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温暖的地方
大家看到徐林回来，都是震惊。
“前后脚。这么神？”
本来抱着孩子的朱妈听到动静，笑容满面，张嘴，哽了一下，脸上刻意地笑了笑“吃饭了吗？先吃饭吧。”
旁边亲戚说道，“吃什么饭呐？孩子要紧。”
朱妈扮做红脸，“也要吃饭呐，不能让人不吃饭吧。”
徐林摆摆手，直接说，“你家小孩在外面玩的时候，看见了下山的神灵。”
“魂魄不自觉跟着走了，离体了。”
“山里的神灵没有恶意。将你家孩子的魂放在了家里温暖的地方。还说会补偿你家孩子。”
“咱们找出来就行。”
朱妈大喜，“真的？”颜笑大开，“补不补偿都算了，能让我儿子正常就行了。”
旁边的妇人也笑道，“最温暖的地方，不就是厨房吗？”
大家一想也是。
朱妈抱着孩子进厨房，大家也一窝蜂挤进厨房。
厨房面积不大，占地最大的就是灶台了，旁边是案板。
灶台下还生着火，供着房间里的炕。
朱妈抱着孩子转一圈，从烧火口走到里面案板，又走到里面的橱柜。
看一眼孩子，没动静。
又抱着孩子走回来，坐在烧火口上休息。
如果说房间里最温暖的地方，就是这个烧火口，木柴与玉米棒子燃烧的热气从烧火口散过来。
“师傅，这……”朱妈把后面的话咽下去。
但旁边一直跟着的婶子把朱妈的话摊开了说，“没用啊。是不是不行啊？”扭过头“哎哟”一声，“不会又是个骗子吧。”
旁边男人拉她一把，示意她注意点。
婶子低声嘀咕道，“说得倒是挺好听的。还补偿呢？都没醒来过，补偿个屁？”
说是嘀咕，但声音大家都听得到。
徐林倒是很淡定，不在乎这一出双簧戏。
旁边人拉着婶子帮腔，“你说什么呢？人家忙前忙后，饭都没吃一口，帮你干活。就算真没解决，也没道理说人家。”
婶子努努嘴，“那不还有外面三张嘴吗？”
一直被挤在外围的江榆三人闻言，脸色阴沉。
本来听到质疑徐林的话，脸上就不好看。
现在明着说他们是“要吃要喝的骗子”，就算江榆脾气再好，也忍不下这样的污蔑。
江榆：“你的意思是，我们大老远跑出来，就图你家这一口饭？”
“自己不在被窝里呆着，跑你家院子里吹凉风？你这是金窝啊，还是银窝，这么吸引人过来？”
男主人立即出来打圆场，“没有，没有，没有。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就是着急，着急。”呵斥里面的婶子，“大婶，你闭着那张嘴吧！”
婶子“哼”一声，撞开人，走出人群。自己往院角落呆着去。
女主人也抱着孩子对徐林轻声说道，“师傅，我们不是这意思，就是孩子……孩子要紧。”
徐林开口，语气平淡，“神灵理解的“温暖的地方”，与我们理解的“温暖”，意思可能不一样。家里就这么大，再找找看。”
他盯着烧火口旁边的灶王爷瓷像，神龛前有着一小盘水果和糕点。旁边也有尘灰。
他翻动着瓷像，在孩子身上转一圈，孩子什么反应没有。
大家盯着这个动作，纷纷思考：“温暖”的意思有哪些？“温暖的地方”是哪里？
“会不会是被子？既贴着炕，又舒服，人有1/3的时间都在被子里。”
“那也可能是衣柜呢。被子、衣服什么都有。人不在被子里的时候，就得出来穿衣服。不穿衣服，就得钻被子里。人一生都与衣柜相关呢。”
大家七嘴八舌讨论着，注意力开始发散。
找呗。
地方就这么大。
朱妈先是听劝，把孩子放炕上，没反应。
又把人塞衣柜里，关上又打开，还是没反应。
外面墙角的婶子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风凉话，“找吧。孩子没醒，没恢复正常，就都是虚得。”
林站的4人还有张小满都在院子里，清清楚楚听得到。
里屋热热闹闹，七嘴八舌，倒不一定听得到。
张小满扭头看一眼老婆子，意味不明地与王俊生交头接耳，“你们这么窝囊？”
“与她置气有什么用？事办成了，一切都好说。”徐林接话道。
他打量着四周，地方真得不大。
站在院子里，四四方方的院角都能看到。
站在神灵视角，只会更小。
徐林的目光不自觉看向院外。
朱妈抱着孩子出屋，焦急道，“师傅，还是不行。屋里的每个角落都放过了。”
还有人出主意，指着院子里的缸，“大缸！大缸没有！装大酱的大缸没试过。”
“还有厨房！厨房里也不是都转过，什么荤油坛子啊、锅碗瓢盆啊，都没试过。”
“锅呢！锅也没试过！”
也是急昏了头，朱妈与朱爸在大家的簇拥下，又跑去装大酱的缸里试，小心地放进去，但不掉进去，不碰酱。
没用之后，一伙人又急匆匆跑去厨房，试各种东西。甚至丢进大锅里沾一遍锅气。
徐林没有跟着乱动，而是走出去，站在院门口，看着上面挂着的灯笼。
林站三人、张小满跟出来看着。
就连角落里的大婶也注意到，跟了出来，看着外面的灯笼。
里面一群人试累了，还是摸不着头脑。
朱妈跑累了。
朱爸抱着孩子，“大师，没有啊。”没看到院里的人，都在院外，边走边说，“大师，都没有。连鸡窝都试过了。没有啊。”
走出门，看见大家盯着灯笼，也奇怪地看着灯笼。
里面的人心思早转到“哪些地方没试过”，见他们都在门外。一个个也都蜂拥着挤出门，盯着灯笼看。
朱爸奇怪，“这个灯笼有什么不一样的吗？”怎么都盯着看呢。
徐林问，“灯笼是你自己做的吗？”
朱爸点头，“嗯。中秋节，我看康康无聊，就做了个灯笼给他。挂在这里，他自己能玩很久。”
这也是康康为什么喜欢蹲在院门口玩的原因。
“这几天，康康出事。我们也猜测会不会是魂丢了。怕他找不到回家的路，就一直给这灯笼放蜡烛烧着。”
“怎么了？”
徐林没说话。
身后的一群大聪明就已经发话，“会不会是灯笼？”
“灯笼也温暖啊。有火有光的。”
“试试呗。”
大家撺掇着朱爸试试灯笼。
试试吧。
反正要到时间换蜡烛了，该拿下来了。
这个不行，还可以把家里的老鼠洞翻出来，试一遍。
灯笼旁就放着梯子。
朱爸把孩子交给旁边人，自己爬楼梯把灯笼提下来。
“诶？诶？”抱孩子的人叫道，“眼皮好像动了。”
朱爸立即把灯笼塞到小孩怀里。
只是几秒的功夫，孩子睁眼了。
“他醒了！”抱孩子的人大叫！
“哦！”大家惊呼，像比赛赢了球一般高呼。
孩子睁眼，双手立即抱住灯笼，扑腾着自己下地。
“诶？”抱孩子的人看着小孩，“干嘛去啊？”
小孩抱着灯笼，跑到小道上，径直朝大山的方向跑。
朱爸朱妈立即跟上，追喊，“康康！康康！”
一旁的亲戚有人发现了异常点，“诶？康康跑起来，怎么不摔啊？”
大家的注意力又转移了，跟了出去。
康康已经不跑了，一个径地指着大山，和父母说，“想去，想去！”
朱爸朱妈喜极而泣，抱着孩子“呜呜”哭着回应，“去，我们去。天亮我们就去。”
亲戚们走到跟前，打断煽情画面，“别急着哭啊。让康康再跑一下，你看看，他是不是不摔了？”
夫妻俩双双抬头，哄着儿子，指着家的方向，“你再跑跑。跑一个，妈妈看看。”
小孩抱着灯笼一溜烟跑回院前，动作非常流畅，没有要摔的意思。
小孩跑到院门口，又匆匆跑回来，冲到夫妻俩怀里，抿着嘴笑，笑得腼腆。
“好了！全好了！”
夫妻俩大喜，抱着康康，眼里都是惊喜。
朱妈起身，视线找到徐林，眼含热泪，抱住徐林，“谢谢，谢谢！”
徐林推开朱妈，“不是我，是山……”
朱妈看到旁边的张小满，一把抱住张小满，“谢谢！”
徐林吞下剩下的话。
张小满脸上尴尬，很快笑着说，“孩子健康就好。”
朱爸抱着孩子往空中抛，又接着。
几个亲戚围住，也是欣喜地看着小孩。
朱妈进屋，很快出来，塞给徐林一个大红包，厚度摸着有点鼓，应该是大几千的数。
“这个钱你拿着。”
徐林第一次因为这种事拿钱，看一眼江榆。
江榆点头。
朱妈：“拿着吧。这钱我宁愿给你，也不愿丢医院里去。饿了吧，来来来，先进屋吃口饭。”拉着徐林进屋。
几个男亲戚还在围着康康，让他来回地奔跑。
一跑，大家都说“好”，都在笑。
女亲戚进屋帮忙张罗，“菜有些冷了。先热着点。姐，去，再杀个鸡。”
徐林被人推着进门，好不容易得空，出来找人。
只看见江榆。
江榆：“啊，他们都累了，先回去休息了。今晚你和我睡一屋。”
徐林心里清楚：王俊生在和他保持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