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笑话一则
弓道不止是为了把箭射出去那么简单，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相信现代的大部分机关弓或者用机械去操纵弓都要比人射的精准。
有人说学会了弓，拳法就没秘密，拳法没了秘密，武道就没了秘密。
列子学射说的就是这件事，触类旁通。
总而言之，弓道是为了表达自己。
这就是林羽理解的弓道，也是他理解的武道。
林羽能看出来德子太压抑了，她向往和泉空，也有可能向往自己的父母，也有可能向往很多她成长道路上的别人。
所以她的箭都是和泉空怎么射箭，她的父母怎么射箭，或者她遇见的其他人怎么射箭。
德子和千代不同，她发力的技巧已经娴熟。
现在的关键是心。
林羽在德子的射的箭中看不到德子在射箭。
林羽看到的，只是一个个其他人，他们杂合在一起把箭射出，却唯独没有德子。
箭都不是一个人射出的，怎么可能每次都稳定中靶。
而林羽当然也知道她这么做的原因，她模仿向往的人，是因为这些人在她的眼里都是已经成功的人。
如果只有她自己一个人，那么如果射不中靶的话，失败也要由她自己承担。
所以林羽才让她从新手弓开始，随便射。
结果也是好的，她最终还是射中，她的苦练没有愧对她。
林羽觉得如此，德子至少在射箭这件事上有她自己的身影了，之后慢慢的，其他事也会。
可是事情完全向着一个林羽始料未及的方向发展。
德子仰头看着林羽，林羽也看着德子。
德子粉嫩的小舌带着唾液润开了干涸的嘴唇，杏眼如同燕尾：“太感谢你了，林羽！”
林羽皱着眉。
他想起有一次他和夫子一起去乡野。
夫子对着乡野的人说：“你们祭祀了这么多没听说过的神仙，每年光是祭品就足够改善你们自己的生活了。假如这些神仙真的对你们很好，又哪里需要这么多祭品呢？
你们只祭祀天和自己的祖先就好。对于这些神仙，保持敬畏，无需祭祀。”
乡野的人们纷纷感谢夫子。
随后等到林羽和夫子离开乡野的时候，发现神仙们是不见了，倒是夫子的像端坐在祭坛上面，而且夫子的像前面摆满了祭品。
“林羽，你能不能再给我演示一遍？”
不对劲。
但是林羽没有拒绝。
而是拿起弓，对着靶子随意射了一箭。
“再来一次好吗，这次慢点，刚才太快了，我不适应。”
林羽缓开弓，慢搭箭。
德子如狼似虎的盯着林羽，她眼睛中闪着精光，不断地抿着嘴唇，用小舌润湿一双唇瓣。
视线顺着林羽的脸开始游走，顺着下颌，再到锁骨，再到修长的手臂，再到指节。
仿佛神父看着羔羊一般的孩童，好似海盗看着盛宴一般的宝藏。
“可以了么。”
“射吧，林羽，我准备好了。”
林羽的肌肉放松，弓弦颤动。
“啊！”德子娇声轻语。
不禁赞叹林羽的射术，引起她对林羽弓道的无限遐想。
“能再来一次吗？”
“当然。”
“再来一次，更多！”
“更多更多！”
“林羽，更多，你还行吧？”
“啊啊，林羽……”
千代，最后收拾好了背包，换好了衣服，感叹道：“德子学姐真是刻苦啊，林羽同学天赋也很高。”
“二位，我先走了啊！”
“再见，千代。”
“加纳~”
千代把门关上，偌大的弓道部只剩下大失德子和林羽二人。
在射到林羽肌肉有些酸痛之后，林羽终于提出了休息。
“德子，我歇一会。”
“好呢，那我自己练习练习。”
德子捡起弓，长长的吐出一口气，闭上眼睛，内视自己，顺着下颌，再到锁骨，再到手臂，再到指节。
双眼睁开，肌肉放松。
一支练习用的箭歪着射出去，却有着破空的锐利之势，笔直的射中箭靶。
接着又快速搭箭射出，虽然没有击中前箭的箭尾，却是擦着前箭的箭身中靶。
林羽看着德子快速射箭，心中自然是替她欣喜。
可是却从那射箭的身影中看到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
她不再压抑，可是却模仿起了林羽。
百思不得其解。
“林羽，我还有不明白的能教教我吗？”
“来了，哪里不明白？”
德子把弓拉开：“你看我哪里还不太对？”
“看不出来啊，都挺好的。”
“要不你带我射一箭吧。”
“什么叫带你射一箭？”
“你来我背后。”
林羽站定到德子背后。
“你拿着弓和箭，射出去，我来感受下。”
“现在是你拿着弓箭，我怎么射？”
“你胳膊长，能拿着吧。”
“够不到。”
“够不到就再往前站！”
林羽眼皮跳了跳，他不是傻子，怎能不知德子什么意思。
“就这一次啊。”
“好，那我会更加珍惜这次机会的。”
林羽往前一步，却没想到德子向后退了一步。
二人一直练习，并未吃饭，此时也该是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林羽转过头，不去看她的脖颈，只是双臂前伸，拿住弓箭。
“我记住呼吸了。”
“原来胸肌要这么发力吗？”
“腰居然还要稍微转一点……”
可林羽此时却没有其他多余的感觉，随着德子调整好最后的细节。
林羽噤若寒蝉。
此时此刻，他看着靶子，却觉得仿佛身前无人。
要是这么说也不对，而是身前有个和自己完全无二的小一号的自己。
大号的自己和小号的自己同时拿住弓箭，简直迷乱了他的一切感觉。
他呼吸，小号的自己也呼吸，他调整，小号的自己也调整。
而且并不滞后，完全同步。
他甚至不知道是自己放的箭还是小一号的自己放的箭。
就连他放箭时喜欢将弓顺力前移的习惯都预知到了。
一箭放出，正好扎进靶心。
林羽吃惊的松开手。
却见德子立刻张弓搭箭，后一箭追着前一箭的箭尾射了过去。
且正中前一箭箭尾。
德子收弓，转头，对着林羽道：“可有酒？”
林羽看着豪气万丈的德子，心中暗道：
坏了！