肉（萨满祭祀的主案上的东西）”，献祭给野神祭司。
她提前给自己招魂安魂，授他神识了，他还没有回礼呢。
正想着祭祀神案时，山林里出现微弱的风。
一个小黑影出现在院前，他惊奇地看着徐林和他手里的东西。
“你，是野祭司的人？”徐林问。
小黑影点点头。
“这个给你吧。”徐林将黑魂丢到他怀里，自己飞回去睡觉。
给小黑影，与给野神祭司，差不多。小黑影不要，自然会给野祭司。徐林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