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成神，百级
“你所经历过的世界一定很美好。”
屋内，阳光明亮温和，照在老人老人慈祥的笑容上，没有一丝戾气浮现。
陈识松了一口气。
真是人老成精，什么都能猜得到。
当然，史莱克历经万年，多少也知道些其他世界的存在。
“老师。”
穆恩伸出手，阻止陈识继续说下去。
“你做事还是太鲁莽了，那些鬣狗是填不饱的。”
“我知道。”
“那你准备怎么做？”
穆恩看着陈识。
“还请老师陪我走一遭，收回截教的传承度牒，我会通过度牒施展禁字诀，让他们彻底忘记截教功法。”
陈识深呼吸一口气，“他们以后是生是死，全凭他们自己的造化。”
也多亏了有史莱克当靠山，让他有勇气彻底割断截教与自己的联系。
“你觉得截教会有多少人响应你的号召加入你的补天教？”
“不会有多少人。”
截教成员几乎都是苦大仇深之辈，修行功法能掠夺他人魂力为自己所用，一旦有了能力必然会展开复仇行动。
真正的良善守序之人太少了。
就算是良善守序之人，怕也沾上了几条贵族的人命，就算有上司帮忙劝说，未必会相信补天教能保护他们。
“那你还愿意为了那几个人付出一部秘法。”
穆恩嘿嘿一笑。
“我愿意。”
陈识叹息一声，“是我亲手把他们推向黑暗，总要给心向光明者一个机会。”
“不要把所有罪责都怪到自己身上。”
穆恩来到陈识身边，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
“是你给他们复仇的力量，之后的选择都是他们自己决定，与你并无关系，相反没有你，他们可能一辈子都是泥腿子，向自己的仇人卑躬屈膝一辈子。”
“一辈又一辈下去，永无出头之日，人便成了奴隶。”
“你的那些书很好，让我见识到了一个璀璨的世界，但是对于大陆上的格局，却跟童话一般美好，宛如空中楼阁。”
穆恩不愧是一位长者，其耐心的劝导，对陈识的触动很大。
同时，他也是在劝告陈识，不要继续搞下去了，成不了的。
陈识走到窗外，看着美好的内院风景，心中闪过一抹惆怅。
是啊，我为什么要帮他们呢？
我又不是斗罗人。
但是要让我放弃，我却有一万个理由帮他们。
我经受过的教育告诉我，世界不应该是这样。
“或许会很难。”
陈识轻叹一声。
“不是很难，是不可能，一个人怎么可能对抗全世界呢。”
穆恩看着眼前的弟子，眼神中透露着一丝复杂。
想当初的武魂殿，也就是想统一大陆而已，号称有全天下百分之七十的魂师，不还是失败了吗。
陈识低下头，手指抓着窗沿，青筋暴起，在上面捏出几个指痕。
难，就不做了吗？
想走的路，不好走，想做人，不好做，都说身不由己。
其实，不过是给自己找个理由放弃罢了。
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一声声来自灵魂深处的呐喊，将所有的阴霾、怅然一扫而空。
陈识长舒一口气，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问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老师，您见过奴隶拍卖吧。”
穆恩稍作犹豫没有回答，静静的等待着陈识的诉说。
“我看过一次，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被打扮的……很香艳，奴隶贩子在台上激情演讲，还用手中的棍子挑起她的胳膊，击打隐私部位供人观赏，激起人们的兽欲……”
“所有人都很兴奋，除了……台上被拍卖的那个人，她的眼里噙着泪水，茫然无助的看着台下，不知道自己的命运该走向何方。”
他语气平缓，似是在讲述一件毫不相干的事情，但是穆恩听得出来，声音中压抑到极致的愤怒。
“她会有什么下场？又是否能活下去？”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十几个金魂币就能买一个娇嫩的姑娘，几个金魂币就能买一个壮硕的汉子，有魂力的孩子价格也不过一百到一万金魂币之间。”
陈识诉说着，又像是有些茫然。
“人怎么可以像猫狗一样，作为交易的计量单位？”
“尊严、生命、自由，何其廉价。”
穆老叹息一声，看向陈识的眼眸，那是一双清澈的眼眸，之中蕴含的是一种叫做怜悯的情绪。
人老心善，到了他这个年纪，也见不得人间疾苦，索性就不再去看，可是不看不代表没有。
“抱歉，让我看到这样的事，不能视而不见。”
陈识回忆起这段过往，那时的他，恨不得提起棍子敲碎这个世界上的一切不公。
可是没用，热血难染天青。
也是在那一刻，他看清了这个世界。
一个奴隶制的王朝，别说是当牛做马，让你当牛马那是看得起你，有些人连牛马都做不成。
“老师，我不能因为自己是个强者，就对这个世界上的不公视而不见，并以强者的身份心安理得的享受他人的供奉和叩拜。”
“抱歉，老师，让我放弃，我做不到。”
陈识回过头，目光坚定的看着穆恩，“您若不愿意陪我疯上一把，我也不怨您，您依旧是我的老师。”
“说什么呢，傻孩子。”
穆恩苦笑一声。
“我都是一把老骨头了，陪你再年轻一把又如何，我也想看看你看到的世界。”
“有意思，这个世界上还有会自我反思的强者。”
下一刻，雷霆乍现，金光普照，无形的神威笼罩整个房间。
二郎神杨戬出现于陈识的头顶，身穿亮银锁子甲，手持三尖两刃刀，神威盖世，气势非凡。
穆恩惊悚的后退一步，戒备的看着杨戬。
“神祇。”
反应过来之后，穆恩抬起右手防御胸前，四十五度鞠躬，恭敬地朝着杨戬施了一礼。
“在下穆恩，见过神明大人。”
陈识看着杨戬，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用费解的眼神看着杨戬。
杨戬却回以一个自信的眼神，转头看向穆恩。
“起来吧。”
“是。”
穆恩起身，看着眼前丰神俊貌的神明，心中隐隐有些激动。
这就是神明吗。
杨戬一挥手，一道神光没入穆恩脑海。
“这是给你的奖励。”
说罢，消失不见。
一切都恢复平静，只留下穆恩和陈识在房间中。
穆恩闭着眼，神色或欣喜或皱眉，变幻莫测，不知是喜是忧，好像是得到了，好像又什么都没得到。
“真君，你给了他什么？”
陈识问道。
“这个世界的成神之法。信仰成神，神位传承，自凝神位。”
他记得不错的话，海神成神收集了海洋一千五百年的信仰，而现如今绝世斗罗也仅有两百多年的寿命。
至于神位传承，要是真有神位找上穆恩的话，也不至于残废那么多年。
至于最后一个自凝神位，以斗罗人对于道和法则的理解，怕是有点难哦。
“真君，有什么好用的自凝神位方法吗？”
“似乎是有的。”
二郎神沉吟片刻，“那个融环技能，若是能发展到极致，也许可以作为自凝神位之法。”
“那您为什么要告知穆恩成神之法？”
陈识有些疑惑。
二郎神对于他的所作所为，一直都秉承着只看不影响的原则，为什么这一次主动现身，传授了穆恩成神之法。
“给他一个成神的机会，也让他知道你背后有神明背书。”
陈识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穆恩似乎还沉浸在秘法之中，陈识也只能无聊的打量起屋内的陈设。
这似乎是穆恩本人的房间，和一般的客房、宿舍不同，有很多隔开的房间，包括厨房、书房、客厅等，窗外还是海神岛上最好的风景，能一眼看到海神湖，俨然是一个建造在海神阁内的大别墅。
客厅内的陈设比较老旧，都是实木雕刻，看起来有不少年头，细看木丝之间还有金色纹理，却不是珍贵的金丝楠木。
看了半天，他才发现，这些家具都是由黄金树雕刻，用榫卯工艺拼接而成，有些小的则是一体成型。由于是包了浆的缘故才让他只觉得眼熟，没和黄金树联系到一起。
良久，穆恩睁开眼睛，怅然所失的叹息一声。
“空得宝藏而不入啊。”
正如陈识所想，信仰成神他活不了那么长，神之传承他没那个运气，自凝神格又没有思路。
“老师，你要不要练练我们补天教的功法，也许能触类旁通也说不定。”
陈识掏出一本功法递给穆恩。
“有心了。”
穆恩接过功法放在桌子上，并无查看的意思。
陈识提醒道：“没有神格算不上成神，但是突破百级仍有意义。”
“百级？”
穆恩若有所思，当初他也想强行突破，结果被龙丹反噬，落得一个残废的下场。
他看了眼功法。
“你觉得这功法可以助我突破百级？”
“金丹法可以一直通过服用丹药增长魂力，至少比直接炼化神兽内丹靠谱多了。”
“好，那我试试。”
穆恩温和一笑，“对了，几大家族的人也来的差不多了，他们今天就会去案发现场，我们已经安排了时兴与其接触。”
时兴？
时空银盘，时兴，一个拥有操控时间和空间的封号斗罗，年仅三十多便已是封号境界。
似乎后来还成为史莱克城的城主，并在兽潮中保护史莱克城，直至霍雨浩赶到与帝天达成和解。
“希望他能镇住场子吧。”
……
史莱克城，新星商会三楼。
几人查看着留下的痕迹，眉毛拧成了一个疙瘩。
整个人三楼大厅，已经被清理过一遍，只剩下大块的碎石和断痕还留在原地，其余的东西都被清理了出去。
一些拼接好的尸体被白布盖住，在地上整整齐齐的排了两列，凶手残留的信息已经微乎其微。
在这群人中，其中一人三十多岁，面貌和徐三石差不多，只是更为英朗，尤其是那稀疏的胡茬很有男人味。
徐尘宇蹲下，掀开白布，看着破碎的尸体轻笑一声。
“二弟啊，二弟，汝妻女吾养之，汝勿绿也。”
“你们还真是兄弟齐心啊。”
一金发男子走上前来，嬉笑着调侃道。
“不像我，看到我三弟被杀，差点高兴的流出眼泪。”
徐尘宇莞尔一笑，“我们家和你们皇室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
雪耀杰走上前，把手搭在徐尘宇的身上。
“我们家没皇位继承。”
“切，得了吧，搞得你们宗门内勾心斗角很少似得。”
据他所知，徐立还有儿子，据说是除了徐三石之外，最有可能觉醒血脉的孩子。
刚才徐尘宇可是说汝妻女吾养之，可不是汝妻子吾养之，其中的差距大着呢。
不过两人是亲戚，又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雪耀杰虽反感他的做派，却也不会拆穿。
门外，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响起，像是一整队士兵在前进。
几人齐齐看向门口。
吱嘎一声，大门被推开，两队庄严的士兵踏着整齐划一的步伐走了进来，而后从中间分开，同时向内转身，形成一条道路。
时兴身着一身白色城防官礼服，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进来。
见是时兴，几人微微欠身。
“见过时光斗罗。”
时兴一抬手，便将众人托起。
“诸位，你们的来意我已知晓，我代表老城主向你们告知此事。”
几人对视一眼，雪耀杰走上前来。
“老城主身体可好？”
“多谢殿下关心，老城主身体还算健康。”
时兴可不会对一个外人说出老城主的状态，“此次恶性事件为截教邪徒所为，我们史莱克和补天教共同决定，讨伐截教，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几人互相对视一眼。
若真是截教所为，史莱克为什么要清理现场痕迹？
答案显而易见，是贼喊捉贼罢了。
徐尘宇踏出一步，“时间斗罗，这件事真是截教所为？”
“当然。”
时兴一挥手，几枚发光的圆球便被取了出来。
这些圆球颜色各异，内部却有不同的东西，有些是动物，有些是武器。
几人看着圆球，都感受到了来自武魂的共鸣。
“那几位犯下命案的截教邪徒已被我击杀，这是他们夺取的武魂本源，现在也该物归原主了。”
说罢，手掌轻轻一推，光团便悬浮于他们身前。
徐尘宇伸出手托住武魂本源，感受着上面熟悉的气息，心中也忍不住惊叹。
“这就是截教的秘法，当真神奇无比。”
当真的是截教所为？
是他们先入为主冤枉补天教了？
时兴再次开口。
“诸位，其中内情，请在今晚一起前往史莱克办公楼的会议室商议。”
“恭送时间斗罗。”
几人微微欠身，送走时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